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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又輕輕說了八個字:“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毖凵駪n郁而傷感。 她的三叔桓玹是權(quán)傾天下的輔國,她的夫君是未來的一國之主太子殿下,世間再無她這樣顯赫的身份了,她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錦宜覺著這句話充滿了不祥之意:“你說什么?絕不至于如此,我聽人說北邊的仗打的很好,三爺……輔國他一定可以凱旋歸來?!?/br> 纖秀不回答,只是呆呆地看著她,突然間她舉手捂著臉,竟痛哭起來。 錦宜驚心動魄,忙起身上前握住她的手:“你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 “三叔不會回來了,”纖秀淚落如雨,靠在她身上哭道:“他走的時候我看著他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會回來了,不是他回不來,也許……是他根本不想回來了!” 那會兒錦宜抱著纖秀,心驚rou跳,肚子里似乎也不安生,像是那小家伙也聽明白了纖秀的話,在里頭踢踢打打地鬧騰。 隱隱作痛。 錦宜抬手在肚子上輕輕撫過,一邊拼命深深呼吸,自我寬慰。 “你必然是……多心了,”錦宜強(qiáng)行鎮(zhèn)定,掏出帕子給纖秀拭淚,“這場戰(zhàn)事關(guān)乎舉國生死,三爺他……殫精竭慮心無旁騖是有的,你千萬別多想。” 纖秀痛哭之中,望見她隆起的肚子,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不能徹底流露軟弱的一面,她很快地忍了淚。 她擦干了臉上的淚漬,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了,大概是因?yàn)橄惹啊呛⒆右餐蝗粵]了,我一時有些失了神。對不住jiejie,讓你也跟著擔(dān)心了?!?/br> 錦宜見她這樣快冷靜下來,卻更是不安。 兩個人明明各懷心事,彼此的臉上卻偏都盡量平靜和藹。 頃刻,纖秀笑了笑,道:“對了,昨兒寶寧jiejie去府里,跟我說了一件事兒,倒是有些古怪的?!?/br> 錦宜道:“什么事?” 纖秀說道:“三叔當(dāng)初啟程的時候,八紀(jì)一直吵嚷跟著,鬧了很久,近來好容易消停了。但是前天不知怎地,宮里有人傳旨,叫了八紀(jì)進(jìn)去,至今還沒回來呢。” 當(dāng)時錦宜也覺著意外:“可說了為什么?” “據(jù)說是陛下想念三叔,又見不到,所以叫八紀(jì)進(jìn)去伴駕?!崩w秀說到這里,又道:“但我聽太子殿下說,陛下的病可是越來越不好了,有時候甚至連人都認(rèn)不出來了?!?/br> 第121章 人生自是有情癡 那天,自打纖秀去后,錦宜心神不寧。 本想親自去桓府一探究竟,但她的身份實(shí)在特殊之極,自和離后再不曾進(jìn)過桓府大門,跟昔日那些人幾乎也都斷了聯(lián)系,唯有纖秀時不時地還常往來。 何況……對錦宜而言以前種種,恍若一夢,寧肯再不相見倒是好些。 尤其是加上在她跟林清佳成親那日,桓玹趁醉沖了進(jìn)來,意欲胡為…… 雖說最后并未如何,但林府的來賓等都知曉了此事,而且很快也傳遍了長安。 錦宜本以為林清佳一定會勃然大怒,畢竟,任何男子也受不了這種猶如明晃晃羞辱般的行徑,聽說事后太子向著明帝告了桓玹一狀,雖然最終無疾而終。 但林清佳卻并沒有因此流露出什么羞惱或者不滿,趕到的時候,只先照料錦宜的安好,如此而已。 此后……雖然也曾有些飛短流長,但林清佳對錦宜卻始終彬彬有禮,老夫人也如同母親般寬和相待,“夫君”跟“婆婆”都相待甚好,又明里暗里的呵護(hù),其他的人再多嘴也無濟(jì)于事,也正是因?yàn)榱旨夷缸尤绱?,才讓錦宜本似冰凍的心有些和緩之意。 可就算林清佳看似對桓玹心無芥蒂,錦宜也從不曾在他面前主動提起桓玹。 自打桓玹去了邊疆,幾乎長安城家家戶戶都在討論戰(zhàn)事,說起桓輔國這個人。 可在林家,大家卻不約而同地回避,不大提這個名字。 而且邊境有戰(zhàn),朝中官員也并不輕松,尤其是皇帝病重,政務(wù)交付內(nèi)閣跟太子,作為太子的左右手,林清佳也忙的不可開交。 這種狀態(tài),卻讓錦宜想起以前才嫁給桓玹時候的情形。 不過這次不同,因?yàn)槎亲永镞€有個小家伙在陪著她……不管林清佳是真的忙的分身乏術(shù)還是有意回避,對錦宜來說,不去面對他也許會更輕松自在一些。 那天,林清佳難得地回來,去見了老夫人后,便回到房里。 錦宜近來身體沉重,愛睡懶動,正坐在桌邊上,縫制一件小孩子的衣裳。 聽外頭說少爺回來,才將東西放下,扶著桌子站起來。 兩人照面兒,錦宜問道:“哥哥吃了飯沒有?” 林清佳在桌邊坐了,一轉(zhuǎn)頭,看見那沒做好的小衣裳,目光便有些怔。 錦宜忙把那小衣裳拿起來,放回柜子里去了。 林清佳才道:“我在外頭吃了,不用費(fèi)心。”又道:“我聽母親說meimei近來身子倦,就不要緊著勞神了?!?/br> 錦宜訕訕答應(yīng),也問:“近來外頭還是很忙么?” 這本是隨口搭訕之意,若是往常,林清佳只會適當(dāng)?shù)卣f些“忙”或者“不算太忙”之類的回答。但是這次,他卻一反常態(tài)地皺了眉。 錦宜在他旁邊坐了:“怎么了?” 林清佳揮揮手,沈奶娘跟幾個丫頭都退了出去。 錦宜見還要避著人,心里無端有些慌張。 林清佳看看她:“meimei,你可聽說近來的邊疆的戰(zhàn)事了?” 他從來不肯主動跟錦宜說此事,畢竟一提起這個,就避免不了桓玹。 錦宜低頭:“聽了些,不知道真假?!?/br> 林清佳的聲音低了些:“近來,又有個消息,說是桓輔國他……他正暗中跟戎人接觸?!?/br> 錦宜的心一跳:“是……因?yàn)閼?zhàn)事所以進(jìn)行談判嗎?” “不,邊疆有人彈劾輔國大人……暗中勾結(jié)戎人,有通敵賣國之嫌?!?/br> “不會的!”錦宜脫口叫道。 林清佳望著她,錦宜張了張口,又低頭道:“這絕不可能?!?/br> “你這樣相信他?”林清佳問。 過了會兒,錦宜才說道:“林哥哥你總也該知道,他的確有很多不好,但絕不會做出這種辱沒祖宗背叛家國的行徑?!?/br> 林清佳的眼神幽幽暗暗,錦宜竟不知他是作何感想,直到他說:“雖然我……私心里討厭桓玹,但卻不得不承認(rèn)你說的對,我也絕不認(rèn)為他會做出那種事?!?/br> 錦宜松了口氣:“這一定是有人謠言,不知道是為了什么意圖?!?/br> 林清佳道:“意圖大概已經(jīng)有了?!?/br> “什么?” 原來當(dāng)時戎人部族聯(lián)合,勢必要拿下秦關(guān),兩方人馬起初彼此交戰(zhàn),戎人勇悍,遇挫而不退,便在城外圍困。 先前秦關(guān)里的食物糧草,還可自給自足,但時間一長,兵馬又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