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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沒有知意聰明的一個人,主子這么說她,也沒說錯了。 于是她撇撇嘴,老老實實的開口回道:“他是御前的大總管,這大內(nèi)的奴才們當(dāng)中,他是數(shù)的著的人物了,慈寧宮的隨珠姑姑平日里跟李總管打了照面兒,都還客客氣氣的呢,更不要說我們這些人了?!?/br> “這不就是了嗎?”知意沒好氣的丟了個白眼過去,“更不要說李總管是打小就跟在萬歲爺身邊兒服侍的了。你這會子攛掇著主子在萬歲爺面前告他的狀,萬歲爺自然不會跟主子生氣,可傳出去,你叫外頭的人怎么想主子?要是再傳到李總管耳朵里,將來難免在萬歲跟前兒敗壞主子的聲名。主子固然是不怕的,可萬歲跟李總管也是打小長起來的情分,畢竟不是什么好事兒?!?/br> 玲瓏這才后知后覺。 怪不得先前知道李良偷偷地放乾清宮的消息給長春宮時,主子只是隱忍不發(fā),在萬歲爺?shù)拿媲案前雮€字都沒提過,就算是到了慈寧宮去請安,在太皇太后的跟前,也是只字未提的。 原來這里頭,還有這么多的門路…… 玲瓏拍了拍胸口:“這里頭也太復(fù)雜了?!?/br> 知意在她腦門兒上戳了一回:“虧的是主子是個機敏的人,從來也不把你這丫頭的胡話放心上,要不然還不知要在你身上壞多少事兒呢?!?/br> 衛(wèi)玉容怕她話說的太重,回頭玲瓏吃心不受用,便忙開了口打斷了兩個丫頭的你來我往。 主仆幾個邊走邊聊,倒是十分歡快愜意。 這頭話題才揭過去不多久,長春宮就已經(jīng)到了。 宮人們落了輦,知意上前了幾步,扶著衛(wèi)玉容步下來。 衛(wèi)玉容卻站住腳,抬眼掃過那朱紅色的門匾。 長春宮啊—— 徐明惠入宮當(dāng)日,長春宮是何等的風(fēng)光,就算是彼時的董善瑤,也不敢輕易拿捏長春宮半分。 她還記得長春宮里掛著一塊匾,題的字是敬修內(nèi)則。 董善瑤那時候,也只敢在這種事情上,惡心徐明惠一番而已了。 高令儀眼高于頂,傲氣渾然,可是見了徐明惠時,也不過言辭上刁難幾句,往往還在徐明惠跟前討不著好。 進宮的時間不久,過去的種種也都還在眼前,可是這一切,卻在一夕之間,面目全非。 其實在元邑面前替徐明惠求這個情時,她心下還有些掙扎。 她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如果老祖宗知道了,是會夸她,還是會訓(xùn)斥她? 而在她內(nèi)心的深處,對徐明惠,又實在是沒有一絲好感的。 愧疚是有,可是嫉妒,也從來都不少。 以前宮外行走時,有多少人為著元邑的那樣一句話,對徐明惠動輒討好巴結(jié),而徐家更是因為那句話,地位更加水漲船高。 她每每在旁邊聽著,心里怎么能不氣不惱? 可是元清的話,又實在叫她…… 這會兒真的站在了長春宮門口時,她一直搖擺不定的那顆心,卻突然之間,就安定了下來。 知意在旁邊低聲叫了一聲主子。 衛(wèi)玉容稍稍回過神來,在知意手上壓了一下:“你們在外頭候著吧,我自個兒進去?!?/br> “主子,這不成,您……” “貴妃身邊的奴才,可真是忠心的很,禁庭之中,都還這樣放不下心來,倒像我這長春宮會吃了貴妃一樣?!?/br> 這頭衛(wèi)玉容還沒開口時,徐明惠已經(jīng)錦衣華服,緩步而出。 衛(wèi)玉容冷眼看過去,只覺得她周身氣度,又哪里是不一樣了的。 大概,是她從前從沒有這樣凌厲的眼神,更不會有這般咄咄逼人的言談…… 衛(wèi)玉容長出了口氣:“你知道我過來?” 徐明惠唇邊揚起一抹譏笑:“貴妃娘娘排場大,如今禁庭之內(nèi),連皇后都不能望貴妃項背,貴妃移駕長春宮,我怎么會不知道呢?” 這樣陰陽怪氣的話…… “我過來,是有話要跟你說的?!毙l(wèi)玉容下意識的擰了一把眉,語氣也冷然了下去。 面對這樣的徐明惠,她就是有再多的復(fù)雜情緒,也決計提不起好心態(tài)了。 徐明惠的樣子,反倒有些破罐子破摔,兩手一攤,往旁邊兒讓了兩步:“我知道。要是沒事兒,貴妃怎么會紆尊降貴的到我這長春宮來一趟?!?/br> 衛(wèi)玉容剛剛邁開腿,叫她一句話倒噎住,腳步一頓:“你是不會好好說話了嗎?” 徐明惠的臉色便倏爾更難看了幾分:“到了今天這個境地,貴妃還想在我這里,聽到什么好話?” 當(dāng)著宮門口這么些個奴才,衛(wèi)玉容委實不愿意與她鬧的太難看。 不是說她自持身份,只是徐明惠破罐子破摔,她可不能陪著一塊兒。 再說了,元邑說的那些話,也不是當(dāng)著奴才的面兒好開口的。 于是衛(wèi)玉容做了深呼吸狀,盡可能的保持著平靜姿態(tài),重又邁開步子,徑直的往長春宮的主殿而去。 徐明惠冷眼看著,倒是有些意外。 她一直都知道衛(wèi)玉容絕不是表面看起來那要平和無害的,更知道她不是沒心氣兒的人。 出身不輸人,又是元邑的心頭rou,自己這么幾句話挺容易就能夠激怒她的。 原本以為她會氣氛的拂袖而去,卻不曾想,她好似不動如山一樣,還能夠保持著冷靜的要跟自己聊一聊。 徐明惠眼中的寒意更重了些。 果然如今有恃無恐,說穿了,是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她面沉如水,跟著衛(wèi)玉容的步子,往殿內(nèi)而去,臨到門口時才吩咐了出云幾句,不許人入內(nèi)打擾。 衛(wèi)玉容先她一步進了殿,自顧自的往主位坐了過去,見她跟進來,高高的挑眉:“定妃的事情,你怎么說?” 徐明惠心下咯噔一聲,卻也知道,事到如今,根本沒什么好藏著掖著的。 衛(wèi)玉容敢這么直接了當(dāng)?shù)膯柕剿樕蟻?,就一定是篤定了此事是她所為。 她不愿意小人之心的去懷疑元清,更不愿意再費那么多心神去想為什么衛(wèi)玉容會知道。 她拿鞋尖兒踢了一回裙擺,往旁邊兒玫瑰椅上坐下去,斜眼掃過衛(wèi)玉容:“沒什么好說的,是我做的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