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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理由說我沒資格?”沈博:“經(jīng)驗之談。”魏行風圓睜雙目,恨恨地瞪著他說:“我忘了,您也曾是個忘恩負義的人。您跟我一樣吃過苦,跟我一樣為了前途拋棄了共患難的戀人。不過您還是比我幸運,因為您不需要像我這樣四處打拼,什么臟活兒苦活兒都干過,因為您那位愛人把您供養(yǎng)得很好呢。這樣說起來,您可比我更無情!但是您還不一樣是大畫家、畫壇的頂尖人物?難不成是當年的顧家比現(xiàn)在的蘇家更有錢,所以您才認為我沒有資格?”此時此刻,他已經(jīng)失去了平日的好風度和好脾氣,惡毒的話一句一句往外飚,對象還是他敬畏崇拜、一心討好的老師??伤缓蠡?,相反,還感到了一種久違的快意。這樣毫不留情地揭老師的瘡疤,把一位近乎神話的人物拉下神壇,真是痛快??!這個世界,誰不是狗茍蠅營追名逐利,無非是索求的手段不同,有人粗暴,有人隱晦。那些標榜自己高潔的人物,并不見得比販夫走卒更純潔。所以你沈博看不上我又怎么樣?扒了那層高冷的皮你跟我也一樣!面對弟子的惡言,沈博并不動氣,只是面具一樣的臉終于有了裂縫,憂傷如水般潺潺流出,包圍了他。輕輕嘆了口氣,他苦笑道:“你既然是我的弟子,應該知道,我所有好的作品都是在結(jié)婚前畫的?!?/br>“……”魏行風愣住了。“結(jié)婚后,我也畫過一些,只是沒有以前畫的好。但等嘉佑和我徹底鬧翻之后,我就再也畫不出來了——即使畫,也是廢品。什么大畫家,我這些年全是吃老本?!?/br>沈博用滄桑而悲涼的口吻說,“我實在沒想到,我會遇到一個長得像他的年輕人,我更沒想到這年輕人,竟然有和我們一樣的經(jīng)歷。行風,你知道嗎,我看著你們,就像看到過去的我們啊!”“你跟年輕時候的我太像了,畫風像,思想和感情也像,我不奇怪你會做出和我一樣的選擇,但是你看看我,我已經(jīng)被繆斯女神遺棄了……我真不希望你會走上我的老路。”“為什么會這樣?”魏行風喃喃問。“我不知道。我想了好多年,但我真的不知道。也許當我爬到山頂時就失去了再前進的動力,也許我的靈感之源根本就是那段窮困歲月和那個人……我得到了一切,我也失去了一切?!?/br>沈博已經(jīng)脫去了那件高冷的外衣,他慢慢地站起身,慢慢地走到魏行風面前,抬手扶住徒弟的肩膀,猶如一位真正親切的、有無數(shù)經(jīng)驗想要傳授的師長,語重心長地說:“我知道你特別好強,一直不服氣那些不如你有才華的人卻比你成功,可是行風,你要知道,路長一點、艱難一點不是壞事,藝術(shù)是沒有終點的,所以你須得永不滿足,永遠保持斗志,否則神就會拋棄你。很多時候,滿足既是剝奪,藝術(shù)尤其如此?!?/br>魏行風終于從驚駭中醒了神,有些驚恐地望著沈博,“不會的,我不會像你一樣!我會畫,畫很多,畫的越來越好!”盡管他堅決不肯接受沈博的教誨,說話的語氣卻不甚確定,更像是一種自我說服,猶如被命運之網(wǎng)黏住仍要垂死掙扎的飛蟲。“也許吧。畢竟我們只是相象而已?!鄙虿┡牧伺乃募纾f了句并不溫暖的安慰:“假如教出個青出于藍勝于藍的弟子,我的后半生也總算沒有空白一片?!?/br>第39章魏行風結(jié)婚以后是住在蘇家的別墅里。別墅不算大,但家里只有一對年輕夫婦和幾名傭人,空余的地方仍然頗為寬敞。魏行風有了一間非常的畫室,幾乎占據(jù)了二層樓的一半。原本畫室是非常明亮整潔的,然而現(xiàn)在卻是另一番光景。除了一扇窗子,其他窗簾都拉起來了,光線只能從那一扇透進來,所以屋里大部分地方很陰暗。染了顏料的畫布、畫稿、顏料管、碎紙和煙頭丟得滿地都是,還丟了幾個礦泉水瓶和酒瓶,在加上長期被悶在屋里都發(fā)酵的煙酒味,讓這里的不潔程度直追垃圾堆。魏行風只披了件浴袍,上面被煙灰燙了好幾個洞,胸前有酒漬、袖口蹭了顏料,頭發(fā)蓬如亂草,胡子也長了一大把。這個臟亂的落魄形象,實在與他平素的雅痞范大相徑庭,假如被熟人看見估計得驚掉下巴。然而熱愛干凈整潔的本人卻渾然不覺。他的心思全在面前的畫布上,一雙眼睛一瞬不瞬地瞪著,眼神兇狠得像要吃人。其實他很害怕。他怕畫不出好東西。沈博的預言應驗了,盡管是以一種意想不到的的方式。剛開始,一切都非常順利。他如愿在抱得美人歸的同時得到蘇家的支持。僅用了半年時間,他在海外市場名聲鵲起,被稱為是”沈博之后的又一顆東方之星”,評論界一致看好他未來的發(fā)展,畫作的價格也節(jié)節(jié)攀升。而他自己,并沒有像老師那樣,因為痛失舊愛就失去靈感,相反在野心的鼓動下,他的創(chuàng)作力堪稱旺盛,畫出了不少畫,其中更有幾幅超越了他原有水平。正當他春風得意,雄心勃勃準備大展拳腳的時候,他意外卻出了一場車禍,沒有性命之虞,卻傷到了右手。右手是他握筆作畫的手。而畫家的手既需要力量又需要精準度,若是傷了筋骨,對職業(yè)生涯會有相當嚴重的影響!他的手也許傷得并不算嚴重,至少醫(yī)生說他已經(jīng)恢復了,可以繼續(xù)畫畫??墒撬僖伯嫴涣肆耍辽偈钱嫴怀鏊兴降漠?。一次又一次,他把畫拿到妻子面前,誠惶誠恐地等著她的評判,可惜每一次,他都能從她眼中看到拼命壓抑著的失望。雖然她體貼地鼓勵他,讓他多加練習,耐心等待右手好轉(zhuǎn),可他就是認為那鼓勵是一種敷衍,她壓根不相信自己能恢復。這不能怪她,因為他畫出的東西實在太丑了,連業(yè)余畫家都比不上。他玩命兒地練習手、練習畫,然而,沒有用!一點用都沒有!他恐慌地發(fā)現(xiàn),命運將他再一次,從山峰推入沼澤。曾經(jīng)振振有詞的,他向孟朝陽宣稱,自己要向上,要遠離低劣的泥沼。他做到了,不顧一切的,向上爬。但是,他還來不及品味高處的風景,就又猝不及防地掉落。如果,他從未到過山頂,低洼并不是不可忍受。可他犧牲了那么多,眼看要成功,再落回原處,就實在太疼痛苦太可怕了。爬得越高,摔得越痛。每一天,懷揣墜落的恐慌,他徒勞地畫著。然而,畫筆落下,帶來的不過是一次又一次挫敗,仿佛如山的鐵證,證明他的剛剛開始的輝煌,已經(jīng)過去了。他變得越來越孤僻暴躁,不愿見人,尤其不愿見蘇菲。蘇菲是個好妻子,一直試圖幫住魏行風振作起來,無奈他天性里的自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