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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時受陽燧鏡之照那般痛苦難忍,而且更為冗長。 “這不是……夢?!?/br> 他的臉忽然浮現(xiàn)眼前,眉目眼神,都十分清晰。 “巖秀……”韋長歡喃喃道:“是你嗎?” 她一掀被子就從床上下來,鞋還未穿好就已向外跑去。 “神女!”她與剛進來的凌戈撞了個滿懷:“神女你醒了?!?/br> 凌戈忙扶住她,見她衣衫尚不整齊就急著往外跑,眸光微閃:“神女傷勢未愈,還是好好歇著吧,有什么事,叫奴婢就好,詔王為了救你,費了半生功力。” “什么?”韋長歡愣?。骸笆亲娓杆?/br> “神女過會,去看看他吧?!绷韪昕粗?,凝重地點點頭。 “我梳洗一下,就去看祖父?!?/br> 今日濕云冷雨,新芽裹上嫩寒,橋下水聲叮咚。 南詔王坐在亭子里,對風(fēng)雨恍若未聞,手執(zhí)細刀,一刀一刀地雕刻手上那塊幾近成形的紫檀木。 “祖父。”韋長歡緩緩走過去,南詔王在雕木時,敢上前去打擾的,也只有她了。 “你來啦?!蹦显t王道,依舊坐著,背對著她,手上未停。 “祖父是怎么將我救回來的?”韋長歡咬了咬唇,直接問道:“我中的毒……” “菩提碎,還難不倒我?!蹦显t王停下手上動作,緩緩轉(zhuǎn)過頭:“不要小看了祖父?!?/br> “可是……”韋長歡想繼續(xù)追問,卻被南詔王打斷。 “那日是倪豐化將你送回來的,是他,先將你從須無邪那兒救了出來?!蹦显t王看著她,淡淡道。 “師弟?”韋長歡皺眉,努力回想:“他還在嗎?” “他回京了,”南詔王狀似無意道:“高延內(nèi)亂,想必皇上,急需與他相商對策吧?!?/br> “高延內(nèi)亂,難道,戰(zhàn)火又起?”說到高延,韋長歡又想到了巖秀,正是那場酣暢淋漓的大戰(zhàn),赤靈冰焰與玄巖鎧重現(xiàn)世間,他們也,互生情愫。 “起不起戰(zhàn)火,皆與我南詔無關(guān),”南詔王放下手上的木與刀:“噢,對了,前幾日,楊家二公子娶了臨泰公主?!?/br> “子項哥哥成親了?”韋長歡有些驚訝:“恭喜他了?!?/br> 南詔王聞言,手上刻刀頓了頓,道:“你抽空,可以寫封信給他?!?/br> 韋長歡沉吟半晌,她感覺到與楊子項的關(guān)系有些微妙的變化,但并不清楚是哪里變了,不過他大婚之喜,她人未去,寫封信去恭賀,也是應(yīng)該。 “嗯,我會寫的?!?/br> “你先把傷養(yǎng)好,”南詔王難得地露出了慈愛的笑容,對她道:“祖父并無大礙,你放心?!?/br> 韋長歡點點頭,行了個禮便退下了,可心中,仍是空空一片,像飄在霧中。 ………………………… 風(fēng)塵仆仆的倪豐化在宮門外下了馬,就直奔永泰殿而去。 “父皇。”他剛踏進永泰殿的門口,便轟然倒地,暈了過去。 “太子殿下!” “化兒,快傳太醫(yī)!” “傳太醫(yī)——” 第二日辰時,倪豐化在永泰殿的偏殿里睜開了眼睛,原來他昨日暈倒,只是因為太累了。 “太子殿下醒了?”守在門外的內(nèi)侍聽見了動靜,麻利地領(lǐng)著宮女走進來伺候他梳洗:“正好,隨皇上一塊用早膳?!?/br> 梳洗完畢,倪豐化便往皇上那兒去了。 “化兒,”皇上正拿著筷子準備用膳,見了他,朝他招了招手:“來,朕許久沒有與你一塊用膳了。” “父皇,兒臣……” “不必說了,”皇上道:“這些日子,你辛苦了?!?/br> “父皇言重了,近日來——” “欸,用膳便是用膳,不談?wù)??!?/br> “是?!蹦哓S化拿起筷子,安靜的用起膳來。 不過大半月沒見,倪豐化覺得,他的父皇,眉間的褶皺更深了,年富力強的歲月過去后,日日睜開眼,就只能看見國事政事,為其所困,才蒼老的比旁人快吧,這也是他以后,要踏上的路嗎? “父皇,兒臣認為,此事,應(yīng)當聽聽韋將軍的意見?!钡搅藭浚哓S化正色道。 皇上聞言,下意識地皺了皺眉,目光時不時掠過低頭拱手站著的倪豐化,似乎在考慮此提議的可行性。 “宣韋謹風(fēng)。”他終于開口道:“你先坐下,待韋將軍來了,再一起議?!?/br> “是。” 方才在偏殿,二人是父子,此刻,是君臣。 在等韋謹風(fēng)的同時,皇上問起了他其他要事,也是他一直如芒刺在背的事:“這些日子,你可查到了什么,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蹤跡?” “回父皇,”對于此事,倪豐化早已做了決定:“兒臣在南詔與白水,并未發(fā)現(xiàn)有任何不妥。” “哼,”皇上帶著殺意冷笑一聲:“真是能耐,三萬大軍,再加一個你,都找不出來一個他。” 皇上有些想不明白:“難道他不在白水,也不在南詔?可除了這兩地,他還有哪些地方可去? “父皇,”倪豐化忍不住打斷喃喃自語的皇帝:“父皇為何一定要……他也是隆裕姑姑的血脈?!痹谒∠罄?,父皇對隆裕姑姑,一直心懷歉意。 皇上的眼刀帶著寒風(fēng)掃來:“太子,你記住,為君者,不可有婦人之仁,留巖秀在世,對我大豫,我倪豐家,都有害無益?!?/br> 倪豐化不說一句沉默著,以皇上對他的了解,知道他這是心里不認同,剛要開口教訓(xùn),門口傳來內(nèi)侍尖銳的聲音。 “韋將軍到——” “微臣,參見皇上,太子殿下?!表f謹風(fēng)一進來便行了一個叩拜大禮。 “平身。”皇上道。 “謝皇上?!表f謹風(fēng)緩緩站起。 皇上的視線自他進來起,就沒有移開,他有將近一年沒見到韋謹風(fēng)了,此刻看到他的樣子,心中竟有絲苦澀的滋味:“他也老了?!?/br> “將軍想必知道,朕為何宣你來,高延一事,你有何高見?”皇上單刀直入道。 “臣以為,絕不可放任皋鐸宰登上王位,否則,不出幾時,北境必再起戰(zhàn)亂?!?/br> “不用你給朕分析!朕要的,是解決的辦法!” “皋鐸宰的二叔皋鐸皓,臣在戰(zhàn)場上遇見過幾次,此人武藝過人,卻并不好戰(zhàn),而且為人光風(fēng)霽月,言而有信,當是高延王的最好人選?!?/br> “皋鐸皓……”皇上重復(fù)了一遍,問倪豐化:“太子以為如何?” “回父皇,兒臣與韋將軍想到了一塊,”倪豐化道:“三年前,兒臣在江南,與皋鐸皓有次意料之外的巧遇,他言談舉止,粗獷之中帶著幾分儒雅,還力邀兒臣去高延游玩,若他繼位,定會以和為貴。” “聽你說來,他倒有幾分閑云野鶴的性情,不知可愿意去爭那王位?” “皇上,再閑云野鶴,他也姓皋鐸?!表f謹風(fēng)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