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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齊安侯夫人,只不過立刻很好地掩飾了神情,“快請?!?/br> 眾夫人也有些不解,眼風掃過齊安侯夫人,不禁私語了幾句:“齊安侯夫人不是說世子今日不便前來麼?” “這你還不懂,世子可不是這位親生的?!蔽潇o伯夫人嗤道。 她與韓均生母本是手帕交,愛屋及烏,自然看不慣定國侯現(xiàn)夫人,平日里也常常擠兌兩句的。 眾人聽了這話,紛紛露出了然的神色來。 可不是么,如今眼見著定國侯家即將起勢,只要有點眼力勁兒的人家哪個不攜兒帶女地來混個眼熟?偏偏只有他齊安侯府,帶一雙不過四五歲的龍鳳胎來,明擺著是不想韓均得貴人青眼。 聽說今天三殿下也要來,正是各家兒郎好好結(jié)識的機會,韓世子已然中了探花,若再得了三殿下賞識,齊安侯府還有她一雙兒女什么事呢?難怪難怪…… 齊安侯夫人何氏努力裝作聽不見這些話,起身上前正準備開口,卻聽韓均朝定國侯夫人行禮道:“晚輩來遲了,恭祝老夫人壽比南山!” “你這孩子,昨日不是說有些事物尚且沒有處理完麼?定是昨夜熬夜了吧?也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br> 何氏不顧周邊異樣的眼光,笑道:“老夫人別怪他,這孩子自小便是這樣,對長輩最是多禮的。原是我想著他最近剛領(lǐng)了職務,早起便沒有叫醒他,誰知他竟過意不去,自己趕來了呢?!?/br> 不愛惜身體的人早上你們都出門了還不起床? 對長輩多禮的人日上三竿了才來拜壽? 在座的丈夫兒子哪個沒有領(lǐng)著官職,怎的不見忙不過來? 這話到底是褒是貶,眾人心中各有思量。只說定國侯夫人聽了擺手道:“說的哪里話,均兒是我看著長大的,怎會不知他的性子?如今進了翰林院必是極負責的,能者多勞,你能來老婆子高興的很?!?/br> “還是老夫人心疼我?!表n均只這輕飄飄的一句,卻勝過千言萬語,誰心里都明鏡兒似的,一時何氏說話也不好,不說也不好,僵在哪里不知該作何反應。 見氣氛有些不好,林蘇暖便打趣道:“這話倒和昕兒meimei說的一樣,合著我家祖母不心疼我,倒盡心疼你倆去了,祖母,我可不依?!?/br> 眾人便都哈哈笑著帶了過去。 韓均亦不多說,只退在一旁眼角掃過定國侯夫人右側(cè),見路子昕今日穿了一件大紅色的春衫,稱的小臉兒頸脖白嫩嫩的好看,本是張揚的顏色,偏在她身上只覺得嬌氣的很。只是人卻小小地一團縮在那里低著頭不說話,不覺好笑。 難不成自己是洪水猛獸? 記憶中,明明是個愛笑愛鬧的性子,怎的如今不一樣了? 坐了片刻,見她始終不曾抬頭,倒是一旁有不少女子悄悄打量他,只怕再不走自己就要被看出幾個窟窿來,韓均到底坐不住了,便朝眾人告辭,任由定國侯世子拉著自己去了外間。 “呼……”路子昕悄悄吐了吐舌頭,心中默默念道,“終于走了?!?/br> “祖母,不若我?guī)е績簃eimei她們?nèi)@子里走走吧,那幾株牡丹這幾日開的正好呢!”過了片刻,林蘇暖見時辰差不多了,起身招呼一眾姑娘家往園子里去了。 今日暖陽高照,微風習習,正是游玩的好天氣。小姑娘們出了屋子方才真正沒了拘束,頓時活潑起來,牡丹雖好,但都是十幾歲的小姑娘,心早不在花上,三三兩兩散了開來,你一言我一語各自說起話來。 “聽說韓世子如今在翰林院,很受看重呢!”李家姑娘說道。 她父親是翰林院侍講,平日里很是迂腐,但若是連他都這般說了,足以證明韓均確實很受那些頑固老頭的喜愛。 “十七歲的探花郎,可是幾朝也未有過的事??!”另一人接話道。 錢雅姝今日不在,路子昕本與李家姑娘他們一道,見眾人總是圍著韓均的話題打轉(zhuǎn),便落在后頭問林蘇暖道:“林jiejie,這株開的好,我卻不知道叫什么名兒呢!” “這是銀粉金鱗,亦稱‘新嫁娘’?!眳s忽聽身后一道熟悉的聲音說道。 ☆、004 世子送花(二更) 大関朝并不十分講究男女大防,因此園子里只用屏風隔了男女,若是從大廳出來,必得先從此處繞過幾株牡丹方能去到屏風另一頭,若要回去亦是同樣。卻不知三人是正要回大廳或是怎樣,恰好聽見路子昕一問。 李家等幾位姑娘說著話早已往前去了,并沒有注意到此處。 “是、是嗎?韓世子懂的可真多?!甭纷雨拷┯驳剞D(zhuǎn)過身去,與林蘇暖一同行禮后道。 韓均正站在倆人身后不遠,與定國侯世子林蘇綸、李家三公子李秋池并肩而立。只見他穿一身淺藍直綴,身材十分挺拔。渾身上下只腰間墜了一枚碧玉佩,更顯氣質(zhì)淡然。此刻正眉眼柔和地望著她,里頭仿佛有一望無際的深淵,叫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沉淪下去。 路子昕有些失神,現(xiàn)實和夢境一時有些交錯,叫她辨不清此時的復雜心境。她一時有些迷茫,害怕自己仍然在那個真實的夢里無法醒來,一時又有些欣喜,命運的軌跡在哪里變的有些不一樣了。 是了,夢里自己一心圍著他打轉(zhuǎn),而現(xiàn)在,怎的她在哪里韓均就在哪里? 想到此處,路子昕悄悄瞄了韓均一眼,眉頭微蹙。 韓均細細打量眼前的小姑娘,見她蹙著一彎黛眉,好似有什么疑惑不解。一雙大眼想看又不敢看,躲躲閃閃的模樣,好像一只還沒養(yǎng)熟的小奶狗,小心翼翼又滿是好奇地望著他。 “昕兒meimei該不會是故意說這話寒磣退之兄吧?若是堂堂探花郎連一朵牡丹都認不全,明日就該笑遍整個大関了!” 林蘇綸因與路子閔極熟,最是知道路家這個小meimei的性子,嬌俏調(diào)皮的很,倆人也時常逗上幾句的,因此便打趣道。 “我、我并無此意的。”路子昕聽了,滿面通紅地解釋道,“只因我頭一次見這種牡丹,方才以為是個稀罕品種的?!?/br> 林蘇綸卻奇道,“怎的?往日見了我必要懟上倆句才肯罷休的人兒,今日太陽倒是打西邊出來,居然肯低頭了?”邊說還抬頭望了望天。 路子昕心里氣的跺腳,卻不想和他們過多言語,便抿著嘴不搭腔。 “好了,你就少說幾句吧,有這個打嘴仗的才能,倒不如多讀幾本書,昕兒meimei才服氣你呢!”林蘇暖連忙將弟弟往屏風那頭趕,“半園子的賓客可還等著你哪!” “罷罷,你如今是祖母的心頭寶,我可不敢和你爭。”林蘇綸說著,便拉著李秋池走,“退之,咱們走,不和這些女子一般見識。” 林蘇暖亦對路子昕道:“咱們也走吧?!北阆热フ泻羝渌肆?。 路子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