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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四時春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04

分卷閱讀204

    太子較勁,前幾日還有幾位老臣上書,希望慶華帝能將換防一事交由三皇子主持,定國侯從旁協(xié)理。

    但顧唯從林蘇暖的態(tài)度中察覺了端倪。

    如果定國侯府真的和三皇子捆綁在一處,為何她還要借著“姐妹情深”的名義,來拉攏王家,甚至帶著蔣家的齊玧,好似監(jiān)視一般?

    定國侯在武官中的影響力,甚至比原盛國公還要深。

    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嗎?呵,有點意思。

    然而這些都比不過林蘇暖對她一如既往的情誼,這反而更叫顧唯高興。

    她端了桌上的茶水吃了一口,決定把這些發(fā)現(xiàn)和猜測都爛在肚中,絕不會與旁人提起一絲一毫。

    “你是不是,過得不好?”

    這話若是換個人來問,少不得有些幸災(zāi)樂禍或是看笑話的意味在里面,林蘇暖必然會用自己春風(fēng)拂面般的微笑回應(yīng),可顧唯問起,她卻知道并沒有什么壞心。

    是啊,她過得不好,可是又能如何?這不過是一個平凡女子最普通的命運罷了。

    而眼前的這個人,她最要好的姐妹,馬上就要同她一道踏入這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并且要與她一起,為了別人的野望、權(quán)勢,牽連自己的家族,成為他們周旋的木偶。

    林蘇暖自嘲地笑了笑,“有什么好不好地呢?在家中做姑娘時,母親便告訴我,再精貴的嬌客,一旦出了門,也都是一個模樣罷了?!?/br>
    顧唯便嘆了口氣,再多說也不過如此罷了。

    這個道理,她又何嘗不知?

    她還未曾見過太子,也只是在別人或真心或假意的恭賀里聽見一兩句,只知道是個十分不顯的人,此前一直不大突出,只是在平?jīng)龃蛄藗€勝仗罷了。

    而這些,也足夠顧唯察覺到即將成為她夫君的人,并不簡單。

    沒有哪個真正沉迷于游山玩水之樂的人,會在對陣那木桿、烏桓時,依舊面不改色,勇猛無敵,且一戰(zhàn)成名后,立即從碌碌無為的四皇子搖身一變成為高高在上的儲君。

    人活在世,又有誰是簡單純真的。

    或許對于別人來說,會慶幸自己的夫君實力超群,她卻只有無力。

    ☆、220 京城來信

    甘肅府。

    越往北的地區(qū),春天似乎都來的晚些,春寒料峭,并沒有應(yīng)有的暖意。

    西北之地,草木剛剛復(fù)蘇,只冒出了尖上那一丁點新綠,瞧著頗有些可憐可愛,倒比那團(tuán)團(tuán)簇簇的春意更使人喜愛。

    略有些清寂的街道上,大約是因為靠近府衙,過往行人寥寥,偶見一人,還是裹著春衫匆匆走過,與京城的閑適悠然全然不同。

    韓均坐在酒肆的二樓雅間,臨窗背手而立,他穿了一件細(xì)紋繡竹枝的直?,長身玉立,身姿挺拔軒昂,看著底下的街道,默然無語。

    到底還是受了影響,甘肅府都冷清了不少,又何況平?jīng)觥?/br>
    大関素來與草原上的牧民、部落有貿(mào)易往來,近兩年大大小小打了三四仗,西北各府都因此蕭條了不少。

    樓下有腳步聲傳來,急促而有力。

    他聽力慣來比一般人要好,聽出是要等的人,便撩了袍子,坐在靠窗的位置,執(zhí)壺為對面斟滿。

    店家上的是燒酒,并不是茶。

    韓均并不嗜酒,只是氣溫還略有些低,來人數(shù)百里奔襲,難免會稍寒,燒酒卻是最好的暖身之物。

    剛放下酒壺,店小二特有的熱情招呼在雅間門外響起:

    “客官,您里面兒請。”

    這家生意不錯,有一半的功勞怕都在跑堂的身上,別家都是懶洋洋的聲調(diào),唯有這家,總讓人覺得這日子,還是一如既往的繁華。

    “大人!”

    來人一進(jìn)屋,見到坐在那里的韓均,連忙抱拳行禮。

    “不必多禮?!表n均做了個請的手勢,來人一身騎裝,長的濃眉大眼,臉闊鼻方,是典型的西北漢子,聞言也不客氣,在他對面坐下。

    許是有些冷,他執(zhí)杯一飲而盡,這才道:“下官多謝大人?!?/br>
    韓均亦慢慢喝著。

    店家端了菜色進(jìn)來,不過是幾樣小菜,難得的是色香俱全,只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我已不在衛(wèi)中,以后不必稱呼我為‘大人’,你我之間何必客氣?!表n均不吃,來人也不動筷,他便夾了一粒花生嚼了。

    “嘿嘿?!贝鬂h咧嘴笑了一聲,這才風(fēng)卷殘云般連吃了好幾口酒菜,“可把我給餓壞了?!?/br>
    他本就不是那種曲意奉承之人,自韓均去歲來甘肅,便一直是由他負(fù)責(zé)聯(lián)系,算得上是熟人,也知道韓均的性子。

    稱兄道弟沒有關(guān)系,吃飯喝酒也從不虧待了,只是事兒卻必須要辦好。

    他心里想著,大人在不在衛(wèi)中也沒什么干系,反正他不還是只對韓均負(fù)責(zé)嗎?新來的副指揮使、指揮使什么的,誰耐煩認(rèn)識他是個什么人?

    見他吃的滿嘴油光,已有八九分飽,甚至還打了個嗝時,韓均才開口道:“既然你來了,想必那邊有消息了?!?/br>
    “大人英明?!?/br>
    韓均笑笑,不再糾正他,一行喝著酒,一行聽他說話。

    “屬下這次來,是有急報,指揮……太子殿下特意吩咐的。”大漢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用火漆封了,面上沒有任何字跡,只在邊間處有幾滴墨汁。

    大漢是趙居為的人,自然早知道正副指揮使的真實身份,也并沒有什么忌諱。

    韓均接過信,看了片刻后,燃了火燭燒成灰燼。

    “這……大人難道沒什么吩咐?”大漢見韓均并不催促,也沒有開口的意思,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沒有。”韓均道,“你先在這邊休息一晚,明日再啟程也可使的。”

    趙居為雖然辭去了錦衣衛(wèi)指揮使一職,但底子還在,那些人的動作自然瞞不過他的耳目,不過是將計就計,以退為進(jìn)罷了。

    “不了,屬下這次是借著公差的名義來的,還有些表面功夫要做,等會兒去這里的分衛(wèi)點個卯就回京交差去了?!贝鬂h一口氣說完,又咕咚咕咚灌了一杯酒下去。

    一壺酒便見了底。

    韓均晃了晃自己已經(jīng)見底了的酒杯,無奈地笑了笑。

    這人外表行事看著都大大咧咧不拘小節(jié),做事卻非常謹(jǐn)慎小心又周全,從未出過差錯。

    片刻后,店小二來收拾,只見雅間里還站著原來的那人,對面的位置已經(jīng)空了。

    他只看到穿直?的男子依舊背著手站在窗邊,望著樓下的街道。

    若不是吃空了的碟盤和酒壺,店小二恍惚還以為這人不曾動過。

    不知道方才進(jìn)來的人,什么時候走了呢?這人如此有氣勢,也不知是何人。

    他一邊想著,一邊兒麻溜兒地將東西收拾齊整。

    韓均這才轉(zhuǎn)過身,在店小二的目光中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