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開了車門。

回去的路上小龍看到克里菲斯特坐在旁邊老實了很多，乖乖的趴在拉西格爾肩膀上用尾巴尖有意無意的戳克里菲斯特。

克里菲斯特看了它一眼，小龍立刻移開了視線乖乖收起尾巴一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樣子目視前方。

克里菲斯特似乎聽到了惡魔輕笑了一聲，抬起頭看他卻看到拉西格爾一本正經的開車，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他看了看這一大一小忽然覺得頭疼，索性翻了個白眼不再理會他們。

車開到了一半的時候，拉西格爾忽然放慢了車速，這時候路上已經沒有什么車，所以這樣的舉動也不算是突兀，克里菲斯特靠在窗邊也懶得計較他想做什么。

第13章第13章

“我知道那座城堡的事?！崩鞲駹柕脑捵尶死锓扑固匚⑽⑵^頭看他。

“我不是有意想要隱瞞，只是最近的事太多了，我不知道應該怎么告訴你?！?/br>
哄鬼去吧?？死锓扑固卦谛睦锬赝虏?。

他可不覺得惡魔的樣子是不知道怎么開口，他的態(tài)度明明是“怎么樣才能瞞過去”才對。

他太熟悉這樣的拉西格爾了，最開始認識的時候他還不夠了解惡魔的本性，才能在明明是惡魔隱瞞了大部分事實之后堂而皇之的指責自己不夠信任他的時候感覺到愧疚，然而這種情緒在自從他發(fā)現(xiàn)惡魔的狡詐自私的本質之后就蕩然無存了。

他是絕對不會去反省自己的錯誤的，或者更直白一點，他壓根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

若是你表現(xiàn)出生氣的情緒，他會根據(jù)你的反應考慮是否道歉，但絕不意味著他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包括他現(xiàn)在看似妥協(xié)的舉動，也只是為了軟化自己的態(tài)度而已。

然而無法否認的是這一招確實對自己很有用，雖然惱怒對方的隱瞞，但只要對方稍微表現(xiàn)出一點歉意，自己就沒辦法繼續(xù)跟他計較。

這算什么，天使的那種只會讓自己煩躁的討厭本性嗎？克里菲斯特第一次對自己這種善于原諒的性格帶來的劣勢有了極清晰的認識。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去的那個獵人家里嗎？我問周凱他們拿走了什么?！崩鞲駹栆贿呴_車一邊跟他說，“那時候我就注意到了那個屋子里有其他魔力存在……”

“只是其他魔力？”克里菲斯特瞥了瞥他。

拉西格爾無奈的笑了一聲，“這件事和那個女孩沒有關系，我不想把她扯進來?！?/br>
惡魔說著，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憶一樣，皺了皺眉，“把她扯進來會更麻煩的……一定會的?！?/br>
克里菲斯特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他，“那個女孩不是……”

“她曾經跟穆里簽過契約。”拉西格爾說著，忽然意識到什么，扭頭看了克里菲斯特一眼，“你不會以為她是和我簽訂契約的那個吧？”

“……怎么會？”克里菲斯特笑著對他說了一句，看拉西格爾狐疑的眼神立刻又補了一句，“好好看路不要說話了。”

“……”

拉西格爾看到他的表情有些窘迫，反而收起了嘲笑或是調侃的心思，安靜的開車。

對面有車駛過來，燈光一瞬間晃花了克里菲斯特的眼睛，引擎聲塞滿耳朵的時候，他好像聽到了拉西格爾的聲音。

“艾倫早就死了?！崩鞲駹柮鏌o表情的看著前方，“她出生時就生了很嚴重的病，醫(yī)生說她只能活到十歲，只有神才能救她。她每天都去教堂祈禱，后來發(fā)現(xiàn)那并沒有用，所以她說，如果可以幫忙的話，那就算惡魔也可以吧?！?/br>
“那時候穆里剛剛離開，然后她就出現(xiàn)了——她的愿望，我可能是有些不忍心拒絕吧?！?/br>
克里菲斯特愣了片刻，轉頭看著拉西格爾在橙色的燈光下有些昏暗的側臉，他的聲音聽不出什么情緒，眼神也是如此。

“那時候她才七歲，還不到我的腰那么高，頭發(fā)是金色的，五官都沒有長開卻已經可以看出以后會有多好看——我記得所有和她有關的事，這件事我確實騙了你?！?/br>
克里菲斯特看著他，沒有說什么。

“她只有一個奶奶陪她，她希望在她死后，仍然有人可以照顧她的奶奶——這也是她寫在契約上的愿望?！?/br>
“我知道了，不用再說了。”克里菲斯特打斷了他。

“過了一年后她的奶奶去世了?！崩鞲駹栂袷菦]有聽到克里菲斯特的話一樣，繼續(xù)說，“我問她需不需要換一個，不過她拒絕了?！?/br>
“她死在了十六歲，比醫(yī)生預計的多活了六年，死后我把她的靈魂帶回了魔界的深海里?！崩鞲駹柾Ｏ萝嚭筇嫠_了車門，“先回家吧。”

“嗯。”克里菲斯特低頭應了一聲，從他手里接過了小龍，抬眼看了他，“對不起，我以為……”

“沒必要道歉。”拉西格爾順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打斷了他的話，“那個小姑娘在14歲那一年問我，可不可以給她一場婚禮……”

“所以你嫁給她了？”克里菲斯特笑著調侃他，一邊往屋里走。

拉西格爾順勢把他按在了車上，“吃醋嗎？你也可以嫁給我?！?/br>
“想得美?！笨死锓扑固匦α藥茁暎料卵劬]再說話。

在避重就輕這件事上拉西格爾可真是太擅長了，他現(xiàn)在再去追問問關于那個女孩和穆里的事是不是顯得太過分了？

“我有點累了，我們先回去休息吧?！彼÷暤恼f了這一句。

克里菲斯特確實很累了，人類的地盤能夠供給的魔力畢竟非常有限，他現(xiàn)在還沒有完全恢復，應付拉西格爾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他覺得維利說的沒錯，天使確實不太擅長和惡魔相處。

隨便沖了一下澡后克里菲斯特用浴巾包裹了著身體一頭鉆到了柔軟的床上，迷迷糊糊間聽到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水聲，莫名的催眠，克里菲斯特閉著眼睛，水聲停止后感覺惡魔站到了自己身邊，低頭輕輕吻了自己的額頭。

他想更直接一點，問拉西格爾為什么隱瞞了穆里的事，但理由并不難猜，讓他直接說出來不信任也許不太合適，雖然實際情況就是如此。

克里菲斯特并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這么在意，他不想讓拉西格爾覺得被束縛，可是他呢，他在意過嗎？

這樣想著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矯情了，索性翻了個身把自己埋進枕頭里閉上了眼睛。

將睡未睡之中，他仿佛聽到了拉西格爾在他耳邊說了什么。

那聲音像從遙遠的霧中來，帶著他并不熟悉的深切的悲哀和不安。

克里菲斯特醒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天邊雪白的黎明。

這里最讓克里菲斯特滿意的地方就是窗外就是明亮的平原，這里離城市并不遠卻沒什么人煙，不知道他怎么找到的這樣一個好地方。

克里菲斯特扭頭看見陽臺外靠墻坐著的拉西格爾，他姿態(tài)隨意輕松，似乎在看著天外還沒退去的星辰。

克里菲斯特忽然恍惚了片刻，似乎覺得這樣的場景在哪里見到過，然后才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