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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遠便不再說下去,只又一想,道:“雖然jiejie不跟我說,但我心里也有幾分的,上次王家那兩個不肖的事,后來我暗自思忖,總覺著疑惑,為什么三爺竟能洞察明細到這地步?竟像是知道你會出事一樣……但那也罷了,畢竟人都知道三爺上心你,何況先前又有茂王那件事,他多派些人保護著你也是有的。只是另外,夫人那樣縝密有城府的一個人,怎么就能答應(yīng)讓那兩個明顯心術(shù)不正的人留下來?呵。” 錦宜越發(fā)震驚,同時又有些許欣慰,子遠果然是大了,竟能想的這樣深遠。 子遠卻不再提那個,只輕輕握住錦宜肩頭:“姐,今兒讓你受委屈了,只是你別急,反正這層窗戶紙是捅破了,接下來如何繼續(xù),就看爹如何行事,倘若他真的舍不得夫人……那就隨他吧,勉強不得的,橫豎你也要嫁了,唉……你可知,我盼著你嫁過去呢,你為這家cao心勞累的也太久了,在桓府里,至少三爺會好生護著你,不至于讓你受什么委屈?!?/br> 錦宜呆呆地看著他,突然說道:“子遠,假如、假如我……” “什么?” “假如我……”錦宜終究說不出那個“假如”,只道:“沒、我一時胡思亂想,對了,將春闈了,你準備的怎么樣?” 子遠狐疑地看了她片刻,才說道:“jiejie放心,我不會給你丟臉的,只等我的好消息就是了?!?/br> 他頓了頓,又笑道:“若我得了好名次,就當是給jiejie成親的賀禮,你說好不好?” 錦宜的眼睛有些濕潤:“那自然……是極好的。但你務(wù)必要勤學上進,可不能只是說說而已呢,還有,子邈還小……以后你還得多教導(dǎo)他?!?/br> 子遠奇怪地看她一眼,突然又想到她立刻要嫁了,子邈可不就落在自己手里了?因又笑道:“這個不成問題,管保把那小子教導(dǎo)的妥妥帖帖,不過他如今在翰墨,倒是輪不到我去教訓了,前兒我們學里還有人說呢,從翰墨出來的小子們,一個個至少得是五品官起步的,唉,興許這小子將來會壓在我頭上呢?!?/br> 錦宜微笑道:“就算他官兒做到一品又怎么樣,他仍舊是酈家的老幺兒,還是要乖乖地尊你一聲哥哥的?!?/br> “哈哈,”子遠大笑,甚是開懷,“不過你說錯了,酈家的小幺兒如今是小平兒啦?!?/br> 兩人說到這里,就聽到外頭是姜老夫人帶笑道:“你們姐弟兩個別只顧著在里頭說的歡實,好出來吃飯了?!?/br> *** 錦宜雖然人在姜家,心里記掛著家里頭,尤其是酈雪松跟小平兒。 所以跟子遠出來后,并不許子遠留下來吃飯。 子遠也會意,干凈利落地告辭,臨別對錦宜說道:“我會派人去找爹的,小平兒那邊也會好生看顧,jiejie放心就是了。” 錦宜點頭:“務(wù)必仔細。” 這一夜錦宜在姜縐家里吃了晚飯,舅媽讓勉兒給錦宜背誦書塾里學會的詩歌,倒也朗朗上口。 錦宜夸了勉兒兩句,姜家舅媽順勢道:“這孩子聰明是有的,只是這書塾的先生實在一般,常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的,怕把個孩子教壞了,倒是聽說子邈在那什么……翰墨?嘖嘖,聽說那是王公大臣家的孩子們才能入讀的尊貴地方,勉兒怕是沒這個福氣了?!?/br> 勉兒道:“娘,我們先生也很好。” 錦宜知道她的意思,便不言語。姜老夫人道:“行了,叫勉兒洗漱了去睡吧,我還有話跟錦宜說呢?!?/br> 姜家舅媽意猶未盡,卻給姜縐拉了去了,勉兒也向錦宜道了別,自己乖乖去了。 老夫人便寬慰錦宜:“她就是那樣的,你別理會,只當沒聽見就是?!?/br> 錦宜笑笑,曾幾何時,她對這些親戚們的所求,幾乎就像是縱容子邈一樣的盡力滿足,似乎她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利用桓玹的權(quán)勢……去給變壞的子邈平禍端,去為勢利的親戚們求高攀……種種種種。 但是現(xiàn)在…… 一切都只是過往云煙,罷了。 錦宜才吁了口氣,外頭道:“酈家的人來接姑娘回去了。” 姜老夫人詫異:“怎么這會兒來了?”便吩咐:“你去告訴他們,姑娘在這兒住一夜,明兒再回?!?/br> 那丫頭去了半晌,重又回來:“酈家的人說,已找著老爺了,讓姑娘快回去?!?/br> 錦宜本還有些賭氣,也不想今夜回去,聽了這話,生恐雪松有什么不妥當,忙道:“外祖母,我還是回去吧?!?/br> 姜老夫人道:“可惜了你這有孝心的孩子,不然,我跟你一塊兒回去,免得你爹不識好歹?!?/br> 錦宜怕老夫人年高,見了雪松若再一言不合,豈不是糟了?便笑道:“您老人家放心,真沒什么事兒,何況家里還有子遠呢?!?/br> 老夫人這才許了她去,那邊姜縐也得了信,跟舅媽一直小心把錦宜送出大門。 果然見酈家馬車停在門口,錦宜對舅舅舅媽行了禮,舅媽兀自遺憾地叮囑:“說好了歇一晚上的,怎么這樣見外呢,錦宜,可別忘了改天再來呀!” 錦宜一邊兒答應(yīng)著,一邊兒上了車,她心中有事,也沒留意這來接自己的居然沒有沈奶娘,也沒有蓉兒等丫頭。 手才要推開車門,車門卻自己打開了,里頭一只手臂探出,在她腕子上輕輕握住,往里一拉。 錦宜身不由己撲了進去,正好落在那人懷里。 車門在身后關(guān)上,馬車沉靜緩慢地徐徐往前。 錦宜本正驚疑,待那人身上的氣息包圍而來,心才又平穩(wěn)下來。 她抬起頭,正好對上桓玹垂眸注視的眼神,他微微笑說:“你心不在焉地想什么?也不看看有誰來接就敢上車,若是個壞人把你劫走了呢?” 錦宜想要向他露出一個笑,今日的笑卻仿佛固執(zhí)地不愿意出席。 于是她只是呆呆愣愣地仰頭看著桓玹:“你……你……怎么在我家的馬車里?” 桓玹道:“自是不放心,所以來親自接你?!?/br> 錦宜眨了眨眼:“那方才……說什么我父親……” “那倒是沒有騙你,”桓玹輕輕撫過她的臉,“下午我的人找到了你父親,已經(jīng)把他好端端地送回府里去了?!?/br> 錦宜在微微松了口氣之余,心里又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便并沒有將他推開,反而順勢臥在了桓玹的腿上:“你怎么……什么都能想得到……” 桓玹道:“跟你相關(guān)的我才想的周詳,其他的事,不想也罷?!?/br> 他的手掠過錦宜的發(fā)端,錦宜望著這只干凈修長的手,這一世第一次相見時候的尷尬情形浮現(xiàn)眼前。 她笑了笑,不由捉住桓玹的手,放在眼前細細打量。 桓玹道:“傻丫頭,你看什么?” 錦宜道:“……真好看。” 桓玹一怔,繼而笑道:“又說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