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握而已。

姜朗旻看出他尷尬：“我入行就是為了掙錢?！彼谷坏?，“我讀本科太早，選專業(yè)的時候一溜的名字看花了眼，糾結(jié)半天也不知道該選哪一個。正好家里有個前輩給指了幾條路，其中一條就是研究疫苗。我想了想，覺得還行，就一頭扎進來了?！?/br>
江澄略有些吃驚，姜朗旻的天分眾所周知，他一直以為姜朗旻之所以選擇研究病毒學是因為他本人有興趣，沒想到卻是這樣奇怪的誤打誤撞。

姜朗旻對他的反應(yīng)一點也不意外：“我從小做什么都很順手，這話是不是很自大？”他輕笑了一聲，“讀書對我來說太簡單了，隨便考考就是第一，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得覺得我應(yīng)該有‘出息’。”

他自嘲的笑了笑：“我其實原本只想讀個金融，看看怎么賺錢，可當時所有人都覺得，我不該這么現(xiàn)實，也不該這么浪費，搞科研才是唯一出路。仿佛腦子不是我的，而是他們的。我有時候在實驗室里待煩了，就會止不住地想，我要是沒聽他們的，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干嘛?！?/br>
“……”江澄家里人都走了，他爺爺臨走前為了完成他的心愿，拼著老臉不要給陸家出了個難題，江澄并不明白姜朗旻的這種無奈。

姜朗旻一副難言之隱的樣子：“總之，別把別人的事背在自己身上，人生這場旅途，還是輕裝上陣比較好?！彼麑χ吾屓坏匦α诵?，“別想太多了，再做一組突變出來吧?！?/br>
第69章第六十九章

第三組疫苗沒有如約出來，眾人只是小小的失望了下。事實上，江澄和姜朗旻能夠一路暢通的將第二組突變做出來，已經(jīng)是出乎眾人意料之外了。畢竟時間如此緊張，而對于垓莫爾，又沒有詳細的資料。江澄僅僅憑著一年前別人的研究出的基因序列片段，便設(shè)計出了整個研制步驟，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足夠讓人驚嘆了。

更何況第二組突變沒有問題，江澄做了足夠多的量，短期內(nèi)完全可以控制住郭俊毅的病情。即使第三組突變沒有成功，時間上也沒那么緊湊了。

所有人對于疫苗的事都表示了淡定，甚至包括躺在床上的郭俊毅。體溫降下來讓他整個人都舒爽了許多，體內(nèi)各種說不出的疼痛也緩解了不少，他大言不慚的安慰姜朗旻：“我現(xiàn)在每活一天都是賺來的，不用那么緊張?！?/br>
姜朗旻并沒有那么緊張，可他仍接受了郭俊毅的安慰。只除了陸臨江有些郁悶——畢竟來疾控中心的不是江澄。

他回去后翻箱倒柜，終于從抽屜的一角里找出來一把鑰匙，這鑰匙是當年江澄配給他樓下自己房子的鑰匙，只是陸臨江當年從沒有用過。這么多年江澄沒有回來，他也沒進去，里面也不知道成了什么樣子。

陸臨江大半夜開了門進去，里面雖然門窗緊閉，可到底過了這么多年，還是積了層厚灰，墻紙也已經(jīng)發(fā)了黃，陸臨江一一記下來，第二天聯(lián)系了家政公司，又找了家家裝，準備把房子重新修整一下。

他今天來原本打算問下江澄，新墻紙選什么顏色，看見姜朗旻提著箱子走出來的那刻，就知道一切泡了湯。

實驗室里不能帶手機，和外部聯(lián)系都靠通訊器，陸臨江自然接觸不到，而江澄為了重新設(shè)計第三組突變實驗步驟，自然整日的泡在實驗室里。陸臨江犯了難，他早知道自己對江澄的喜好毫無概念，本想借此來個良好的開端，現(xiàn)實就給他展現(xiàn)了一把骨感。

好在他腦子也不算壞，轉(zhuǎn)個頭便去設(shè)計師那一頁頁翻，終于在顏色圖冊中，找到了和江澄常穿的栗色毛衣相近的顏色。等一切都確定好了，陸臨江也改了主意，打算干脆給江澄一個驚喜。

自從第三組突變失敗，江澄陷入了神隱，起初還由姜朗旻送第二組突變過來，后來連姜朗旻也不見了蹤影，只每天讓疾控中心的人去微觀大運送一趟。

陸臨江一時找不到人，便干脆專心折騰房子的事情。反正房子就在樓下，他每天下班先去江澄的房子里看一圈再回自己家已經(jīng)成了他新養(yǎng)成的習慣。

當初江澄和他在一個屋檐底下住了四年，陸臨江等人走了才發(fā)現(xiàn)，屋子里少了個大活人，居然東西也沒少，他原以為江澄是早就把自己的私人物品放到了這套房子里，這兩天借著重新裝修的機會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里居然也沒什么。

家具里面都空著，唯一裝滿的只有書房里的超大書柜，江澄的書柜應(yīng)該是定做的，頂天立地的碼了一圈，里面幾乎放滿了，早幾年陸臨江這種除了考試不愛翻書的人看到，必定連腳尖都不往里面戳。

可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人都見不到，只能私下里自己尋摸線索。書柜里都是江澄專業(yè)相關(guān)的大部頭，有一欄專業(yè)期刊，書皮走的都是莊嚴穩(wěn)重風，只有靠近寫字臺的一欄異軍突起，畫風清奇，陸臨江打開一看，居然是十幾本菜譜。

陸臨江心思復雜地翻了翻，他現(xiàn)在自然不會以為江澄的手藝是渾然天成的，還等不及他細想，就有了更驚奇的發(fā)現(xiàn)，就在這堆菜譜上面的一格，夾在一堆生命工程專業(yè)類書里，居然是十來本刑偵類的書籍。陸臨江隨意抽了幾本出來，果然有翻看過的痕跡。

陸臨江久久地看著那些書，更加深刻的認識到，在那場所謂的婚姻中，誰過得都不容易。

等江澄再出現(xiàn)時，所有人都擠在了隔離病房外，看著江澄給郭俊毅掛上了點滴。郭俊毅身上水泡小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終于恢復了點人樣，江澄檢查了下，雖然眼瞼中的出血點沒有完全恢復，但著實要比原來好了許多。

“掛完這瓶我能出關(guān)了么？”郭俊毅問道。

“恐怕不行，雖然實驗數(shù)據(jù)顯示沒有問題，不過你畢竟是第一個人體實驗?！?/br>
郭俊毅看著勻速滴下的液體，補充道：“所以不能輕易放過么？”

江澄輕笑起來：“何止不能放過，如果有必要，恐怕還要切片檢查。”

郭俊毅看著外面黑壓壓的一群人，忽然鼻頭有點酸，他急忙眨了眨眼掩飾道：“記得，論文一定要寫我名字?！?/br>
江澄把床放下去：“一定。你現(xiàn)在是世界上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可千萬好起來，回頭就等著你一起走上人生巔峰了?！?/br>
郭俊毅一直有一種不切實際感，他早就偷偷寫好了遺囑，盡管江澄和姜朗旻借了實驗室在拼命研制疫苗，但他對這兩人的期望，一直不過是讓他走得不那么痛苦。他對疫苗研發(fā)再外行，也知道這件事不是短時間內(nèi)能夠一蹴而就的。

可現(xiàn)實比夢境還要虛幻，任立飛挑了個良辰吉日，給隔離病房整個消了毒，郭俊毅上上下下被噴了幾遍消毒水——轉(zhuǎn)進了普通病房。

他身上還有些水泡消下去后留下的印子，離近了看還略有些恐怖，密集恐懼癥肯定不能接受，可沒人在乎那些。從隔離病房到普通病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