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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淵、越衡對望一眼,雙雙放下了劍。 初祈慢慢走了出去,隔著一段距離,走在倪豐化身后。 幾人就這樣走出了這座及雋詵為大永新建的皇宮。 在宮門外等著的,是韋謹風與千軍萬馬。 元宵當日他們自越州逃出,一路北上,遇見大豫兵馬,本該是雪上加霜之事,可軍中竟有人認出了韋謹風,接著紛紛跪下,以長矛刺天,愿重投韋謹風麾下,藉此,他瞬擁十萬兵馬,又成了往昔那個,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的大將軍。 一鼓作氣,一舉破了楚州,兵圍皇城,卻得知,在里頭的不是及雋詵,而是他三年來頗為信任的一位神秘幕僚。 大永皇宮易守難攻,倪豐化不想兵力損失在此,才想了這個兵不血刃卻十分冒險的法子,歡斯瑞果然命人不得傷她,自己也猶如失了魂一般。 如他所賭的那樣,他贏了,只不過,用一個孩子做武器,心中難免煎熬。 只是這幾乎是歡斯瑞最大的秘密了,他又怎會得知? “歡兒!”韋謹風看清楚倪豐化懷里抱著的人是,驚的瞪大了眼珠子:“她怎么會在這里?” “說來話長?!蹦哓S化道。 韋謹風不解之中,余光瞥見初祈,心中更是浮起幾絲莫名的擔憂。 ☆、你回來啦 不咸山,是肅慎氏自古以來就景仰的神山,也是人口在中,及雋家的寶山,世人不知,肅慎氏卻知。 它是一座火山。 巖漿噴涌而出的那一日,肅慎錚帶著族人鑿開鏡泊湖面的冰層,躍入湖中,才躲過了這一劫,不知那不咸山下,俠骨柔情的少主的尸身,是不是化作了這巖漿的一部分。 肅慎族人待這場爆發(fā)平息后,冒險上了山,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就算尸骨無存,也要弄清楚,這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 巖漿掃出了縱橫交錯的深色小道,遠遠的看著,如同一副畫在雪地里的絕世奇畫。 他們沿著其中一條上了山,沿途看見許多被融了一半的盔甲,零零亂亂,殘缺不全。 肅慎錚拿起來仔細瞧了瞧,雖被燒灼的不成模樣,也不難辨認,這是大豫兵士的盔甲。 他緊緊地捏著那殘片,一言不發(fā)地繼續(xù)往前走。 到了山頂,自洞口往下看,整座山仿佛一座半熄半燃的巨大熔爐,散出的余溫仍可燒塵化鐵。 他松開手中的殘片,它碰著石壁嗑了幾聲之后,便化作一個越來越小的黑點。 “下山?!彼?。 “族長,”大長老喊住他:“少主他……” “下山,”他又重復了一聲:“殺盡豫兵,屠亡大永,為索離,報仇!” “族長!”幾位長老驚呼:“少主他真的……!” 幾個蒼老的身子,顫顫巍巍地癱跪在地,面對著火山口,老淚盈眶,枯手長伸:“少主啊……!” “我不信!”谷雨好似瘋魔了一般,狂抓著腦袋:“我不信!” “谷雨!” 大長老眼睜睜看著她躍入火山口,張了張嘴,卻啞了嗓子,半晌才嗚咽著哭了出來,知命之年,本是含飴弄孫,卻遭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痛失少主的肅慎氏族人,滿腔悲痛化作報仇雪恨的熱血,下了不咸山,背上楛矢石弩與刀斫,出了鶯歌嶺,這一次,他們是真真正正,參合到這亂糟糟的天下中來。 喚起一天明月,照我滿懷冰雪。 冷冽的深山里,紫金光芒交織著刀劍叮叮,繪出一副曠古絕今的絕畫。 巖秀并不懼怕巫術,可巫術使得他,近不了兩個白袍的身。 “信繁、信玄,”他喊道:“轉(zhuǎn)月為日?!?/br> 他二人眼中盡是震驚,轉(zhuǎn)瞬即逝后,帶著生死有命的無畏,左右以真氣團成一方巨幕,蓋向二巫。 巖秀舉著昆吾刃,緊隨著那張看不見的幕,直刺二人。 二人恍若被真氣巨幕壓制的動彈不得,一片衣袂也不曾移動。 眼看著他的昆吾刃即將刺入其中一巫心臟,他揮掌猶如猛然前撲的毒蛇拍向他心口。 巖秀若是不退,即使得手,也是以心換心。 以心換心?即使是不死之心,又如何抵得上他胸腔里這顆,裝滿了她的心? 他生生出腿,當了這一掌,人在空中一翻,顛倒著,終于將昆吾刃插入了他的心臟。 而那清脆的骨裂聲與劇痛,他卻極力忽視,馬上調(diào)轉(zhuǎn)劍尖,刺向另一個。 皋鐸皓的目光愈發(fā)陰毒,他拍拍手,召集所有人,將手中刀劍全部劈向巖秀。 余下的最后一顆不死之心的擁有者,巫力卻好似突然加倍,結(jié)出的紫黑色印結(jié),比之以往都要碩大與渾厚。 他離的巖秀那般近,自然知道,他左腿的情況,示意邊上嘍啰,專攻他的左腿。 自己唇間吐出一個個紅色的符咒,悠悠然飄過去,一沾便上地緊緊貼在巖秀的玄巖鎧上。 而被貼上的地方,金芒即刻消失! “不好!”他心道,此刻不但要躲避周圍的人,還要躲避這些細小的符咒! 信繁、信玄竭力護在他兩側(cè),可方才已耗盡真氣的他們,也漸漸力不從心。 皋鐸皓看著眼前戰(zhàn)況,從未如此緊張過。 若今日真能殺了巖秀在此,即使三顆不死之心全部隕落,也值得! 嗖嗖嗖,數(shù)根細長的流矢,自四面八方而來,“撲哧”、“撲哧”穿過rou身,將那些圍在一旁的大漢們,串成了幾串膘肥體壯的人rou葫蘆。 皋鐸皓雙眼極快的掃過四周,警惕之中帶著怒氣,道:“何人在此暗箭傷人!” “本大師!”兩道蒼老的聲音同時道。 鐵舟大師與懸明大師身后,是cao弓持箭的肅慎男兒。 “你們高延人慣會以多欺少,”鐵舟大師道:“今日就叫你們瞧瞧,什么是以強殺弱,象踩螻蟻!懸明——” 兩人飄飄乎地飛過去,鐵舟大師揮手讓巖秀退到一旁:“好徒婿,你辛苦了,接下來便讓我們兩個老東西耍耍威風。” 巖秀自是從善如流。 佛道合璧,手中泛出的,是白光。 皋鐸皓又使出了他奉行的兵法第一條,遁,已做到了靜、齊、快之爐火純青之階。 “嘿,這出息的東西,”鐵舟大師猝不及防:“本道筋骨都沒活動開,走,懸明,追上去!” 懸明大師沒理會他,走到巖秀跟前,瞥了一眼他的左腿,道:“怎么回事。” “一條腿換一顆不死之心,”巖秀道:“徒兒不虧。” 懸明大師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族長,”巖秀看見肅慎錚有些吃驚,更多的是擔憂:“你們怎么來了,歡兒她……” 肅慎錚微微瞥開了目光,道:“有負……所托。” “出了什么事?!彼苌硭查g轉(zhuǎn)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