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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道:“這里又不是你們?nèi)碎g的衙門,拿錢就辦事,我這里規(guī)矩很大的,別叫我難做;上回讓我替你兩位朋友安排投胎的好去處,已經(jīng)是欠了我一回了,這次越發(fā)不像話,不喝孟婆湯就想過橋去,被人知道,我拿什么面目去見人?”楊衍書道:“你需要見人么?你見的都是鬼?!?/br>李焱瞧了判官一眼,發(fā)現(xiàn)他的嘴角似乎抽了一下:“楊衍書,你太過分了……”楊衍書卻看著李焱,道:“罷了,都是忘記,不如由我親自來,以后也好解開。”李焱不解。楊衍書望望奈何橋的那頭,又望著李焱,道:“李焱,我說過的,就算將來要東西南北各分離,總有再見時候,你可等著我來找你?!?/br>李焱點點頭:“我記得。”那天楊衍書興起了,說要寫一幅字送給他,笑著說他從前寫字,難看得要命,現(xiàn)有的對證:杭城西湖邊的金山寺那匾額上三個大字,真是聞著傷心見者流淚。楊衍書說,這樣好的字,我給你裝裱起來,放到這里,天天看著;又輕輕搖他的手說,將來你我要是分離,我該找你,你也該找我才是。李焱笑著說我要是像如今這樣,動都不能動,怎么找你呢?楊衍書說,那你就原地等著,等我來找你。李焱便點頭,說了一個“好”字。楊衍書聽到李焱回答,便笑著點了點頭:“你記得就好,我等著你,你也等著我,自然還有再見的時候?!闭f著伸手往李焱面上一抹。李焱覺得自己腦中似乎有什么被抽空,眼前黑了,即刻又漸漸明亮起來。待眼前重獲光明,他便看見兩位年輕的公子站在他面前,其中一個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瞧著他,那雙眼媚若秋水,人在笑著,眼中卻含淚。望了望橋的另一端,黑黝黝地見不到前路,李焱覺得怪異,便問:“這位公子,也是要前去那方等待輪回轉(zhuǎn)世么?”那公子笑得更開心了些,他道:“可不是么?兄臺先行一步,來日說不得還要做個伴呢?!?/br>說完,推他一把,讓他去了。李焱往前方走了幾步,恍惚覺得不對,正打算回頭瞧個仔細,卻聽一把清冷的聲音道:“要死,難道你沒聽過黃泉路上不回頭么?”正是方才不曾說話的另一位公子。這話將李焱唬了一跳,忙筆直往前行。楊衍書兀自站著,直到看不見李焱為止。判官推他:“不如跟他去了倒好?!?/br>楊衍書道:“哪里有你這么壞心眼的人?朋友傷心得要死,你卻在一旁嘲笑。”“我沒有笑?!?/br>“你心里笑了。”判官聽他如此強詞奪理,反倒笑起來:“你放心好了,沒叫他喝孟婆湯,來生你找到他,便給他幾個耳刮子,踹他幾個窩心腳,叫他想不起來也難;如果還是想不起來,再解開那記憶的封印也不遲。”楊衍書笑:“我從來沒這樣的喜好,你說的這么順口,想來你時常對閻老爺這樣?”這地府的主人,年紀輕輕,卻總被人叫做閻王老爺。判官板起臉來:“你心口破了個大洞,還在這里胡扯什么?我聽都懶得聽,快走快走,你一個活物可別臟了我這條輪回路?!闭f完甩袖走了。楊衍書久久地望著李焱去的方向,終究轉(zhuǎn)身離開。出了地府,天地間已是夜深,明月照耀,星光稀薄,楊衍書瞧了瞧,要往前走,只得崎嶇山路,他義無反顧地踏了上去。其實這世間路也似情,坎坷乃是尋常事,然而每天走過見到的風景,終究不相似。他終究跟李焱還是東西南北各分離;好在今春不能得見,還有來年復(fù)來年。楊衍書這么想著,又覺沒什么好傷心。唯有只身在這幽冷月色底下,難免寂寞。思及此,他便將從判官那處學來的曲子唱了起來:一年老一年,一日沒一日,一秋又一秋,一輩催一輩。一句一離別,一喜一傷悲,一榻一身臥,一生一夢里。尋一伙相識,他一會咱一會;都一般相識,吹一回,唱一回。【完】.............(你確定你需要了解后續(xù)么?其實我真的覺得看到前面就很好,后面的不用再看)..........(如果你非要看,那就繼續(xù)往下拉).........【尾聲——】李焱在五星酒店附設(shè)的餐廳中坐立難安,他說了好多次不想來相親,奈何朋友非要給他介紹,拒絕得多了,自己也不好意思,這次只得答應(yīng)。這里的位置太好,靠著窗,可以看到路上的行人,李焱覺得就連路人甲們也似乎在往這里望,便更加覺得沒意思。眼見約好的時間過了,還沒有那傳說中的大美人前來,他不由得有些怨恨,林璟生這混蛋,莫非又是在玩他?他低著頭看手機,打算再等五分鐘,若那人還不來他便走。此時突然聽到前面的椅子響動,有人坐了下來。他抬起頭看,只見一個男人坐到他對面,對他笑。李焱驚訝,他從來未見過這么漂亮的男人,那些什么個偶像明星,大眾情人,竟給他拾鞋也不配。他留了一頭于男人來說稍微長了些的頭發(fā),柔若烏瀑,用一條青色的絲帶系在了耳側(cè),垂落在右肩。因外面天氣冷,這餐廳里溫暖,他手上挽了件藏藍色的風衣,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襯衫,做舊發(fā)白的牛仔褲,腳底下踩著一雙黑色的高筒皮靴,越發(fā)顯得一雙腿修長筆直。這樣奇異混亂的搭配,卻令他顯得更為出眾。被對方笑得掉了三魂七魄,李焱好半晌才道:“先生,這里已經(jīng)有人了。”對方道:“李焱?”李焱詫異地點了點頭:“我是……”對方又笑了:“不好意思,約你的人有些事不能來,所以我替她來了?!?/br>“不會,其實只要電話告訴我一聲就好……”對方的一雙美目直直地盯住他,笑道:“我想有些事,還是見了面說的好。”李焱被瞧得心里發(fā)癢,忙堆笑道:“你瞧,我這個人就是這樣,說著話就岔到旁邊去了,請問貴姓?”對方笑如春風明媚。“我姓楊,雙名衍書?!?/br>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