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惶恐又畏縮地跪在地上求饒的模樣,看著自然極其可憐。可這一刻,殿內(nèi)外沒一個人生出了憐憫之心。婁璋方才脫口而出的那些話簡直像是一把斧頭,朝著所有人腦袋上砍了下來,徹底崩碎了那本就已經(jīng)微茫的希望,讓他們最不愿意崩散的美夢成了一場噩夢!這個人,竟然真的不是武圣后人?。。?/br>緣滅方丈沉默。陸帆憤怒無比。顧昭也豁然從座中起身。唯有沈獨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那看似三魂嚇沒了七魄的婁璋,慢慢眨了眨眼,笑了一聲。第78章殿外┃顧昭,真較量起來,你贏不了他……大殿內(nèi)外,不管是什么身份地位,又緣何而來,哪一個能在最開始時想到如今這發(fā)展?片刻的安靜之后,立刻就沸騰了起來,呵責叫罵之聲不絕于耳。唯有緣滅方丈注視著,長長嘆息了一聲。他走上前來一步,目中倒有幾分寬厚之色,但問:“也就是說,小施主并非真正的武圣后人?”“不是,我不是?!?/br>大約是被周圍群情激憤的情況嚇住了,婁璋幾乎是直接躲到了緣滅方丈的近處,驚恐地看著周圍人,然后語無倫次地為自己解釋。“真正的婁公子是病死在醫(yī)館里的,只是……”原來,這假“婁璋”原本只是皖南百草堂張叔平收治的一名身患頑疾的病人,只是久病成醫(yī),加上有些學醫(yī)之心,便也拜了張叔平為師父,學習醫(yī)術(shù)。同時張叔平還收留了真正的婁璋。真正的武圣后人自小也是體弱多病,一直住在醫(yī)館,一來二去便與婁璋熟了。只是張叔平雖妙手仁心,也算享譽天下的大夫了,可依舊無法治好他先天里帶出來的病。不久前真婁璋終于咽氣。在臨死之前他將銀月鉤交給了被自己視作唯一好友的假婁璋,請他摧毀此物,讓它永遠不見天日。誰料想,假婁璋見此物特殊,又想起江湖上那有關(guān)于武圣后人的傳言來,便將此物留下了。后來又輾轉(zhuǎn)為追魂老魔偶然查知。這一來,才陰差陽錯,被追殺追魂老魔的顧昭找上門來。那時為他治病的張叔平已經(jīng)死在了追魂老魔手中,假婁璋知道自己的病若要治好必要找這天下最好的大夫,所以在見到顧昭被追問身份時,心一橫便謊稱自己便是武圣后人,還因為昔日與真婁璋交好,將過往的細節(jié)說得滴水不漏。顧昭畢竟不是圣人。于是他便這樣有驚無險地成功成為了“武圣后人”,直到今天被揭穿。“方丈大師,方丈大師,是小人糊涂,利用顧少山仁厚之宅心做下這等欺天之計,但沒想到您法眼如炬,竟一下識破?!奔賷滂罢f著竟已經(jīng)哭了出來,“可小人也的的確確是沒辦法??!小人只是想,若小人是那傳說中的‘武圣后人’,不管是落到誰的手中,一定都能得神醫(yī)救治,活下命來……”一番解釋下來,道明了前因后果。眾人自然還覺得中間存在著頗多的疑點,于是不斷地追問著他,尤其是在有關(guān)真正的武圣后人的細節(jié)上反復問詢,甚至是直接詢問佛藏,目的可謂是昭然若揭。其中有幾道聲音,格外尖銳。“說得真是好聽,就算這婁璋是假的,那三卷佛藏就應(yīng)該保存在禪院嗎?怎么說陸莊主也是當年武圣的內(nèi)兄,既然婁公子已經(jīng)沒了,這佛藏總該交給陸莊主吧?”“是啊,難不成就一直在禪院放著?”“誰知道有些人會不會監(jiān)守自盜?”“說起來那傳說中的慧僧善哉修為未免也太高了一些,連那練了六合神訣的魔頭都打不過他……”“……”這一刻,沈獨朝著殿外人群之中看了一眼,但群情激憤,擠擠挨挨,哪里又分得清那話是誰說出來的?他的心,冰冷一片。就算看不清,他也能輕而易舉地分辨出這聲音不是妖魔道上任何一個人:妖魔道在他治下,規(guī)矩有多殘酷多森嚴,他比誰都清楚,在沒他提前授意的情況下,絕不會有一個人敢擅自開口。更不用說,毀謗的目標還是善哉。那么說出這話的人來自哪邊,簡直再明顯不過。壓在扶手上的手指悄然壓得緊繃,沈獨用一種格外莫測的神情看著顧昭,但最終還是沒有發(fā)作。他只是不想再看,也不想再聽。從這“假婁璋”暴露出來的那一刻起,今日之事在他眼底便已經(jīng)成為了一出虛偽的鬧劇,再看一眼都是浪費時間。他無聲起身,在所有人都顧著聲討時走出了殿外。這時候,面上皺著眉的顧昭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一臉看好戲神情的池飲也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山頂上霧氣,反而不濃重。日頭已經(jīng)朝著天中升起,照耀在群山萬壑之間,一片墨綠的蒼茫,偶有一兩點飛鳥的影子掠過山野的輪廓。沈獨就站在大殿外走廊下面看。過了有大半刻,才有人走出來,站到了他的身后,笑得有些放肆邪氣:“本該最關(guān)心武圣后人之事的沈道主今日姍姍來遲不說,在出了這樣的事情之后,竟然還自己悄悄離開了大殿,也不怕落入旁人眼中,又要懷疑沈道主做了什么手腳,‘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了?!?/br>“我不出來,他們就不會這樣想了嗎?”沈獨不用回頭看,聽那聲音都知道是池飲,且腦海里同時冒出了前兩日他讓姚青下去查到的內(nèi)容。據(jù)傳,天水盟少盟主池飲,其為人也邪肆放曠,但表面上看著并無什么大志,也就最近才起了心思在江湖上四處折騰。至于耳上那三枚銀環(huán)……說是早在七年之前就打下了,向為池飲個人最獨特的標記之一。“池飲”自還不知道沈獨已經(jīng)暗中派人查過了他,只在他背后,用一種閃爍不定的幽暗目光注視著他,但笑意卻沒減:“不愧是鼎鼎大名的沈道主,這時候還這樣沉得住氣。池某左右思慮再三,實覺得前陣子道主在劍廬所提之建議很好,所以今日特來向道主示好??慈缃襁@情況,正道必然不好再于天機禪院叨擾,最遲今晚便會離開。不知依道主之見,我等何時合作為好?”魚兒咬鉤。或者……漁夫放下了魚餌。沈獨笑著,回頭來看著池飲,面上分毫破綻不露,只道:“顧昭要回蓬山,五風口乃是必經(jīng)之地,且在五風口時恰好不與斜風山莊同路,算他們行程,兩日后必定在五風口歇上一夜。不如,你我便約在兩日后子時正,共謀蓬山?”“好!”池飲雙目中精光四溢,并不掩飾眸底投射出來的任何野心,直接便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