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6
“巖秀?”歡斯夜輕呼了一聲,顯而易見喜大于驚,自己卻沒有察覺。 倪豐化緩緩轉(zhuǎn)過身,看向他,目光冷冽。 “你現(xiàn)在騎上馬,馬上走,我就當(dāng)你,從未來過這,”巖秀道:“皇兄?!?/br> 倪豐化一絲一毫也未松動,喊道:“越衡,靈淵。” 兩道人影自暗處閃出,擋在倪豐化身前,他將歡斯夜,輕輕一送,推上了馬,輕輕吹了聲哨,馬便撒蹄狂奔。 “啊——”歡斯夜牢牢抓住韁繩,才沒被那股沖勁掀下來。 倪豐化在后頭以輕功追著馬,如他所料,巖秀很快就緊跟上來。 他腳尖往墻上一點,借力拐了個彎,朝巖秀揮出一掌。 歡斯夜慌忙之中想把馬勒停,奈何那匹馬比牛還倔,停下來仰天叫個幾聲依舊撒開四蹄跑的飛快。 她正不知所措,忽然感覺脖子一緊,接著整個人便騰了空,徑直被拎到了屋頂上。 歡斯夜站穩(wěn)了定睛一看,道:“老伯!” 鐵舟大師忍不住又是一拂塵掃過來:“叫師父!” 他盯著那匹終于停下來的馬,道:“悶葫蘆竟敢騎著我的馬到處亂走!” “原來這是你的馬!”歡斯夜道,語氣里竟有種‘如此便不奇怪了’的意思。 “我有你們這兩個徒弟,真是cao碎了心!”鐵舟大師又開始數(shù)落起她來:“為師好不容易將你這塊朽木雕成材,三年不見,又變成了朽木,馬都不會騎了!” 歡斯夜垮下臉來,為什么這位老伯見了面總要罵她? 只見他繼續(xù)一邊繼續(xù)嘀咕,一邊身形極快地朝半空中那兩人掠去,半道將那抹白色身影截了下來。 “悶葫蘆,回大豫去?!?/br> “我要帶長歡一起走,師父?!?/br> “你少根筋???這時候要帶她回大豫那個狼窩?” “師父,得知她忘記了一切,我不知道有多高興,”他隱隱有些激動,道:“這難道不是天意嗎?這一次,我不能什么都不做?!?/br> “阿化,”鐵舟大師長長地嘆了一聲:“很早以前我就與你說過,勿墮執(zhí)念,你與她,沒有緣分?!?/br> “長歡她看似天真無虞,其實她心里什么都明白,韋謹(jǐn)風(fēng)也好,南詔王也好,楊子項也好,你也好,她知道自己是誰,你們是誰,她會選擇什么,你們會選擇什么。男女之情,不是看相遇的時間早晚,也不是看相識的時間多長,沒有緣分,就是沒有緣分。”這是頭一次,鐵舟大師與他說這樣多的話。 “緣分到底是什么,師父你能說清楚嗎?”倪豐化聽不進(jìn)去,他心中,就是不甘。 “不能,”鐵舟大師道:“但同樣,你今晚,也不能如愿將她帶走。” “我知道,”他理智漸回,吹了口哨將馬喚回:“可我不會放棄的?!?/br> 他騎上馬,忽而又回頭:“師父,他日我與他對峙,徒兒希望您,不要偏心?!?/br> 鐵舟大師呵呵一笑:“我老了,只想守著梅里山過完這最后十幾年?!?/br> 歡斯夜正小心翼翼地從屋檐上往下探,琢磨著怎么下去,忽然腰上一緊,一轉(zhuǎn)頭,臉碰上了涼涼的鎧甲。 穩(wěn)妥利落地到了地上,腰上的手松開,她抬起頭,望見他的臉映著一片疏朗的夜空,星辰都悄悄地從天上跳到他的眼睛里去了。 半晌,巖秀轉(zhuǎn)了身,邊走邊道:“不用謝?!?/br> 歡斯夜仍舊站在原地,嘴里頭念叨著:“今日我才曉得,原來菇子湯也是能醉人的,不然我方才怎會看著巖秀心中竟像是生出了幾分歡喜來?食色害人,食色,害人?!彼矒嵋话愕嘏牧伺淖约旱男乜?。 一抬眼,便見那張讓她生出歡喜的臉,湊的她格外近:“你方才說什么?對我生出了幾分歡喜?到底,有幾分呢?” 她心中一緊,干笑了兩聲,道:“今晚風(fēng)太大,你一定是聽岔了,我不曾說過那樣的話?!?/br> “嗯,”巖秀望著不遠(yuǎn)處屋檐下那只巍然不動的燈籠,道:“今晚風(fēng)是有些大。” 巖秀看著她,微微低著頭,密密的睫毛像兩把羅扇,月光照的她膚色晶瑩,紅唇如花,他闔了眼,緩緩朝她靠過去。 ☆、全府流放 歡斯夜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臉,也慢慢閉上了眼,半道忽然想起,先前與初祈一塊在外游歷時曾看見,被調(diào)戲的良家婦女向來都是要掙扎一番才從了的,她如此不聲不響,是否顯得太不端莊? 心念一起,她馬上抬手將他一推。 “韋長歡!”巖秀捂著胸口,往后退了好幾步才站穩(wěn)。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幾步之外的巖秀,百思不解,她明明沒怎么用力呀。 “啊——”云栽一個踉蹌自不遠(yuǎn)處墻角出現(xiàn),好像是被誰推出來的,往墻邊瞪了一眼,略有些慌亂地福了福:“陛下,娘娘。” “大英雄回來啦,我以為你要一口氣打到大豫京城呢。”肅慎索離慢慢走出來,看著巖秀,笑道:“是怕等打完回來,有人不見了?” 他似有似無地瞟了一眼歡斯夜。 “是,”他大方承認(rèn),扭頭對歡斯夜道:“日后我要將你帶在身邊?!?/br> 大豫下了今年第一場雪,整個京城銀裝素裹,卻備顯沉悶與蕭條,因為,被寄予厚望的楊道寬,大敗返京。 冷冷清清的駙馬府里,臨泰公主倪豐善呆呆地看著窗外的雪,不知在想些什么。 “啊哎,公主!”她的貼身侍女露華剛走進(jìn)來便喊了聲:“這么冷的天,”她走過來將窗戶關(guān)上,又摸了摸她的手爐:“都涼了!奴婢去給公主換一只。” “不用了,”她搖了搖頭:“我不冷?!?/br> “怎么會不冷呢,”她嘀咕著拿過她的手爐:“公主等著,奴婢去換?!?/br> 倪豐善聽著她漸遠(yuǎn)的腳步聲,又推開了窗戶。雪真白啊,她心中嘆道。 露華去而復(fù)返,衣裙窸窣像是踩著小碎步:“公主,駙馬來了!” 倪豐善嘩地站了起來,露華跑了進(jìn)來,微微喘著氣,難掩欣喜地小聲道:“駙馬來了?!?/br> 她呆呆地站著,看著那道雨過天青色的身影走進(jìn)房中,頓了頓,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 “你來了?!彼χ袔е鴾I,望他懷里一撲:“今日早晨我看見雪,就在想你會不會來,你果真來了?!?/br> 楊子項身子一僵,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臨泰,對不……” “叫我阿善,”她將臉擱在她他胸前蹭了蹭:“母妃和皇兄都這么叫我?!?/br> “……阿善?!彼D了片刻,輕輕叫了聲。 “嗯?!蹦哓S善將頭埋的更深,哽咽著應(yīng)了一聲。 “你還未曾用午膳吧,”見她半晌也沒有松開的意思,楊子項動了動身子,道:“我也沒用,我們先用膳吧?!?/br> “好,”她道,接著又皺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