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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得三卷佛藏,可以給你?!?/br>嘖。又開始睜眼說瞎話了。沈獨幾乎瞬間就聽出了顧昭話里的不對勁,什么叫做為婁東望著想,讓他請倪千千來醫(yī)治,愿以三卷佛藏為交換?分明是忽悠這小子呢。畢竟被譽為“蓬山第一仙”的顧昭,怎能平白無故與他這魔頭有交集呢?眼下這理由,找得卻是剛剛好。白骨藥醫(yī)倪千千正好在他手中,這婁璋一看也的確是個病秧子,不像是還能健健康康活很多年的樣子。所以顧昭這一番打算,簡直算得上無欲無求,深明大義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件事若傳出去,江湖上那些蠢材能把他顧昭吹上天!一不要佛藏,二只一心救人。若不是他來時早知道顧昭是什么謀劃,只怕這會兒都要被他這憐憫忍辱的樣子給騙過去!沈獨瞇眼笑了起來。他眉目間都凝著煞氣,這么一笑,非但顯不出半分的親切,更有一種擇人而噬的陰森與妖邪。就這么一下湊近了婁璋看,然后問道:“他說的,你都愿意?”婁璋被嚇了一跳。他臉色都白了幾分,身子往后一倒,若不是顧昭扶了一把,只怕已經(jīng)直接倒了下去。面對著沈獨此問,他說不出話來。顧昭卻已經(jīng)皺了眉,轉(zhuǎn)眸來看沈獨時,一臉不認(rèn)同的冷意,任誰一看都知道他們是黑白兩路,道不同不相為謀。“沈道主,不要太過分?!?/br>“過分?倪千千還在我手上呢,只有你們對我投鼠忌器的份兒。既是要求我救人,就得有個救人的姿態(tài)?!?/br>沈獨戲癮上來,演得像極了。“武圣和陸飛仙都死了,你一個小嘍啰,當(dāng)自己誰呢?”婁璋臉上最后一分血色都失去了。顧昭卻冷了臉,豁然起身:“沈獨!”這模樣,看著簡直是一言不合就要打起來。事實上,顧昭也伸手向自己腰間一摸,似乎就要取出什么武器來。但這時候一只手伸了過來,將他拉住了。顧昭眉頭微微一皺,回過頭來就看見了婁璋一張格外蒼白的臉,還有那勉強(qiáng)掛出來的笑意:“婁公子……”“我沒事?!?/br>婁璋目中露出幾分感激之色,接著卻慢慢放開手來,竟然自己站了起來,走到了沈獨的面前,對著他長身一揖。“還請沈道主莫怪,我自來沒見過什么世面,方才是被您嚇住了。人活在世,我也怕死。從小經(jīng)脈脆弱,即便是有父親留下的武學(xué)精要,我也無法練武。既然已經(jīng)被人發(fā)現(xiàn),想必腥風(fēng)血雨也不遠(yuǎn)了??晌覠o意這許多的江湖紛爭,更沒能力參與。只想求得一隅的安寧,在這世間茍活兩年,看母親沒有看完的風(fēng)景?!?/br>他眸中有一點點淚光。“三卷佛藏交給您,江湖的風(fēng)雨便也與我無關(guān),還望道主成全。”“……”沈獨看著他一揖到底,許久沒有說話。顧昭也站在旁邊看著,但方才還掛在臉上那近乎于悲天憫人神情,還有眸底對沈獨出言不遜的憤然,卻已經(jīng)消散了個干干凈凈。對婁璋這卑微又可憐的姿態(tài),他其實無動于衷。這一點,沈獨也知道得一清二楚的。眼前這少年當(dāng)真是初入江湖,什么都不懂。但試想一下……即便是混了很多年的老江湖,又有幾個能看透今天這一場局,或者會對顧昭這般光風(fēng)霽月的人物產(chǎn)生懷疑?一只想要茍活于世的可憐蟲罷了。沈獨笑了一聲。他沒有去扶婁璋,也沒有給他一個明確的回答,就掛著這種奇怪的笑容,直接從這院落中走了出去。外面的天,眨眼就黑了下來。這臨近邊境的小城里沒有多少人,所以即便是天晚了也沒幾處點燈,顯得格外漆黑,格外冷寂。就連那吹過的風(fēng),都似在嗚咽。沈獨站在了巷子里,抬頭一望,星點綴了滿天。過了一會兒,顧昭才走了出來,笑著道:“有時候我在想,天下怎會有你這樣的人,生來與我默契。不需要說一個字,便知道我在想什么,又知道要怎么演??蓱z了那婁公子,被你我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br>“在你的心里,竟也有‘可憐’這兩個字么?”沈獨回眸凝視他,目光里多了幾分審視,“若論虛偽,你是勝過我十倍百倍的。”“我以為,在你心里,也沒有‘可憐’這兩個字的?!?/br>顧昭半分不避諱地回視著他,回答的這一句話卻是意有所指。沈獨的面色便漸漸難看起來。顧昭卻像是沒看到一般,上前了兩步,走到了他近前,然后道:“人你看過了,事也談妥了。什么時候?qū)⑷藥ё???/br>“等我回妖魔道吧?!?/br>沈獨想了想,然后給出了個更好的方案。“你我之間不還有交易在嗎?”“七日后你派一隊正道人馬到許州城附近,帶著這婁璋?!?/br>“屆時,我自會派人來搶,一則剪除妖魔道這邊不聽話的幾個人,二則讓我更言而無信,也讓你更無辜。”說著,他便笑了起來。“面上就對人說,你我本有約在先,我讓倪千千為他診治,三卷佛藏歸我;但我覬覦佛藏,還不相信你,更不想讓倪千千為這婁璋診治,所以強(qiáng)行將人劫走。”“如此一來,待事發(fā)之時,更方便你帶著正道眾人跟我上不空山——”“因為,你們心系婁璋安危,怕我得手之后便殺人?!?/br>顧昭聽完了,沒說話。他一雙眼眸中似氤氳著幾許捉摸不定的霧氣,可看著沈獨的時候,又顯得深邃而幽暗。沈獨問道:“你看我這計劃,如何?”完美周密,且已經(jīng)為正邪兩道一同逼上不空山找好了充足的理由,到時可以說是一個唱1紅臉,一個唱白臉。誰能想到呢?他與沈獨,本是一丘之貉,沆瀣一氣。這計劃……顧昭慢慢地勾了唇:“合情合理,算無遺策?!?/br>“哈哈哈……”沈獨難得大笑了起來,抬腳便往巷外面走,“如此,一個月后,斜風(fēng)山莊天下會,你記得將請?zhí)l(fā)來,到時再見了?!?/br>“你要回去了?”不必說,省略的三個字是“妖魔道”,但這一點在他們兩人之間,是不必刻意提出來的。顧昭知道,沈獨也知道。腳步一停,他有些奇怪:“該回去料理些事情了,你還有事?”“此次回去,妖魔道中多兇險。裴無寂此人,你待如何處置?”顧昭也不廢話,直接發(fā)問。說話的時候,他目光緊緊的落在沈獨的背影上,似乎想要穿透這背影,看見他面上是什么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