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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他講解難懂的詞句。當(dāng)初的心動能因為自己的懦弱而強(qiáng)壓下去,但那份感動和感激,瀲君恐怕是此生都忘不了。這世間惡人千千萬萬,為何偏偏不放過齊嵐。剛聽到消息時的震驚漸漸在瀲君心中褪去,轉(zhuǎn)而化之的是不忍和難受。大半年前齊嵐臥倒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樣子至今仍歷歷在目,俊逸的臉上是病態(tài)的蒼白,聲息微弱地仿佛隨時都會沒了氣一樣。齊嵐當(dāng)初病入膏肓?xí)r的虛弱,即使是現(xiàn)在想來,瀲君也無法不心驚。紫眸未料到瀲君還會再來,好在蘭祀剛走,也免去了他們兩人互相嘲諷斗嘴的麻煩事。瀲君走進(jìn)來時臉上沒了平日的笑,不等他開口紫眸就知道他回頭仔細(xì)一想后,就曉得先前的事是她與蘭祀故意為之。果然,瀲君開口便問,“蘭祀是想騙我走,還是確有其事?”紫眸一愣,她答道,“蘭祀會騙你,但總不會騙閣主的?!?/br>瀲君一怔,脫口而出道,“柳夢已知道了?”紫眸淡淡一笑,別有意味地看向瀲君。“那些朝廷里的事本就不是閣主會關(guān)心的。但,等你跟閣主說要回燕都的時候,他不就知道了?!?/br>瀲君心中一驚,腦子里頓時一片空白。剛才他只想著不能看著齊嵐,卻未想到那就意味要離開這里。紫眸多少看出了些瀲君心里的糾結(jié),瞧著瀲君皺眉深思的樣子,心中也是不忍。但一想到那夜路過瀲君屋子時,她不小心看到的情景,心中更多的是驚慌與后怕。她咬咬牙,便道,“當(dāng)初你就是為了救那個王爺而來的,一年之期也過了大半年的,原本再過幾個月也該是回去的時候了。銀針的用法你也會得差不多了,按照你身上修羅的毒性,閣主也開出了幾張排出余毒的方子。只是還差了關(guān)鍵的解藥而已?!?/br>紫眸停頓了下來,打量了一眼瀲君的神色,見他緊閉這唇眉頭深鎖不發(fā)一言,心中也暗嘆了口氣。嘴上卻仍是不咸不淡地說道,“閣主當(dāng)初答應(yīng)一年之內(nèi)能制出解藥就一定可以做到。雖然聽聞那王爺只吊了半口氣,但只要按照閣主的方子服藥再加之用針克制,暫時控制住體內(nèi)毒性,撐到閣主配制出解藥的時候也不算難事?!?/br>末了,紫眸又補(bǔ)了一句道,“等他的病好了,身上的毒解了,該報的恩情你也還清了?!?/br>說罷,紫眸抬眼看向瀲君,果然瞧見他點(diǎn)點(diǎn)頭,恍惚地應(yīng)了聲“恩”。紫眸的言下之意瀲君當(dāng)然聽得明白,只是一旦沒這個契機(jī),瀲君又要以什么理由留在這里。瀲君心里雖為這事糾結(jié),但此時此刻到底還是齊嵐的病更讓他憂心。不說人命關(guān)天這種俗話,瀲君最初來蓬萊島本就是為了救齊嵐。如此一想瀲君心里也明白,這一步是不得不跨,即便他再怎么不舍得這里的人和事。見瀲君良久不言,紫眸心里也是一番掙扎,最后還是不得不道,“瀲君,你,先去與閣主商量一下吧,興許他有什么法子可以救人?!?/br>也不知是什么緣故,柳夢已所住的院子是整個靈山山頂最冷的地方。整個院子只有兩個侍女服侍著,平日也都被他遣得遠(yuǎn)。如今已是冬季,但在蓬萊島上卻仿佛是沒了季節(jié)變化,無論什么時候都是這樣清冷的模樣。自從回到蓬萊島后,柳夢已便專心于練功。除了一日三餐外,幾乎看不到他的人,而這一日也是一樣。瀲君剛進(jìn)了院子就看到一個侍女走來對他道,“閣主正在練功,公子你……”瀲君曉得那女子是想讓他晚些再來,瀲君卻道,“我等閣主。”說罷,見瀲君踱步走在花園里,一副賞玩著打發(fā)時間的樣子,那女子也就不作聲了。瀲君來的時候太陽還高掛著,等到屋子里有了動靜時,已是夕陽西下。柳夢已剛一走出門檻就聽到侍女來報,說是瀲君在院子里等了他好幾個時辰了,柳夢已聞言也是詫異。心想著院子了天涼風(fēng)寒,柳夢已便立馬朝外頭走去。瀲君心里一旦藏了事,臉上也少了幾分平日的神采,眉宇眼角難免多了些愁容。原本還記掛著齊嵐的病,又要思量該怎么和柳夢已開口。但當(dāng)瀲君看到柳夢已走到自己面前時,他仿佛是一時間忘記了其他,眼里只余下柳夢已而已。柳夢已先前在屋子里時穿得就單薄,一聽完侍女的稟報后他未來得及多披件衣服就匆忙趕來,此時站在風(fēng)里頭,薄薄的一件單衣看得人有些心驚。“有事嗎?”依舊是不咸不淡的口吻,但在瀲君走近了柳夢已這個人之后便發(fā)覺在平淡的語氣之下,不同的時候還是些許情緒的差別。柳夢已看著瀲君,瀲君卻總?cè)滩蛔〕囊律揽慈?,他道?/br>“柳夢已,你是想凍死我們嗎?”柳夢已自然不會覺得瀲君是在關(guān)心自己,只當(dāng)他是被風(fēng)吹得冷了。“恩,到屋里去吧?!?/br>一走進(jìn)大堂,侍女端茶遞水,動作極為利索,不一會兒就完事退下了。“有事?”柳夢已抿了口茶,微微皺起眉頭,當(dāng)他看到瀲君去拿杯子時便道,“很燙?!?/br>瀲君剛湊近一些就被茶水的熱氣燙到,他便把杯子擱在了一邊。兩個人就這么隔這個桌子坐著,半天都沒人說一句話。許久之后,還是瀲君先開了口,“紫眸教的針灸法我已經(jīng)學(xué)得差不多了?!?/br>柳夢已一愣,又聽瀲君繼續(xù)道,“清余毒的方子你也開了好幾張,不同的癥狀服用不同的藥,這些我也記清楚了。”瀲君的語氣平緩,聽不出是什么情緒。但話說到這里,就算柳夢已再遲鈍也聽出了他的意思。“你要走?”柳夢已沉默良久,才問道。瀲君的目光始終看著門外,即使是這個時候也未轉(zhuǎn)頭去看柳夢已。“王爺如今重病在床,我本就是為了他的毒而來的,此時也該是回去照料他的時候了?!?/br>縱然平日有多么靈牙利齒,此時瀲君也只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剛說完這句,他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連自己都聽不過去??烧嬉傺a(bǔ)上幾句又能說什么呢?說他只是想報答齊嵐也完成自己先前答應(yīng)下來的事才會想著離開,還是說他無論如何一定會回來的?當(dāng)初在肌膚相親時,口口聲聲說是發(fā)泄欲望而已的人是瀲君,現(xiàn)在他又能說什么呢?瀲君不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不敢,也說不出口。“修羅的解藥還差兩鐘藥引未研究出來?!?/br>依舊是平淡的語氣,柳夢已說著轉(zhuǎn)頭看向瀲君,又道,“還有離魂的毒……”瀲君聞言一驚,自己剛才一時心急竟然把這事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