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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盡頭,當外面的光透進走廊,路已經(jīng)能看得清時,傅燃牽著岑年的手不著痕跡地松開了。傅燃在包廂,而岑年在窗邊的雅座。“那么,前輩,我往這邊走了?!?/br>岑年早已在那片黑暗中收拾好了情緒。他指指左手邊,笑了笑,此時他的表情已經(jīng)十分正常了。說罷,他抬頭,望進傅燃的眼睛里:“剛剛謝謝前輩了?!?/br>傅燃笑著搖了搖頭:“舉手之勞?!?/br>兩人道了別。岑年轉(zhuǎn)過身,走了兩步。突然,他回過頭,說:“對了,前輩——”出乎意料的,與傅燃的視線撞個正著。傅燃并沒有離開。他就站在原地,注視著岑年的背影。他的目光沉沉,像是一塊化不開的冰,但比起純粹的冰塊,卻又多了點別的什么。那塊冰在觸及岑年的視線時,漸漸化了。兩人對視。傅燃率先垂下眼瞼,笑了笑,問:“怎么了?”岑年原本是想好了借口,才轉(zhuǎn)過身的——好不容易有這么個機會,他一開始就沒打算直接離開。但此時,他細細打量著傅燃的表情,思考半秒,果斷放棄了剛剛隨便想的借口。他走到傅燃面前,仰頭,疑惑而認真地問:“前輩,你……似乎有話想對我說?”傅燃眉頭動了動。他眼神復雜地注視著岑年。有那么幾秒,岑年幾乎以為,傅燃就要說了。但最后,傅燃沉默了半晌,笑著搖了搖頭:“沒什么,你不急著回去嗎?”他頓了頓,溫和地說,“別讓你的……等急了。”他沒說出那個詞。岑年的注意力卻不在那上面。他定定望進傅燃眸中,執(zhí)著地問:“真的沒有么?”岑年的眼神很認真。他畢竟才十八歲,有股子少年人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氣勢。而連那么點似乎不算識趣的倔強,卻也好像要發(fā)出光來。——非常的,討人喜歡。傅燃同他對視了一會兒,眼神漸漸軟和了下來。他妥協(xié)了。傅燃垂眸思索了片刻,抬起眼,溫和地看向他。岑年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不由地有點緊張。他自己也并不知道,他期待聽到的是什么,但他總有種預感——昏暗的走廊里,一束昏黃的微弱光線斜斜打來。傅燃垂著眼瞼,看不清表情,只在那不算亮的光線里露出點熹微輪廓,還是很溫柔的,只是那溫柔又添了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那種情緒很難界定,但岑年看到傅燃的眼睛時,心中涌上的第一個感覺是……孤獨。“新?lián)Q的表,很適合你。”傅燃笑了笑,低聲說。他的視線停滯在那塊表上。那是很適合岑年的一款表。內(nèi)斂卻不過分低調(diào),明亮卻不過度張揚。而這只表,同另一塊表正遙相呼應,無聲暗合。相似的花紋,互補的樣式,像是一只旁人無法插足、唯有主角二人心照不宣的貼面舞。——天生一對。傅燃握著的手緊了緊。在他的家里,放著另一塊表。他在出門前,對著視頻學著包好了包裝紙,寫好了禮物祝詞。但,那句祝詞,岑年應該是不會看到了。傅燃移開了視線。岑年愣了愣。他不知傅燃為什么說這個,但看他的表情,卻不像是隨口說的。岑年想了想,只能試探著說:“謝謝,是朋友今天送的,我也挺喜歡的。”“是嗎?”傅燃溫和地注視著他,低聲說,“喜歡就好。”岑年心中的疑惑更深。他總覺得傅燃話里有話,他卻又聽不明白。岑年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焦躁,但傅燃并不打算解釋了。“那,”岑年勉強笑了笑,“如果沒什么事兒,我就——”“岑年,你小子去個廁所去了半個多小時?!”橫插進一道聲音。魏衍的聲音有點急躁,壓著怒火。他先是看見岑年,然后又看見了岑年身邊的傅燃。魏衍愣了愣,臉色陰沉了:“這誰?”他不??措娪?,也不怎么關(guān)注娛樂圈,國內(nèi)外明星一概不認得,只覺得傅燃很眼熟。傅燃看向他,神色平靜,眼神有點涼。他剛要說什么,岑年卻先開了口:“這位是我的前輩,還有新鄰居,傅燃。”他對魏衍說。“前輩,”岑年轉(zhuǎn)向傅燃,說,“這位是我朋友,魏衍?!?/br>“魏衍?”傅燃低聲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片刻后,傅燃堪堪回神,他禮貌地笑了笑,對魏衍伸出手:“久仰?!?/br>魏衍生硬地伸手同他握了握。“前輩,那我和魏衍先回去了?!贬陮λ傅匦α诵?。傅燃點了點頭。岑年和魏衍邊說話邊走遠。隔了好幾米,傅燃都能聽見魏衍的聲音,魏衍似乎很不高興,問岑年:“只是鄰居?我怎么看著不大像……”醋味兒挺濃,大老遠都能聞到。岑年回答了句什么,魏衍的神色緩和了。最后,他們說笑著走遠。傅燃收回視線。朋友?……什么樣的朋友,才會叫對方‘寶貝’、送對方情侶表、晚上十一點仍在外面約會?傅燃的笑容淡了。“燃哥,”這時,李陽小跑著過來,“你上哪兒去了?李導剛剛還找你呢?!?/br>傅燃搖了搖頭:“就去了一趟洗手間。”“哦,對了,燃哥,你說要新買一份打包的幾道菜,都打包好了。”李陽說。“謝謝?!备等夹α诵Γ芸煺蛊搅俗旖?,他看了看李陽手里的幾個包裝袋,說,“這些你帶回去吃吧,今晚辛苦了?!?/br>李陽呆了呆:“……???”傅燃重復了一遍:“你帶回去吧,我不需要了,謝謝?!?/br>“哦,謝謝燃哥?!?/br>李陽還是很懵,傅燃原本似乎是想打包帶回家的,還同他說要放在車上,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傅燃卻什么也沒有說。他們一邊往包廂走,走到包廂門口時,李陽沒急著推開門。他遲疑了一下,說:“燃哥,那個,檢查報告……”“嗯?!备等伎聪蛩?,“出結(jié)果了?”李陽搖了搖頭:“王醫(yī)生剛剛給我打了電話,下周日——”話說到一半,包廂的門突然打開了。“鬼鬼祟祟說什么呢?”李導大喇喇道,他一轉(zhuǎn)眼,這才發(fā)現(xiàn)傅燃也在,“哦,傅燃回來了,正好,我有事兒找你?!?/br>他率先走進了包廂。傅燃對李陽打了個手勢,示意回頭再說。李陽只得點了點頭,跟著他走進了包廂。.岑年和魏衍吃完飯出來,已經(jīng)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