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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這么遲?”“人家不得化妝嗎!”麗人水汪汪地盯著鶴藍,其實要不是那煙熏風格的眼妝,這雙眼睛稱得上是美目一雙。鶴藍側(cè)頭看看她,忽然涌出一種想把她按在水里的沖動,看看扒了那幾層眼影眼線眼睫毛還剩下些什么。麗人只道鶴藍在欣賞她的美貌,更加殷勤地湊在鶴藍耳邊小聲說著:“藍……你聞見我換新的香水了嗎?喜歡不?”花香混著香精這么一揮發(fā),鶴藍這才回過神來:“啊,換香水了啊,不錯,不錯!”麗人在他旁邊坐下,鶴藍被熏得無法,又默默懷念起那個海水里撈出的清冷身子了。一頓飯吃得無滋無味。直到甜食上桌,鶴藍便再也坐不住了:“最近業(yè)務(wù)很忙啊,那什么,我先走了,電話再聯(lián)系吧!”就手將熱騰騰的芙蓉糕也順了出去。出得八寶齋天已微黑。翠生已準備好夜間的行動。他計劃現(xiàn)在出發(fā),二十分鐘到那里,然后……見機行事。他看了看對面的房門,云翡此刻應(yīng)該在床上看書,眼鏡既然壞了,想必他是不會出來亂逛了。然而就在他準備就緒的時候,一股香甜味道躥入了鼻中,啊……那是牛奶,糯米,飴糖的味道……翠生又深深吸了一口,便翹著鼻尖開始尋找源頭。窗口,是壘成小寶塔似的白色切片芙蓉糕,后面是鶴藍微笑的眼睛。“唔……不錯。”翠生仔細地挨個吮著手指。鶴藍看他吃得香甜有點后悔,拿少了。“你師兄呢?”“也許睡了?!?/br>“那你什么時候睡?”“我今天不睡?!?/br>第7章夜行“那你什么時候睡?”“我今天不睡?!?/br>……翠生不習慣夜行時帶著旁人,但芙蓉糕的味道的確不錯,何況這人雖蠢笨了點,但卻不是很惹人厭。鶴藍隨著翠生跳出窗外,差點扭了腳踝,吐了吐舌頭,慶幸只是二樓。翠生站在路燈下冷眼看著他,卻見他竟用自認為優(yōu)雅的風度緩緩拉開了那輛紅色小跑的副駕駛的門。翠生選擇了無視,不但不看他和他的那輛車,反而扭頭望向身邊幾株高聳樹木。樹身筆挺,直入夜空,華蓋般的樹冠,青翠欲滴。翠生略微抬了抬眼皮,將頂端的枝枝椏椏盡收于眼底,足下輕點,身子一輕,幾個起躍,便已斜斜躍上高高的枝椏,以極高的姿態(tài)看著樹下猶自驚詫的鶴藍。翠生這目測,提氣,縱躍幾個動作連貫無比,瀟灑自如,配著他白袖翩然的神采,似有仙氣流轉(zhuǎn),雖只是毫秒間是工夫,但在看客鶴藍眼中,這謫仙下凡的畫面卻似經(jīng)歷了慢放,重放,定格幾個反復(fù),因此當翠生拋下話并已如輕煙般躍到遠處時,鶴藍仍沉在美好畫面中未能自拔。“是你一定要跟來的,跟丟了可不管!”翠生的聲音已回響在遠處。再看那白影已躍在了不知幾株樹木以外,幾個起躍間便要消弭在蒙蒙夜色里,真如一只白色的大鳥,每一次展開羽翼,便又遠了幾分。這不是輕功是什么,還用問么?鶴藍似乎看得癡了。敲敲腦袋,趕忙鉆進車里。引擎轟鳴,屏幕上的雷達標點嘟嘟閃爍,鶴藍笑得快慰,心道,這大俠倒是真有效率。屏幕上顯是得是這個城區(qū)的平面圖,綠色是草坪樹木花圃,藍色是小樓矮房建筑物,白色才是車道,一個紅色光點正在綠色上閃爍不休,漸行漸遠。鶴藍輕踩油門,循著紅點的方向,急追而上。耳墜隨著那箱玉器回來時,翠生便已發(fā)現(xiàn),祖母綠寶石已被掉包,這個不過是贗品,里面嵌著極小的信號接收器的贗品。翠生不以為意,反而生出一種倒要看看這小子搞什么花招的想法,所以他現(xiàn)在躥得很快,不但快,還凈挑“邪門歪道”。暖風拂過發(fā)梢,青絲飛揚。這邊廂,鶴藍哇哇亂叫著又一次在死路里倒車,掉頭。翠生微微一笑,似乎已能想見到鶴藍第一百次發(fā)現(xiàn)又被帶進死路時,咬牙切齒的樣子,愈發(fā)心情大好起來,愈發(fā)刁鉆的蹦上了一片矮房。鶴藍看著屏幕上倏忽閃動的光點,不禁懷疑翠生是故意挑選了車子進不去的“路”。但不知為什么,每一想到翠生的“刻意”,便從心里熱乎起來,起碼,能令這樣一位人兒捉弄,也是快慰的,這么想著,手下的方向盤也輕巧幾分,車子通曉人意般地撒著歡繼續(xù)狂奔開去。就這樣一番貓鼠追逐的游戲落幕后,到達目的地時,比翠生預(yù)計的時間要略長些。目的地,中區(qū)。入夜后街上不見人影,街口的路燈八成是被哪個醉漢打破了,孤獨地低垂著頭。“我們來這干嗎?”鶴藍絲毫不提剛才的狼狽。但是看看異常寧靜的街道卻不由奇怪,中區(qū)是最不受政府眷顧的區(qū)域,這里生活得多是最底層的市民,甚至黑戶。“委托人應(yīng)該住在這里?!贝渖Я恋捻釉诤诎道锼奶帍埻?。“你也不確定?難道你沒來過么?”鶴藍更是吃驚:“再說,既然是委托人應(yīng)該很有錢吧?這里可不是有錢人住的地方,你是不是搞錯了?”“你以為只要有錢便請得動我們么?”翠生輕笑,眼里滌蕩著傲氣:“那人直接聯(lián)絡(luò)的師傅,定是他的酬金打動了師傅……”說著,慢慢走向一條漆黑的小巷。鶴藍躊躇要不要跟進去:“那你憑什么確定他一定在這?”翠生手里揚起一物,但黑暗中又看不真切:“這個是委托人給我們的,循著它找到這里很容易?!贝渖掷锉闶悄羌谏乃郏厦娴奈兜拦殴?,有藥氣,還有血氣。鶴藍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上了翠生的步法:“你來這里,就是為了白天那件……事?”翠生微微點頭,慢慢道:“想必你也看出了,我們就是抓鬼的,只是云翡與我的看法不同……”翠生第一次與外人說了這許多,自己也是一愣,但轉(zhuǎn)念想來,反正自己與云翡任務(wù)完成便要離去,自此天南海北不再相見,何況鶴藍這人也不是很討厭,此處寂靜無趣,權(quán)當解個悶吧。翠生愣神的工夫,鶴藍已接口:“但你……同情它們?我不明白,鬼便是人死了后變的吧?既然死了,就算有恨怨又能怎么樣?也活不過來了!”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