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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錦布一看,是一朵以墨玉雕成的蓮花,不過手掌大小,黑的沉甸甸。 “我要怎么做?!彼龑⑸徎ㄖ匦律w上,直截了當?shù)貑柕馈?/br> “遼縱殿蒼松林里的石桌上,一年四季都放著座小麒麟像,你只須把它挪開,再將這朵蓮花放上去,輕輕轉一上圈,這火屬性的陣角,便破了,也不算什么難事?!?/br> 歡斯夜由衷一笑,事情進展地如此順利,或許真是上天庇佑。 她與巖秀經(jīng)受了這么多,日后,也該順遂一些吧。 她握著手中的墨蓮,暗自欣喜地想著。 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潔,待到雪化時。 與歡斯縱不過幾面之緣,卻已對他有了個‘為禍閨閣多情種’的偏見,不曾想到他的住處竟有這樣一片松林,巨大的反差,讓她心里生出了幾分探究。 這里不像歡斯瑞那兒幾步一宮娥,安靜的不見人影。 歡斯夜走到一半,望了望前頭的林子,忽然轉了個彎,改往他殿中去了。 一殿清酒的淡香,縈縈繞繞,伴著滴漏傳來的水聲,歡斯縱隨意地躺在地上,閉著眼睛,右手還握著一只酒壺,發(fā)髻微散,鞋襪半脫,寬大的袖袍鋪開,像一對蝶翅。 他恰好背著光,臉上的輪廓并不分明,隱隱綽綽更叫人想看的清楚些。 她慢慢走過去,不小心踢到了地上一只酒杯,叮聲清脆,震的地上那只大蝴蝶睫毛抖了抖,睜開了眼睛。 他半坐起來,手臂隨意地搭在膝上:“你來這兒做什么?!?/br> 歡斯夜沒料到他會醒,一時有些窘迫,隨意扯了個不太高明的說法:“我走錯了地方。” 他嗤了一聲,將手中的酒壺一扔,半壺殘酒汩汩而出,彎彎曲曲流到歡斯夜裙邊。 “我看這地方景致好,便進來了,不想竟是你的地方。”她往旁邊走了兩步,避開那流過來的酒。 歡斯縱看的一挑眉:“我看你也沒瞎啊,門口遼縱殿三個大字,看不見?” 歡斯夜攏了攏袖子,掂著那朵墨蓮,道:“我想看看你蒼松林中的那座麒麟像?!?/br> 他眸光飛快地盯了她一眼:“蒼松林在外頭,你到我殿里來做什么。”他理了理皺亂的衣袍,站了起來,朝還站在原地的歡斯夜道:“還愣著干嘛,去啊?!?/br> 歡斯縱飛身而起,頗有章法地以腳尖輕點了蒼松林前的幾塊青石板,這才大搖大擺地進去了,她緩緩跟在后頭。 這蒼松林雖說是林,看去卻不過方寸天地,數(shù)棵青松,一張石桌,兩個石墩。 “這不過是一座普通的石雕麒麟,”青松堅韌,卻總帶著清寒,連歡斯縱的語氣,聽來也冷了幾分:“你今日來此,到底所謂何事?這蒼松林,你既然進來了,就別想輕易出去?!?/br> 歡斯夜也不看他,只徑自走向石桌,手輕輕撫上那只麒麟像:“我真的是來看它的。” “住手!”他忽然厲聲道,疾步上前作勢要將她推開。 歡斯夜輕巧一躲,借著力順勢便將那座小麒麟像挪開了位置,左袖一振,墨蓮滾落掌心。 她握著它,對準麒麟像方才空出的位置扣下去。 “你在做什么!”歡斯縱不明就里之中,帶著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驚慌。 “送你一朵蓮花?!睔g斯夜笑道,掌中墨蓮輕輕轉動。 寂靜松林之中忽然爆發(fā)了一聲凜冽的呼嘯,猶如野獸怒吼。 深綠的松葉化作細針,向石桌旁的二人,漫天奪命而來。 二人遇此驚變,皆是意料之外,忘了閃躲,也來不及閃躲。 死生一瞬間,歡斯夜跟前,倏然躥出一個高壯的人影,圍著她呼啦啦轉起來,她終于反應過來,順手拉了一把歡斯縱,三人轉了一圈以后,前頭的那人影便猝然倒地。 看著地上那具人rou針墊的慘狀,歡斯夜心中驚懼尚未平復,周圍已烏泱泱攢了一圈人,戎裝佩劍,為首的,是太子歡斯瑞。 “中山王歡斯縱,人品不端,居心不良,意欲殺害如來降世玉衡公主,”歡斯瑞道:“拿下!” 一聲令下,眾人紛紛抽劍上前。 歡斯縱一把拉住旁邊的歡斯夜,幾乎是咬著牙說道:“原來你,打的是這個算盤!幫著他來害我!你到是心大,敢與他合謀!” “保護公主!”歡斯瑞道,嘴角笑意更深:“歡斯縱謀害不成,妄想劫持,為了公主的安危,就地格殺!” 以歡斯縱的武功,根本掣肘不了歡斯夜,只見她輕輕一掙,歡斯縱便脫了手,周遭的人還未來得及上前,二人就已交起手來。 進退閃躲之間,歡斯夜忽覺右腿傳來一陣鉆心的疼,低頭一看,三枚青色的松針釘在右膝,沒入半根有余。 她腿一軟,身子一個踉蹌往后仰去,歡斯縱的掌風緊緊跟來。 窗幔上的穗模模糊糊中,被風吹的一晃一晃,有些像閃爍的燭火,又像金秋烈日的光芒被黃葉剪碎,投在地上的星星點點。 “是誰將窗戶打開的,”一道聲音責備里帶著幾分著急:“公主如今吹不得風?!?/br> “那也不能成日里悶著,”另一道聲音有些賭氣地反駁:“萬一將公主悶壞了呢?!?/br> “……” 歡斯夜費了好些力氣,才將糊了漿糊一般的兩道眼皮分開,恰好瞧見阿符正急急忙忙去關窗戶。 “別關。”她道,剛開口,才發(fā)覺喉嚨干干澀澀,火燒一般疼。 “公主醒了!”阿符驚喜道,也忘了去關窗戶,徑直走到她床邊。 她打量著周圍陳設,雖然是間陌生的屋子,可心中有七八分的肯定,這里是初祈的三昧殿。 正想著,初祈已經(jīng)與歡斯瑞一塊兒走了進來。 “醒了,”初祈自然地坐在她床邊,道:“怕是還要再難受一陣?!?/br> 她想起那天的兇險,下意識地捂緊腹部。 “孩子沒事,”初祈注意到了她的動作寬她心一般地開口,接著道:“不過,到孩子出生前,你都不能隨意走動了?!?/br> 歡斯夜眼眸微張,雙唇翕了翕,接著微微低下頭,手撫著腹部久久不語。 “如今養(yǎng)傷重要,而且公主的右膝也傷得不輕?!睔g斯瑞忽然開口道。 咋聽見他的聲音,歡斯夜猛地抬頭,看向他,眸光銳利。 歡斯瑞先是一愣,緊接著一挑眉,半帶責問道:“公主說幫我對付歡斯縱,看來只是說說的,一心只想著讓我助你破陣,卻全然忘了,應當幫我做點什么?!?/br> 歡斯夜冷冷道:“你該事先與我說,我不會不答應,也不會落到如今這樣?!?/br> 歡斯瑞垂了垂眼簾,眸光似有似無掠過初祈,毫無愧疚道:“公主答應幫我,但怎么安排,是我的事,而你最后又救了他,這一回,算是白費力氣?!?/br> 她氣的兩肋生痛,不單單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