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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陳宮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2

分卷閱讀22

    性,這不是個喊打喊殺的主子,尤其是對他貼身服侍的人。

    歷來乾清宮的奴才有了錯處,他能寬宥的,絕不追究,尤其是對他。

    可是今日……他不由的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這位昭妃,還真是連說都說不得的主兒。

    ☆、第二十一章:分寸

    李良忙跪正了,垂下頭,一個勁兒的請罪請萬歲息怒。

    元邑負手踱步,恨鐵不成鋼似的,有一下沒一下的將刀子似的眼神掃向李良。

    徐明惠大約是看不過眼了,站起身來,手徑直就攀上了元邑的胳膊,拉住了他:“萬歲怎么遷怒李總管吶?他也是替貴主兒回話罷了,想來是貴主兒如今協(xié)理了,自然要替主子娘娘正規(guī)矩。”

    “別胡說,她不是那樣的人,自然也知你不是這樣的人。”元邑擰眉,停下腳步來,大掌在她手背上撫著,狀似安撫,“她大約是事出緊急……”一句話未罷,又低頭看李良,“她沒說是什么事?”

    李良搖頭:“貴主兒沒講,奴才也沒敢問?!?/br>
    元邑嘖一聲,是意味不明的。

    徐明惠卻搡了他一把:“您晌午還是移駕儲秀宮吧,省得貴主兒真說我霸著您,回頭拿我做筏子,肅后宮風氣了。”

    她這話,帶著試探,元邑立時就聽出來了。

    可也正因為如此,他心下才更覺厭惡。

    徐明惠就是這樣的。

    她生來驕傲,甚至已經(jīng)到了桀驁的地步。

    她眼高于頂,自恃高人一等。

    這感覺,與高令儀又不盡相同——高令儀是叫高家人養(yǎng)成了一股刁鉆的氣兒,她拿捏別人習慣了,就以為這世上,人人都該對她俯首帖耳。

    可徐明惠身上的這股氣,是與生俱來的。

    他很小的時候,曾被她身上這樣的氣勢吸引過,因他那時過的還順風順水,徐娘娘柔善之人,那時的元清也尚不是雷厲之輩,于是徐明惠的驕傲,在他眼中,就成了獨一份的特別。

    等到年歲再長一些,他在高太后手下被揉搓過無數(shù)過春秋后,才恍然大悟——原來似容娘那樣的,才是他所想要一生相伴的。

    彼時他同衛(wèi)瑜一道進學,大約是衛(wèi)瑜大嘴。巴,將他的不幸都說給了容娘聽,后來衛(wèi)瑜的小荷包里,還有他帶到學里來的糕點盒子、瓜果盒子里,總會多出一份是備給他的,且是容娘偷偷備下,準備給他的。

    元邑有些出神,直到徐明惠張揚的語調(diào)在他耳畔再次響起,他才稍回過神來:“我既應(yīng)了你在先,今兒晌午便哪里也不去。”

    徐明惠似乎放下心來,掩唇笑了:“您別害我了,來日方長嘛,我又不會與貴主兒爭這一時。您也說了,貴主兒不是個好拿捏人的,她連這話都說了,想是真有極要緊的事,生怕見不著您,才會……”

    元邑幾不可見的攏了攏眉心。

    徐明惠的這番話,真是刺耳的很。

    他沉沉的嗯一聲,轉(zhuǎn)了個身,正好很是巧妙地從徐明惠那只手中抽出胳膊。

    他叫李良:“你起身,去儲秀宮回一聲,我晌午過去進膳?!?/br>
    徐明惠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心兒,心里一陣說不出的古怪,那種感覺,她從未體會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元邑吩咐完,便扭臉拍了拍她:“那幅畫,就是畫給你的,你帶回長春去裝裱起來吧。別忘了我跟你說的,同令儀住在一處,該忍讓的地方,別跟她針尖對麥芒,她要是到壽康宮去告你一狀,便有你受的?!?/br>
    他一番話,打亂了徐明惠的思緒,那種感覺也自胸腔處漸漸的隱了下去。

    她欸的應(yīng)下來:“我不會與她爭的?!彼幻嬲f,一面撇嘴,“她如今是貴妃,是上位者為尊,我會守著規(guī)矩。”

    元邑揚手撫在她臉頰上:“委屈你了。本來是想叫你協(xié)理,可你與令儀之間……你們兩個誰都不行,給了你協(xié)理,更叫你站在風口浪尖,成了太后的眼中釘。且忍一忍吧,聽話。”

    徐明惠心內(nèi)感動,略偏一偏頭,在他手心里蹭了蹭:“我都聽您的?!?/br>
    元邑是親自送她出門去的,又目送著她下高臺,身影漸行漸遠,他才頭也不回的進了殿中去。

    “李良?!?/br>
    主子沉聲叫,李良便知道事情不對,很顯然,剛才的事兒,壓根兒就沒揭過去。

    他吞了口口水,掖著手過去:“主子?!?/br>
    元邑面沉如水:“知道你做錯了什么嗎?”

    “奴才多嘴了?!崩盍佳鼦U子更彎下去,“奴才不該在昭娘娘面前亂說話?!?/br>
    元邑嗤一聲:“你知道就最好,以后收斂著些。我警告你,再有下一次,別說我不顧著這么些年的主仆情分?!?/br>
    他冷冷的乜李良:“儲秀宮是不一樣的,姑母一向待我極好,她送了玉容進宮來,我總要盡我所能護她周全,可她要惹惱了你昭娘娘……李良,叫主子為難的事,該不該一個好奴才干?”

    李良一哆嗦,就又要跪下去。

    元邑揚手制止了他:“別跪了,你只記住了我的話,今后辦事多個分寸,什么話該回,哪個宮的話該回,你得心里有數(shù)。昭妃入乾清的日子,將來多了去,你要是每每在外面攔了駕,都把些不三不四的話回進來——用不著我多說了?”

    李良忙不迭的應(yīng)是:“奴才有分寸,這點兒分寸,奴才拿捏的準?!?/br>
    元邑這才面色稍霽:“去儲秀回一聲吧,告訴玉容,你回話時,昭妃也聽著了,你說漏了嘴,將她說的那些霸著乾清宮的話也回了。”

    “萬歲……”李良回想起衛(wèi)玉容在大殿前的氣勢,有些遲疑。

    他這個乾清宮的大總管,做到今日,委實很是失敗?。?/br>
    一個初入禁庭的貴妃,就把他糊住了。

    還有他的萬歲爺,又要成全這個,又要護著那個,豈不知為難的全是他們做奴才的。

    元邑冷笑:“怎么,有問題?”

    李良哪里敢說是,他打從一大早就提心吊膽的,只覺得今日倒霉極了。

    本來昭妃的丫頭送東西過來,他就打算攔駕了,乾清宮哪里是叫她們隨意出入的地方?這有一年時間以來,就是皇后娘娘也沒到這里走上幾次,可他不過是念著這是昭妃的人和物,唯恐萬歲要怪罪,才送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