鐫刻的“郝正器”正是他的全名。

    待王凝海對著那牌照進行深度掃描之后，她與喬丹雪的記錄儀上出現(xiàn)了男人的相關信息。

    姓名：郝正器

    年齡：42歲

    身高：2米

    工作單位：瑪麗醫(yī)院精神科

    家屬：妻子（意外死亡）、兒子（意外死亡）

    住址：五角巷3戶

    ……

    看到透明的記錄儀浮現(xiàn)出“合理”二字，王凝海才把身份牌照還給了郝主任，只是遞給他的過程中狀若無意地說道：“郝主任好像沒住醫(yī)院分配的公寓。”

    據(jù)她了解，瑪麗醫(yī)院對主任級別的醫(yī)師待遇不是一般的好，除去基本薪資，還會拋一層自建的套房供人居住。

    郝主任把牌照重新別在了胸前，“五角巷3戶曾是妻兒舊址，人到中年，總有一些事情割舍不下?！?/br>
    說是這樣，可他的神情卻無一絲傷悲，仿佛在陳述一件再簡單不過的小事。

    “抱歉?！?，不管是真是假，揭開別人不愿意回想的過去總要賠個錯，王凝海和喬丹雪使了個眼色，后者笑笑，如救場般地轉移了話題：“郝主任，其實我們這次來，主要的目的還是想了解關于袁秀的病情?！?/br>
    “袁秀？”，郝主任不解，“她怎么了？”

    安靜了很久的大壯終于找著機會說話：“就我剛才跟您說的那樣，我把她帶回來了?！?/br>
    “發(fā)生了什么？”，郝主任眉間攏成一片山川。

    “不曉得……”，帶有診斷功能的醫(yī)療冰床判斷她是精神病犯了，但犯病的原因及為什么暈倒他就不曉得了。

    “兩位？”，王凝海的來訪絕非無意，而喬丹雪也不可能無緣無故查探袁秀的病情，郝主任把視線放在了她們兩身上。

    王凝海道：“不急，先看看袁秀吧。”

    進入分院的大門，按照規(guī)定軌道行進的冰床會根據(jù)傷者的情況配送到各個樓層，王凝海剛說起袁秀，郝主任桌面的光點屏幕就傳來了機械式的系統(tǒng)聲：

    編號020的傷者袁秀正運往19樓急診室5，請收到此短信的醫(yī)生立即前往治療。

    “請各位稍等?！?/br>
    診療的過程非家屬及助手人員不得陪同，郝主任先一步離開后，王凝海和喬丹雪便在他的辦公室坐了會。

    “誒，大壯，你怎么沒跟著過去？”，喬丹雪戳了戳自己身邊的男人。

    治療過程外人不得進入，普通的護士還是可以的。

    大壯兩只手乖寶寶似地放在膝蓋上：“郝主任沒叫我啊?！?/br>
    喬丹雪噎住了，聽起來，好像，也沒錯……

    無話可說的她恍然想起另一件在意的事：“對了，海海，你去那個聯(lián)盟舞會干嘛，我怎么不清楚?！?/br>
    去了舞會還能干嘛？

    帶個“舞”了當然是去跳舞的，笨。

    大壯頭一次把安在自己身上的標簽給送了出去。

    王凝海微頓，聯(lián)盟舞會應該是指五年前的那場，那會她和喬丹雪還不認識，聯(lián)系一下自己當時的行徑，她不確定地說道：“當保鏢……”

    大壯一口唾沫星子差點又一次噴到王凝海臉上。

    敢情郝主任當年瞎溜達就把一個保鏢給記住了。

    “開什么玩笑？”，喬丹雪也是一臉不信。

    不過……五年前。

    “那時候你剛升職吧，就你端完瘤腦那會?！?/br>
    瘤腦便是之前活躍在各地區(qū)的邪教組織，因為豢養(yǎng)瘤種，進行非法實驗等活動給社會造成了不良影響，引起群眾恐慌。大聯(lián)盟中央政府因此收到了許多相關的報案信件，待查清確有此事后開始下發(fā)任務，派遣地區(qū)專門小組對他們進行圍剿，這才把他們搗沒了。

    作為本地區(qū)的新人屠夫，王凝海當時的表現(xiàn)堪稱驚艷，不僅發(fā)現(xiàn)了瘤腦組織的實驗所在地，還帶領一眾新人把對方干得七零八落。雖然最后主要頭目逃了幾個，但聯(lián)盟對她的表現(xiàn)依舊十分滿意，索性將專門小組列為緝瘤組，而王凝海，成了第一任組長。

    所謂的聯(lián)盟舞會，就是為了慶祝擊潰瘤腦而舉辦的一場全區(qū)域性舞會，匯集各地名流。

    王凝海在參加之前就被授予了組長之位，說她只是去當個保鏢過過場，誰信啊。

    “海海，不會是你自己以為的吧?！?，以對方的無感程度，真有可能如喬丹雪所說的那樣。

    “嗯，我一直跟著老博士?！?，老博士是見證了新文明時代革新的人物，介于他的重要性，王凝海自發(fā)產(chǎn)生了保護對方的意識，在舞會中基本上是老博士到哪她就跟到哪，中間有不少人來找老博士調侃，目光轉到她身上的時候，她都會如審訊犯人般板著張臉，反驗起對方的安全性來。

    如此往復，直到舞會結束，除了老博士和她談了幾句話，外加上面的領導夸了她一下，她都處于冷漠的狀態(tài)。

    喬丹雪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無語了。

    畢竟沉默也有沉默的好處，在那樣無意的暗示下，就沒有那么多人來sao擾阿海了。

    大壯與喬丹雪不同，大老粗的他坦率地將他們王組思維感人的事實說了出來：“王組您該吃藥了！”

    王凝海：“……”

    喬丹雪：“……”

    信不信我反手就……

    送你一顆大大的金橘子！

    ☆、第 14 章

    014  袁秀的恨

    郝主任回到辦公室后看到的是這樣一副景象：喬丹雪翹著二郎腿，掰著不知從哪淘來的橘子，一瓣一瓣地往大壯嘴里塞。附近的王凝海冷漠以對，“備受關愛”的大壯苦不堪言，一聽到門開的聲，一雙含淚的大眼睛便如逮到救命稻草似地望了過來。

    “豬人揪沃！”

    好的，我知道你是想說主任救我。

    郝主任捏著被禍害的耳朵坐回沙發(fā)。

    “王組，袁秀已經(jīng)安定下來了。我這會也沒別的傷者，有什么問題您盡管問？”

    他手里拎著一摞病歷本，從中挑了一本出來。

    那是屬于袁秀的。

    王凝海接過病歷本，翻開看，第一頁講述了袁秀的臨床表現(xiàn)：較長時期木僵，無意識地保持同一個動作，有時候會突然起床砸東西，傷人毀物，沒有目的性地徘徊，自言自語，病發(fā)時的自控能力較弱，常常忘記自己做了什么，但事后能回憶起事前的一部分內容。

    得出的結語是：緊張型精神分裂癥。

    “有傷人毀物的傾向……”，王凝海低喃，她想到任林了。

    而郝主任告訴她，袁秀第一次來院，就是任林報的急救電話。

    “大壯那次也去了，趕到現(xiàn)場后除了袁秀還看到了一個窩在角落里的小男孩，身上都是被砸傷的痕跡，血流不止?！?/br>
    大壯身板硬，心卻是軟的，一看孩子那模樣，急忙招呼了一堆人把他也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