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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出東西來就成了?!?/br>“你倒是一點也不擔心出事?!鳖櫿巡挥捎痔鹧蹃砜此?,只道,“就算是喊來了正道這些人與你一道上山,可你是什么好壞,在山門前的時候天機禪院便已經(jīng)知道,偏你還不肯讓步,若好言將人家的東西奉還,或許還有轉機。我現(xiàn)在不怕正道這邊發(fā)難對付你,只怕天機禪院要除惡,屆時我想幫你也幫不了?!?/br>“我竟不知你也有想幫我的時候?!鄙颡毿Τ雎晛?,“這一遭上天機禪院,不過是我鬼迷心竅。但于你,以三卷佛藏引我攪和進這大局之中來,為的不過就是讓我背這污名,而你隱身于幕后,坐收漁利。原來這就叫幫我了。顧少山,你搞清楚,這是我在幫你。”驢唇不對馬嘴,說的根本不是一件事。顧昭只覺得沈獨是在找死,又跟他抬杠,只是這會兒畢竟不比先前了,他也不在談事的時候提別的。“既然你無所謂,那我也懶得管你。但我想知道,池飲那邊可有給你什么消息?”“還沒有。”沈獨把那盞中的熱茶喝了有小半盞,便兩手交疊在腦后,靠在了床邊上,一副散漫的樣子,“不過這一路從斜風山莊來,他倒是對我頻頻示好,約莫是真的恨你。我估摸著在下山之前,他便該有所表示,再晚便來不及了?!?/br>“此人雖年輕氣盛,可野心勃勃,心狠手辣,一心想要蜀中天水盟稱霸江湖,你可別小看了他。”顧昭目光閃了閃,意有所指地提醒。“別一個不小心栽在了不該的栽的人身上。”沈獨眉梢微微一挑,卻偏把眼睛給閉上了,只仰在羅漢床另一頭,似笑非笑道:“哦?你還當真忌憚此人。若僅僅是一個人如此厲害,我猜你顧昭是不怕的,看來蜀中天水盟才是你真正忌憚之所在了。對此人與天水盟,你知道得不少。說來聽聽?”沈獨不可能沒自己查過天水盟的情況,可現(xiàn)在為什么要問起?顧昭覺得不很尋常。但他轉過眼眸去,只瞧見沈獨閉著眼仰那邊,看不到眼睛,自然也就無從判斷他此刻是什么樣的想法。所以沉吟了片刻,顧昭還是開了口:“天水盟乃是蜀中第一等的勢力。你也知道,川蜀盆地,內外通行極難……”他聲音清潤而溫雅,絮絮道來。從蜀地近些年來的情況,及至天水盟崛起的背景,再到池飲的父親也就是現(xiàn)任的天水盟盟主,以及池飲這些年來在天水盟做過的事情。“所以池飲此人,萬萬是不能小看的,你沈道主……”話到最末,忽然就沒了聲息。顧昭端起茶盞,轉頭一看,仰在另一側的沈獨,臉色雖有些蒼白,呼吸卻已然平順了下來,昔日總微皺著透出幾許不近人情冷意的眉眼都舒展開,竟是睡著了。夜半三更,屋里一片安靜。空氣里氤氳著淺淡的禪香與茶香,屏風上隨意地搭著沈獨換下來的濕透的衣袍,窗外有細細的風吹過窗紙,傳出輕微的聲響。顧昭靜坐著,看了沈獨很久。直到外面有放得極輕的叩門聲響起,他才眨了眨眼,似乎從出神之中醒了過來,但并未對外作任何回應。外面的人似乎也不急,也沒什么動作了。顧昭只起了身來,站到沈獨那一側,目光在他微抿而濕潤的薄唇上停留,又順著他清瘦的脖頸線條落到突出的鎖骨,在凌亂微敞的領口處深入,最終沒入至不可見處。他想,如果他愿意,不必其他什么時候,這會兒便能把沈獨caos死在床上。男人的欲念已燃了起來。但他到底還是什么都沒做,只取了干燥的巾帕來,把沈獨頭上那濕漉漉的頭發(fā)慢慢一點一點擦干了,才起身出了門。拉開門的響動很小。顧昭從門內走了出去,一眼就看到了在門外等候已久的通伯。但這時也沒說話,似乎防備被人聽見什么,只順著走廊走出去有十多步,才停了下來。通伯沒出聲地跟了上來。顧昭道:“一會兒還勞通伯把他衣袍收拾一下,也不必刻意叫他起,但看他睡到及時,別太耽誤了明早的事就行。另一則方丈室那邊我自己去,通伯便在此處照看?!?/br>通伯有些復雜地看了他一眼,但終究還是沒反駁什么,只道:“那少主人自己當心些?!?/br>“嗯。”顧昭應了一聲,回頭看了那關緊的屋門一眼,便從廊上順著臺階走了下去,沒多一會兒便消失在了禪院這一片寂靜的黑暗里。方丈室中,緣滅方丈還未入睡。門沒關,虛掩著。屋內供著一尊佛,下方佛龕里則壘著一卷一卷的經(jīng)書,但香案上擺著的卻是三封陳舊但保存完好的卷軸。在聽見門口處傳來輕微腳步聲的時候,緣滅方丈便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微微閉了閉眼:“十六年匿跡江湖,瞞天過海。武圣后人,到底是青出于藍……”“方丈謬贊,青出于藍不敢當。”清潤的嗓音,江湖上但凡與他有過交集的人都能聽得出來。顧昭自門外走了進來,淡淡地笑了一聲,站在了緣滅方丈的身后,沒去看那放在香案上的三卷佛藏,反抬眸看了看那慈悲的佛像,只道:“他殺戮一生,最終竟死在佛前,也算諷刺了?!?/br>第77章婁璋┃年幼時曾受過傷,心脈附近留有疤痕。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天色早已經(jīng)大亮了。沈獨睜開眼時,還有些恍惚,直到瞧見了桌案上已重新收拾好的茶盞,腦子里才猛地一激靈,背脊上竟莫名生出一股寒氣來,一下坐了起來。“沈道主可算是醒了,霸占著我家少主人的床睡了一夜,老朽還當您是睡死了呢?!?/br>蒼老又不客氣的聲音隨著推門聲響起來。通伯手中捧著已經(jīng)烘干的衣袍走了進來,將其放在了桌上。沈獨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自己的衣袍,再一看屏風上掛著的衣袍濕衣袍早沒了,而自己此刻穿著的正是顧昭的衣裳。于是昨夜發(fā)生的事情全想了起來。他來找顧昭談事,三兩句便起了爭執(zhí),之后沐浴換衣才重新坐下來說話,但說了沒幾句他便睡了過去。怎么說也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武學高手,沈獨可沒覺得自己不堪到會在與人談事、尤其是與顧昭談事的時候毫無防備地睡過去!他幾乎是下意識就看向了幾案。但昨夜的茶壺、茶盞與茶水哪里還有影子?早已經(jīng)清洗得干干凈凈不留半點痕跡了。這一瞬間,沈獨想也不想便罵了一聲“顧昭我cao1你大爺”,也沒看通伯是什么臉色,直接把桌上自己的衣袍抓了起來換上,冷著一張臉疾步走出了門去。分明是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