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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逐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33

分卷閱讀233

    微有些發(fā)紅,胸中悶痛不已,他握緊了拳頭,無措地看了封野一眼。

封野遲疑了片刻,目光又變得堅毅而冰冷:“他最擅作偽,斷不可信。”

封野的一句話,將燕思空的神智拉了回來,他哭得氣息難繼:“他是元南聿,是元卯的……幼子,我的弟弟,聿兒,我是……二哥啊。”為何元南聿會用如此陌生的眼神看著他?難道是……后悔替他流放,對他心生怨恨?

聽到“二哥”二字,元南聿雙目頓時氤氳,他咬了咬下唇,張開嘴,卻是雙唇顫抖,半天發(fā)不出聲音。

“聿兒,你說話?。 毖嗨伎粘槠?,“你怪我嗎?你怨我嗎?這些年你吃了很多苦吧,聿兒……你不記得二哥了嗎?”

“我……”元南聿深吸一口氣,好半天,才平復情緒,吐出一句話,“我確實……不記得了?!?/br>
第178章

燕思空呆住了。十七年未見,什么也可能發(fā)生,看著元南聿臉上屈辱的刺字,想著他當年代自己遭的罪,縱然心中有恨也無可厚非,可看著這幾乎一樣的兩張臉,元南聿為何要說不記得?

他怎可能不記得?

元南聿嘆了口氣:“我說的,并非氣話。十來歲時,我被流放西北,在采石場生了重病,被扔進死人坑里等死,幸得我?guī)煾赶刖?,他是藥谷闕氏傳人,將我的命從閻王爺手里搶了回來,可待我醒來后……從前的一切,都不記得了。”

燕思空如鯁在喉,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只是僵硬地盯著元南聿。

藥谷闕氏之名,在江湖上無人不曉,闕氏匯天下醫(yī)術(shù)之大成,傳聞?chuàng)碛猩廊?、rou白骨的妖力,撰寫的醫(yī)書是天下行醫(yī)者必備的金科玉律。

元南聿被闕氏傳人所救?他的聿兒,不記得他了?

封野咬牙道:“那個用雙腿走了千里的流放之路,在采石場受盡折磨,九死一生的人,本該是你,是你誘逼他代替你被發(fā)配!”

燕思空一怔,進而厲吼道,“不是!我們情同親兄弟,是他要為我頂罪,他打暈了我,等我醒來,他已經(jīng)被……抓走了……”

封野瞇起眼睛,冷笑道:“你終于承認了,你以元卯對他的收養(yǎng)之恩誘逼他為你頂罪!”

“胡說!”燕思空咬牙切齒,雙眼猩紅,怒瞪如鈴,“封野,你即便怨恨我,怎可含血噴人,聿兒既然已經(jīng)什么都不記得,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這不過是惡意之揣測!”

“我不是你?!狈庖氨〈捷p揚,“我不會憑空陷害人。”

“我們一開始是有過揣測,但不敢確信,直到……”元南聿垂下了眼簾,睫毛輕輕顫抖著,“我還是,從頭與你說吧?!?/br>
燕思空心痛如絞:“你說!”

為什么會這樣,封野,元南聿,他在這世上最珍視的兩個人,為何竟對他有此誤會?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師父救了我,傳我武功,授我醫(yī)術(shù),待我如己出,但我仍想找到自己的家人,可我唯一的線索,只有我的遼東鄉(xiāng)音。”元南聿情不自禁地撫了撫唇畔,“只是現(xiàn)在也聽不出來了?!?/br>
頓了頓,他續(xù)道:“直到幾年前,我為師父養(yǎng)老送終后,才踏上尋鄉(xiāng)之路,我去了遼東,花了兩年的時間走過遼東的每一座城池,幾經(jīng)周折,才在廣寧查清了自己的身世……”元南聿深吸一口氣,聲音絲絲地顫抖,“當年因沖撞刑場而被流放的——元思空?!?/br>
燕思空的眼眸泛起淚水,他又憶起當年在行刑臺前,無論他如何聲嘶力竭,如何據(jù)理力爭,都無法阻止那大刀揮向他爹的脖子,那樣的絕望和痛苦,他一生都不會忘記。

元南聿用手抹了一把臉:“我得知自己有兄弟、有jiejie、有娘,我得知我爹是怎么死的,我得知元家已舉家遷走,便一路尋著線索,想要找到自己的親人??蛇@時我聽說封家父子含冤入獄,我便去了京師。”

燕思空暗暗握緊了雙拳。

“那時,朝野震蕩,人心惶惶。封家在西北有忠義之名、不世之功,頗受百姓愛戴,卻含冤入獄……我雖不知道真相,但我堅信爹是被冤枉的,因而不想再見到忠良蒙冤,我身無長物,惟一身功夫和一腔熱血,我決定救人,便蟄伏于京中,結(jié)果,‘燕思空’這個名字不斷地出現(xiàn)在茶樓酒肆間。”元南聿低聲說,“他們說你有管仲之才,有潘安之貌,卻是個寡廉鮮恥之人?!?/br>
燕思空抿住了唇。

元南聿臉色愈發(fā)蒼白,此時他亦不好受:“我好奇這與我同名之人,便尋了個機會,打算去見一見,可當我看到你的臉時……”他倒吸了一口氣,“你可知我看到你的臉時,有多么震驚,我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應該是我的兄弟,可你為何也叫思空,那我又是誰?于是我跟蹤你、調(diào)查你,知曉你要劫獄,暗中助你。”

“你是元南聿……”燕思空低低地呢喃著,“你是元南聿啊?!?/br>
“你才是元南聿?!狈庖皡柭暤?,“你當年和佘準在江南沿海販私鹽,用的名字就是‘南玉’,佘準至今都叫你南玉。你是為了入朝為官,怕被人知道自己是罪臣之后,才改用了他的名字。”

“胡說……”燕思空頭腦發(fā)暈,眼前陣陣地恍惚,他竟是連大聲駁斥這荒謬之言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元南聿搖著頭:“你何必再狡辯呢?我本想救封野離開后,就去找你問個清楚,可當時搜查得太緊,他隨時可能被發(fā)現(xiàn),無奈之下,我只得帶著他火速離開京師……”他看向封野,“當他見到我時,我才知道,我們少時就認識,可他卻從頭至尾不知道,我有一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兄弟。”

封野瞪著燕思空:“你還記得那個下午嗎,我和他爬上元府那顆銀杏樹的下午,我們見過一面。我進屋之后,就覺得那個人不是思空,衣服不一樣,聲音也略有不同,神情尤其古怪,可我太年幼,又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沒有多想,直到我見到他,我才知道,原來有兩個人,那個斷了腿臥床的、手被火炭燙傷的人,是你?!?/br>
“不是,不是,當時……”燕思空想起那天發(fā)生的事,解釋起來竟十分復雜,而且他腦袋愈發(fā)混沌,他已經(jīng)被折磨得幾乎難以喘息,他艱澀地說著,“起初被燙傷的是他,我為了不被你發(fā)現(xiàn),才燙傷了自己,他掌心,也有……”

封野露出狠毒的笑容,“是嗎?!彼话炎テ鹪享驳挠沂?,將手掌沖向燕思空,“有嗎!”

燕思空定睛看去,臉上已血色全無,嘴唇都泛白不已,元南聿的右手掌心遍布著層層厚繭,根本看不出燙傷的疤!

元南聿攤開了自己的兩只手,淡道:“師父發(fā)現(xiàn)我的時候,我搬了太多石頭,手上沒有一處好皮,究竟有沒有燙傷……我不知道。”

燕思空閉上了眼睛,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