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也別想去?！狈庖皩⒈咏o了燕思空，“鳳翔的兵馬，我要了。”

燕思空厲聲道：“你若不顧闕忘的死活，你盡管胡來！”

“我便是在乎他的死活，才不會聽信你的一面之詞。”封野冷笑，“我要謝謝你和陳霂，平白給我送來兩萬兵馬，我不必拿任何人去換闕忘，陳霂也絕對不敢殺他?！?/br>
“你究竟想干什么？”

封野湊近了燕思空，一雙深邃的眼眸藏著萬千思緒：“陳霂自以為下了我?guī)鬃?，抓了我?guī)讉€人，就可以打敗我了，我要你眼睜睜地看著，我如何將他擊潰?！?/br>
燕思空只覺心驚rou跳。

“你不回來，我早晚也會將你搶回來?！狈庖氨埔曋嗨伎?，“我會讓你知道，這天下再大，你也無處可去，只能留在我身邊?！?/br>
燕思空深吸一口氣，無畏地直視著他：“我不會將鳳翔兵馬給你的，你真想要，就提著我的腦袋、拿著兵符去叩城門吧?！?/br>
封野劍眉微蹙：“你哪兒來的膽量說不？”

燕思空冷笑：“我不怕死，你能奈我何？”

封野兇狠地瞪著他：“好，你不給，我也有辦法奪來?！?/br>
“你盡管調(diào)派大軍來攻城吧，徒增傷亡不說，還會誤了救出闕忘的時機。”燕思空厲聲道，“你會后悔的！”

“我不需調(diào)派大軍，一座小小的鳳翔，區(qū)區(qū)兩萬兵馬，呵呵?！?/br>
“你的大軍……”燕思空突然愣住了，“你的大軍，在哪里？”

封野但笑不語。

燕思空心臟猛顫，腦中靈光閃現(xiàn)，他突然抓住了什么。

封野的二十幾萬大軍，難道全都在太原等著迎接陳霂、朝廷和韓王的兵馬嗎？

不對，他何苦將大軍留在身后，帶著區(qū)區(qū)三萬兵馬來到敵前，將自己置于陷阱？他把自己當(dāng)做餌，釣的是哪條魚呢？

燕思空顫聲道：“封野，你的大軍……是不是去京師了？”

第271章

封野輕扯唇角，深深凝望著燕思空，瞳仁幽暗：“叔叔與哪答汗從大同出兵，王申從太原出兵，勇王從定庸出兵，二十四萬大軍分三路直取京師，我雖僅帶甲三萬，但慶陽尚有五萬兵馬，另外三萬奇兵后備?！彼湫Φ溃瓣愲幭雽⑽依г诖颂幑ト√?，但太原已是專為他挖下的彌天陷阱，正等著他跳進去?！?/br>
燕思空看著封野，久久不能回神。

封野得意道：“陳霂以為被困的是我，殊不知，他在作繭自縛?！?/br>
“……你打算放棄太原?！毖嗨伎盏钩榱艘豢跉?，“太原尚有多少將士？”

“兩萬。”

“你將這兩萬人做餌?！毖嗨伎罩币曋庖暗难劬Γ霃钠渲锌闯霾▌印?/br>
沒有，什么都沒有。

封野平靜地說：“不錯，等陳霂攻下太原，師老兵疲時，他將被我的兵馬圍困在太原，或者，就算他提早知道京師的消息，放棄太原敢去救援，也晚了?！?/br>
燕思空怔怔地望著封野。他并非不知道，狼王是一個怎樣冷酷兇猛、殺伐果斷之人，他只是見過年少時那天真單純的封野，便永遠(yuǎn)無法將其拋出腦海，怪只怪他……記性太好吧。

封野陰寒地說：“為何這樣看著我？不忍？你在云南一把火燒死四萬人的時候，可有過于心不忍？”

燕思空心中一震，低下了頭去：“陳霂確實不會想到，你居然要放棄拼命打下來的太原?！睘榱颂麄儞p失了多少兵馬，耗費了多少心血，太原是封家軍僅次于大同的最重要據(jù)點，封野竟說棄就棄，這是驚人的魄力，也是驚人的大膽。

也只有封野，敢于這樣冒險。封野一向如此，劍走偏鋒，險中求勝。

“我知道，你定會覺得太冒險了，若非不得已，我也不愿意放棄太原?！狈庖昂莸?，“陳霂聯(lián)合朝廷和藩王圍攻于我，一旦各路諸侯發(fā)現(xiàn)我的頹勢，就會餓虎撲食，將我撕成碎片，火速拿下京師，是我唯一的生路，等我成為眾矢之的，便在無翻身之日了?！?/br>
“雖是冒險，但你說得對。”燕思空長嘆一聲，成敗在此一役了。

“你擔(dān)心他嗎？”封野冷冷地注視著燕思空。

燕思空沒有說話。

“你太自負(fù)了，以為我沒了你，就打不贏勝仗了。”封野嘲弄道，“當(dāng)初你若答應(yīng)我的條件，我便會遵守承諾，留陳霂一條命，但現(xiàn)在晚了?！?/br>
燕思空凝視著封野的眼睛，瞳仁深處，就像無底洞。

封野湊近了，他捏著燕思空的下巴，輕聲道：“我會殺了他，當(dāng)著你的面，殺了他，你會永遠(yuǎn)記住，敢覬覦我的東西的人，是什么下場?！?/br>
燕思空推開了封野的手：“現(xiàn)在言勝負(fù)，為時過早。”

“你希望他勝嗎？”封野目露兇光，“你希望我敗，希望我死在陳霂手下嗎。”

燕思空抿住了唇。

封野厲聲道，“說話！”

“……與我無關(guān)。”燕思空面無表情道，“你是勝是敗，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guān)，把闕忘救出來，你我之間不必再有任何瓜葛?！?/br>
“有沒有瓜葛，由我說了算?！狈庖皳u著頭，“你真的以為，你一次又一次地負(fù)我，還能全身而退？這輩子，你都別想逃。”

“封野，你不必逼迫我，我現(xiàn)在一無所有，了無牽掛，大不了一死?！毖嗨伎绽湫Φ?，“我死了，你還要怎么樣？”

“你敢！”封野瞪著他，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你想都不許想?！?/br>
燕思空不以為然：“我說了，我連死都不怕，你又能奈我何，把闕忘救出來，其余的廢話，我不想聽了。”

封野強抑下怒火，沉聲道：“闕忘很可能已經(jīng)不在平?jīng)?，陳霂在去太原的路上，怎么會把重要的人質(zhì)留在平?jīng)??！?/br>
“不錯，他可能會把闕忘帶去太原。”燕思空想了想，“帶出了城，便更容易逃脫，只要他沒被拆穿，定會想辦法逃走的?！?/br>
“如今我們完全不知道他的情況，若冒然去打草驚蛇，反而可能害了他。”封野道，“我已派出斥候去打探消息?！?/br>
燕思空也很是猶豫：“那還要等多久？萬一陳霂發(fā)現(xiàn)了他的身份，定然震怒，就算不殺他，也會對他百般折磨?！?/br>
“即便那樣，拿你去換也于事無補，這個辦法，你想都不必再想?！狈庖俺谅暤溃叭缃衲阄ㄒ荒茏龅?，便是把鳳翔兵馬給我，讓我沖出埋伏，去京師與叔叔匯合，只要拿下了京師，陳霂為了保命，什么都會答應(yīng)?！?/br>
燕思空斜睨著封野：“那便送我回鳳翔，鳳翔兵馬，由我來調(diào)派?！?/br>
封野輕輕拍了拍燕思空的臉：“你又想耍什么花樣?！?/br>
“你害怕了？”

“這句話，該我問你。”封野湊近了燕思空，目光瞄到了他的唇，蒼白而干裂，沒有一絲從前殷紅豐潤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