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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能夠感覺到彼此體溫與呼吸的距離之內。傾述的欲望在這個時候毫無道理地洶洶涌來,季遲不知不覺地說出了也許不應該說出的下一句:“我只是……在試圖改變一下自己……就像之前一樣……也許我能夠變得更好一點?!?/br>也許這樣子……我能夠更理解你一點……“我知道。”陳浮說。“我不這樣覺得?!标惛∮终f。季遲看著陳浮想了一會:“……不這樣的什么,我的改變嗎?”“我不認為這是脆弱?!标惛】粗具t說,他回答的是對方的倒數(shù)第二句話。他在對方說話之前繼續(xù)往下:“我在這一段時間里碰到過你好幾次。”“有一半的碰面確實是巧合。”季遲插話表示。“我每一次見到你都有些想和你說話。”“你想說什么?”又是一次的沉默。陳浮看著季遲,他的目光有些復雜,是參雜了太多不同的情緒而顯露出來的復雜。他抬起了自己的手。他坐得和季遲靠近,是一組沙發(fā)的轉角位置。他一伸手就能夠碰觸到屋子里的另外一個人。他將的自己的手停留在對方脖頸上,他輕輕地揉著對方的脖頸,他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改變,那或許并不正確……但絕對不是脆弱?!?/br>“這是一種勇氣?!?/br>“而承擔改變所帶來的痛苦,是另外的堅強……”手掌下剛剛碰觸到就驟然緊繃的肌rou在陳浮低低的聲音中緩緩放松。季遲的臉上依舊沒有什么表情。但他的目光也像他的肌rou一樣稍稍放松。他的視線停留在陳浮臉上一刻,跟著馬上挪開,在熟悉的屋子里轉悠了一圈之后,落在柜子上兩個相同款式的茶壺上。他的目光長久的停留在那里。廳中燈光柔亮。☆、40第46章“……你其實沒有必要這樣做。”陳浮又說。掛在墻壁上的時鐘滴滴答答地指向晚上十點整。周圍的世界都安靜下來了,只有陳浮的聲音還在響著。這聲音低低的,好像一首屬于夜晚的安眠曲。“你不必為了任何人去做改變?!标惛⊙院喴赓W,但意思清楚,“你也沒有必要為了任何人改變自己。當你自己就挺好的了。世界上多的是討人厭的人,而你討人厭的還算可愛?!?/br>季遲暫時沒有說話。他的脖子在陳浮的撫摸下漸漸放松。他的背脊考到了沙發(fā)上,陳浮的手也跟著收了回去。這讓他有點淡淡的失落。他張開五指,輕輕抵著雙手的指尖,而后指尖抵著他的嘴唇:“兩個人在一起的過程就是互相改變的過程。你真不誠實,你根本沒有想跟我在一起?!?/br>“不,或許也不能這么說。”“你只是覺得這樣更公平更符合你心意一點。誰都不用費力氣去改變,能在一起就在一起,不能在一起就算了。就是同住在一個屋子下搭伙吃吃飯,解決一點生理和心理的需求而已。”短暫的安靜。季遲偏頭看向陳浮,他的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他眼底的疑問如同利劍一樣射出。撕掉了自己身上那些豐富多彩的性格與角色,單獨保留下來的窺探人心的能力,在這一刻似乎尤其尖銳:“……你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每一個人都有獲得愛的權利?!奔具t說。“……”陳浮。“這話真不像是會從你嘴里說出來的話?!彼麩o奈表示。季遲置若罔聞:“每一個人都有獲得愛的權利,但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這樣有錢;每一個人都有獲得愛的權利,但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這么體貼。你又有錢又體貼,結果居然不期待找到一個你愛的人或者愛你的人。我覺得你的不幸很大程度上只是因為……”他的目光落在陳浮臉上:“你的要求太低了?!?/br>“你今天要當我的心理醫(yī)生嗎?”陳浮問季遲,他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去廚房鼓搗了兩杯熱水,端出來的時候對季遲說,“如果你要當心理醫(yī)生,我預約你一個晚上的時間,現(xiàn)在先上樓洗澡準備上床休息?!?/br>“你也不用回去拿衣服了?!标惛÷唤?jīng)心說,“反正你從衣服到口杯到牙刷,所有的東西都還放在我這兒?!?/br>“……………………”季遲。事情突然的轉折簡直出人意料。但季遲在略微的沉思之后還是站了起來,跟著陳浮一起從樓梯上了二樓。樓上和樓下的擺設就與他離開的時候一樣沒有變化。兩人來到主臥,季遲打開了衣帽間衣柜左邊門,這里掛著的都是陳浮的衣服;他又打開了右邊的門,那里掛著的都是屬于他的衣服。兩扇門一同打開,兩種不同色系的衣服分占左右,涇渭分明。季遲看著眼前的這一情況陷入了沉思。陳浮在主臥里稍微整理了一下東西:收了收床頭柜上的書本,抖了抖床上還沒有收起來的兩床被子,接著他發(fā)現(xiàn)進去的季遲挺長時間沒有出來的,扭頭看了一眼衣帽間,開玩笑道:“一個多月沒回來就忘記你的衣服放在哪里啦?”陳浮話音落下的時候,季遲也正好拿著衣服從衣帽間中出來。他對著陳浮晃了晃自己的藍色睡衣,走進浴室里關了門。淅淅瀝瀝的水聲不過一會兒功夫就從浴室大門的縫隙中傳了出來,陳浮整理好了兩個人的床鋪,同樣也進入衣帽間拿衣服,打算待會也跟著去洗個澡。然后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問題。衣帽間中兩人衣服的放置被打亂了。從左邊黑白兩色到右邊花花綠綠,變成了這樣子的:一件黑色的,他的;一件紫色的,季遲的;一件白色的,他的;一件黃色的,季遲的……整理之后的衣柜一件他的衣服一件季遲的衣服,色彩也從干干凈凈變成了花花綠綠,好像整個畫風都不對了了一樣。陳浮的額頭撐在打開衣柜的手的胳膊上。他有點無力。無力無力著,忽然就笑了起來。十五分鐘的時間已經(jīng)季遲洗完了一個干干凈凈的澡。他像往常一樣從浴室里走出來的時候依舊面無表情,深藏功與名的好像衣帽間中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他坐到了床上自己的那一邊。陳浮本來要去洗澡的,看見季遲還沒有擦干的頭發(fā)一滴一滴的滴著水,就額外從浴室里抽出擦頭的吸水毛巾丟給季遲,接著才關了門。但是等他洗完了一個熱水澡,舒舒服服地出來再看季遲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對方確實手拿著毛巾一下一下的擦頭,但頭發(fā)上的水珠也依舊像之前那樣一滴一滴地往下落,都把藍色睡衣的背部暈出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