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她咋就摔死了呢？”

    李美珍趕緊捂了張如玉的嘴，這傻妮子咋什么話都往外說？這要是讓人聽到了，那還不得把她抓去牢改呀！

    沒一會兒，附近住得近的幾戶人家都圍了過來。

    “大保，你家鬧啥呢？”張大保的堂叔張老栓披了件破棉襖，貓著腰哈著氣，走了過來。

    “叔，沒啥，沒啥。”張大保本是想跟張老栓說的，可現(xiàn)在這么多人看著，他覺得有些丟人。自家外孫女不明不白的死家里了，現(xiàn)在還鬧了鬼，這要讓村里人知道了，肯定會說他們家做了缺德事，害死了錦繡。他講究了一輩子的面子，可不能再這么被人拿去議論了。當(dāng)初錦繡她媽那事就弄得他好長時間不愿意出門。

    周春蓮見公公這時候都還死要面子，急得嘴唇都發(fā)白了，狠狠的一拍腿，然后整個人就坐地上了?！鞍眩@可讓我們孤兒寡母的怎么活喲？”周春蓮一邊哭，一邊拿手在地上捶著。

    “咋？難不成是張愛國出事了？”有人議論起來，聽周春蓮這一口一個孤兒寡母的，很難讓人不往張愛國出事了上面想。

    “不能吧，天擦黑的時候我還見張愛國往家里去來著，這才多大會兒功夫，哪能說沒就沒了呢？”

    張大保見周春蓮這樣，氣得臉一陣陣的冒著黑氣：“老二家的，趕緊起來，你這個樣子像什么話？”

    周春蓮可不吃這套，依舊大聲哭喊著：“天殺的，你們家張如玉害了錦繡，自己不去想辦法，偏還要害我當(dāng)家的受連累。這愛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讓我跟兩個孩子可咋活呀！”

    李美珍急急吼到：“周春蓮，你瞎嚷嚷啥？再亂說，看我不撕了你的嘴?！?/br>
    周春蓮一聽這話，氣得從地上爬了起來：“李美珍，你撕呀，你們家害了我家愛國不說，現(xiàn)在還要害我嗎？這是欺負(fù)我們孤兒寡母沒個依靠呀！”

    “咦，這張大保家出啥事了？”又一群被吵醒的人趕了過來。

    “聽這話，出事的不是張愛國，是錦繡呀！”

    “這張家的心可真黑，硬是容不下那么個小丫頭，平時想盡辦法作踐也就算了，現(xiàn)在還弄出了人命。這沒媽的孩子真是可憐呀！”

    “啥，錦繡死了？這事可得趕緊報到大隊去，這不明不白的死了，可是要找公安過來斷案的?！?/br>
    眼瞧著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這話也越說越離譜，擔(dān)心事情越鬧越大，張大保趕緊沖兩個媳婦吼到：“別吵了！”

    李美珍趕緊住了嘴，她可真怕鬧下去會把大隊的人給招來，若真是那樣，估計她家如玉就麻煩了。雖說錦繡不是如玉親手殺的，可錦繡的死跟如玉去是脫不了關(guān)系的。

    周春蓮還要鬧，卻是被兩個兒子一個一邊的拽住了。

    第8章 楊村長

    最終，大隊的人還是被驚動了。

    村長，隊長，書記，呼啦啦的來了一堆人。出了人命這么大的事，早有那不怕麻煩的跑去挨家敲門把他們?nèi)o叫了起來。

    張如玉見了這陣勢，頓時嚇得兩腿直哆嗦。她平時在家再橫，欺負(fù)錦繡再下得了手，那也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大姑娘，本來就因為自己“殺”了人嚇得要死，現(xiàn)在見村里來了人，更是滿心想著自己完了，要被抓去勞改了。

    越想越怕，“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抓著李美珍的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媽，你趕緊跟他們說，我沒有殺人，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要坐牢?！?/br>
    李美珍這時也怕得要命，本想著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錦繡拖出去埋了的，哪知道又鬧出這么多事？

    村長楊國忠看著張家這亂哄哄的一團(tuán)，很是不滿的咳了一聲：“到底出啥事了？”

    張大保嘴硬的說到：“沒啥，啥事都沒有，孩子睡迷糊了，發(fā)癔癥呢?！?/br>
    楊村長冷哼一聲：“癔癥？你家這是一起發(fā)癔癥了吧？聽說你外孫女死了，這事可是真的？”

    張大保剛想張嘴否認(rèn)，楊村長就冷著臉說：“隱瞞犯罪事實(shí)，那可是犯法的，在法律上屬于包庇罪?！?/br>
    張大保的臉一下就白了，嚅嚅的說不出話來。

    張衛(wèi)紅這會兒冷靜了下來，他好歹是上過學(xué)，接受過教育的人，總覺得今晚這事有些怪。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嘛？剛才錦繡不是開口說話了嗎？搞不好他們真弄錯了。

    “爸，”張衛(wèi)紅把張建國拉到一邊，低聲的問到，“到底出啥事了？你給我仔細(xì)說說看?！?/br>
    張建國四周看了看，壓低著聲音把事情的經(jīng)過給說了一遍。

    張衛(wèi)紅抓著頭想了一會兒：“那這么說，你跟媽也并沒有去確認(rèn)錦繡是不是真的死了？”

    張建國臉色不大好：“哪還用得著再去確認(rèn)呀，你是沒見著錦繡的那張臉，那就不是活人會有的顏色?？礃幼訑鄽舛加泻靡粫毫?。”那青紫的臉跟直愣愣的眼珠子，讓他現(xiàn)在想起來都還發(fā)怵。

    張衛(wèi)紅抬頭看著正在跟他爺說話的幾個村干部，小聲的說：“爸，我覺得錦繡根本就沒死，奶肯定是弄錯了?！?/br>
    張建國懷疑的說到：“不能吧……”

    “爸，錦繡絕對沒死！”張衛(wèi)紅斬釘截鐵的打斷張建國，“起碼在你跟媽離開那屋子里，錦繡還沒死?！?/br>
    張建國驚疑的看著張衛(wèi)紅：“你這話是啥意思？”

    “爸，當(dāng)時進(jìn)那屋的，就你，我媽，我奶跟我叔，只要你跟我媽一口咬死了說錦繡沒死，就啥事都沒了。”張衛(wèi)紅聲音放到最低了。

    “可錦繡萬一真死了呢？”張建國心里實(shí)在沒底。

    “就算她真死了，那也是死在你們出門之后，那樣，錦繡的死就跟如玉沒關(guān)系了。畢竟我奶跟我叔可是一直待在那屋的?！睆埿l(wèi)紅聲音冷得跟冰碴子似的。

    “那這不是讓你奶跟你叔跳進(jìn)黃河都洗不清了嗎？”張建國有些不愿意，畢竟那是他的親娘親兄弟。

    “如果不這樣，那你就等著如玉被當(dāng)做殺人犯抓去牢改吧，沒準(zhǔn)還得一命抵一命?！睆埿l(wèi)紅見他爸還猶豫不決，便抬腳往村長他們那邊走去。

    “村長，這都是誤會。”張衛(wèi)紅一臉誠懇的對村長等人說到。

    “誤會？”楊村長沉著臉說到：“人命關(guān)天的事，哪能是一句誤會就能算了的？今天這事不查個清楚，我們怎么跟大家交待？”

    楊村長對這張家就沒個好印象，當(dāng)初他們逼迫著女兒嫁給那么個老光棍，最后張玉蘭過不下去，跟那老光棍同歸于盡了。當(dāng)初那事鬧得特別大，那時候他還不是村長呢，可平日里那個張玉蘭過的是什么日子，他可是清楚得很的。

    至于張玉蘭留下的那個女兒，更是讓人同情，小小的年紀(jì)便整天被張家當(dāng)牲口一般使喚。他們這些同村的人誰不在背后說一句造孽？只是那是人家的家務(wù)事，他們就算是村干部也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