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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筷給柳夢已,第二筷才是自己。“第八層。”正欲縮回來的手頓了頓,他抿了一口酒,又嫌不夠味,一口喝完了剩下的。“是嗎?祝閣主早日練成神功,陳三先敬一杯。”替自己斟滿酒,一口喝完,又替柳夢已面前的杯子斟滿,還是他喝的。柳夢已不喜歡喝酒。06“你說,一個月久不久?”“為什麼來問我?”“因為你是柳四啊?!?/br>柳四放下是手里的書,抬頭去看坐在他桌上的人。“我是柳四又怎麼樣?”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柳四,陳三笑得痞氣又輕浮。“我是陳三,你是柳四,咱們注定是栓在一起的?!?/br>柳四哼笑,瞟了一眼四周的地上。“栓在一起做什麼?陪你喝酒嗎?”陳三不答,又替他倒?jié)M了酒,握著酒杯遞到面前。柳四無奈地?fù)u搖頭,終是接下了。華月閣里的人都知道,只要柳夢已不在的時候,陳三必定是纏著柳四,寸步不離。07那天是柳四的生辰,陳三特地纏著隔壁的花大嬸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柳四不知道,在山上辦了一天的正事,身旁少了個吵人的家夥,有些覺得寂寞了。回到房里,陳三招呼著柳四坐下,已然是吧這里當(dāng)成了自己的屋子。“來,我們喝酒?!?/br>柳四笑著搖了搖頭。“除了喝酒,你還知道什麼?”陳三想了想,理所當(dāng)然地笑了。“還有喝酒?!?/br>“今日不是該由我做主?”說罷,柳四拿起了桌上的兩壇酒,從窗戶扔了出去。“喂,你可別泡什麼茶給我喝?!?/br>柳四不答,陳三抓緊了他的手臂,他仍舊不理睬。忽而從陳三的手里掙開,柳四靈巧地閃進(jìn)房里。“喂,又拿什麼老古董出來?!?/br>陳三還沒進(jìn)去,柳四已經(jīng)出來了。“上個月,老鄭從京城買來的。”是東風(fēng)樓的桂花玉露酒。“難得他這麼大方?!?/br>陳三歡喜地接過來,開了其中一壇替自己和柳四斟上。老鄭怎麼會知道陳三想喝這個,知道的人只有柳四而已。可惜,陳三連自己說過的話都不記得了。飯才剛吃幾口,紫眸闖了進(jìn)來。“閣主出事了?!?/br>不出片刻,陳三已經(jīng)不見了,紫眸也不見。房里只剩下了柳四。還有一桌子的菜,和那兩壇桂花玉露酒。08“把這家夥找來做什麼?”蘭祀有些不高興,紫眸卻道,“除了閣主之外,這里還有誰的武功最好?”蘭祀不言,只得由著陳三進(jìn)去。“閣主好像是走火入魔了,被寒氣反噬,我和蘭祀的武功與閣主相差太大,不敢輕易運功替他回護(hù)?!?/br>臨入巖洞前,紫眸如此說道。巖洞里很冷,很涼,就像柳夢已一樣。寒氣直逼入體內(nèi),可是,陳三是不怕冷的。柳夢已跌倒在角落,面前是一灘血水,他慢慢地抬起頭,似乎是要看清來人。“是陳三啊?!?/br>他松了一口氣,剛要撐著巖壁站起來,一時無力,整個人倒了下去。陳三快步上前,抱住了柳夢已。“我沒事。”柳夢已的嘴角仍淌著血,紫黑的顏色,看著有些嚇人。可是,陳三還是不怕。他拿出了一塊兒破布,正是平日貼身收藏的,動作溫柔地替柳夢已擦拭嘴角的痕跡。“是,閣主沒事?!?/br>柳夢已身體虛弱,手腳都沒有力氣,只能這樣靠著陳三。“我要把這層練完?!?/br>“好,我陪你?!?/br>陪著你,守著你。巖洞很冷,柳夢已的身體更冷。華月閣的武功極陰,以毒練功,就連流在身體里的血都是冷的。總算熬過了一段,柳夢已早已喘息連連,雙手緊緊地握著拳頭,試圖想要以此緩解身上的寒意。忽然,陳三握緊了他的手,以內(nèi)力護(hù)體,掌心的熱量慢慢流向了柳夢已。“我握著你的手,你就不會冷了?!?/br>巖洞里寂靜一片,許久,只能聽到陳三的聲音。柳夢已皺了皺眉頭,慢慢地放松了身體,閉上雙眸。09柳四常勸陳三,酒會傷身,少喝為妙。而此時,他手里握緊了酒杯,腳下不留神,踢倒了一一個空酒壇。酒醉的人喃喃低語,完全不像是平常的樣子。“為什麼是柳夢已?偏偏是柳夢已?”“因為他救了你嗎?”“可是,那天在山上,先看到你的人是我,求他救你的人也是我?!?/br>“我早就知道你不叫陳三,你叫趙子儒。三年前在冀州,你我喝了一整夜的酒?!?/br>“原來你都忘了,我們已經(jīng)認(rèn)識了三年?!?/br>10一個月後,柳夢已練成了第九層。初出巖洞那日,陳三仍舊陪在他身邊。紫眸在山上辦了宴席,有柳夢已,有她和蘭祀,有閣中弟子,也有陳三和柳四。酒過三巡,柳夢已離開了座位。陳三一口喝盡手里的酒,也跟著走去了。“華月閣這般冷清,閣主不會寂寞嗎?”陳三腳步極輕,柳夢已又有些微醉,沒有察覺到他靠近。“寂寞?什麼是寂寞?”柳夢已眉頭微皺,確是不解。陳三一愣,隨即輕笑道,“原來閣主不懂寂寞?不懂也好,懂了之後,便會覺得寂寞了?!?/br>陳三身上已是酒氣沖天,偏偏他手里還拿著一壇,自己喝了一大口,又遞給了柳夢已。柳夢已雖不好此物,但也未拒絕,皺著眉頭抿了一口,終是還給了他。陳三接過酒壇,笑著搖了搖頭,仰頭猛灌了一大口。連寂寞都不懂的人,怎麼會懂情愛呢?第一次,陳三覺得自己有些醉了。11跌跌撞撞地回到院子,酒宴已經(jīng)散了。“柳夢已呢?”摔倒在自己的位子上,柳四還在旁邊。“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br>陳三笑著擺擺手。“我沒醉,我從來都不會醉的?!?/br>柳四欲伸手扶他,卻被推開了。“那里不是下山的路?!?/br>“陳三,你去哪里?”“陳三,我送你回去?!?/br>說了三句,那人只答了一句。“我去找柳夢已?!?/br>去哪里找柳夢已?陳三知道柳夢已住在什麼地方,他常常進(jìn)去,也常常守在外面。可是,今夜怎麼不見人影。坐在床邊,陳三撫摸著枕頭和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