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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喪尸,沒有變異動物,只有艷麗的變異植物以及傾坍的建筑群,還有堵塞道路的車輛。大雪將一切沉沉壓住,除了寒風(fēng)的呼嘯聲外,整個世界似乎都?xì)w于了沉寂。“喪尸全部出了南城,將那邊的路堵了,咱們過不去?!鼻巴铰返男倩貓螅裆g有些憂慮。“是沖著基地去的?”宋硯下了車,抬頭看向空蕩蕩的隴仁市,問??赡苁且驗榛氐搅塑囮牐瑝毫]有那么大,這段時間他的情緒都很平穩(wěn),所以異化的情況并沒有繼續(xù)加重,而且似有好轉(zhuǎn)。此時跟肖勝說話的他是非常正常的。“應(yīng)該是。我們接近不了,除了密集的喪尸,還有不少變異動物,奇怪的是它們之間沒有互相攻擊,全都在往高新區(qū)那邊趕。真是詭異得很!”肖勝頗感疑惑地說。“我們繞道。”宋硯斷然道。他們的目的地并不是云洲基地,而是隴仁西南方向四百多公里云洲與橙洲交界處的峪嶺。那里有一個本洲軍區(qū)的訓(xùn)練基地,車隊里大部分人當(dāng)初就是從那里逃出來的,如今卻又要回到那里,可見世事之難料。然而很快他們就發(fā)現(xiàn),左近幾個城市的喪尸都傾巢而出,全部壓向高新區(qū),就算繞道也繞不過去。除非改變方向,往其他省去。“云洲基地完了?!彼纬幷f,眼中浮起一絲悲涼。沒有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一個幸存者基地,或許幾萬人,或許十幾萬人,可能就此被這尸潮以及獸潮給吞沒,再不復(fù)存。兔死狐悲,看著這一切發(fā)生,誰能做到無動于衷。“我們怎么辦?”肖勝問。繼續(xù)西行,就必須跟這尸獸潮對上,他們這兩三千人,丟進去恐怕連水花都不會濺一個。宋硯遠(yuǎn)眺白雪茫茫的山嶺,看著如同螞蟻一樣的尸潮在上面緩緩移動,良久。終于,他做了一個十分膽大而重要的決定,毅然道:“就近駐扎。”“但是如果那些喪尸和變異動物倒卷而回,我們只怕……”肖勝不是反對,只是盡職地分析此行為有可能導(dǎo)致的后果。“那里——”宋硯打斷他的話,手指向尸群行進的方向,聲音微厲,“那里有一個幸存者基地,里面數(shù)萬數(shù)十萬的幸存者,我們是不是要視而不見?”肖勝一懔,啪地聲行了個軍禮,不再多說,轉(zhuǎn)身去下命令。接到命令的眾人愣了下,但等肖勝將宋硯的話重復(fù)一遍之后,便大都沒有異議,各干各事去了。軍人的榮譽感與使命感在他們心中從來都不曾消失過,只是迫于末世而收斂潛伏下來,一旦需要,會毫不猶豫地迸發(fā)出來。何況服從命令,這是早已深刻進他們骨子里的。當(dāng)然,也有人不滿。“什么,留在這里?那不是找死嗎?”誘尸隊的人一聽就炸了。“就是啊,我們跟著跑來跑去,可不是為了來送死的。之前明明說要去京城,結(jié)果又不去了。不去就不去,你們也不能這樣害人啊?!?/br>“堅決不同意停在這里,別以為你們是當(dāng)兵的,有槍有異能,就能不顧我們的死活?!?/br>對于這些反對的聲浪,宋硯只淡淡說了一句?!安辉敢饬粼谶@里的可以自行離開,我提供車輛,還有充足的物資和武器?!?/br>然而,這一句話并不能讓那些人消聲,卻是反彈更厲害。“憑什么?。慨?dāng)我們是垃圾,想撿就撿,想扔就扔嗎?”“不錯,你們是軍人,有責(zé)任保護我們,憑什么讓我們離開?”這一回回答他們的是一聲槍響。子彈從跳得最兇的那人太陽xue旁擦過,燎出了一條焦糊的發(fā)線。“留下也行,閉上你們的嘴?!彼纬幉潦脴尮埽抗鉀]有看那個之前叫囂得厲害,此時卻被嚇得褲襠都濕了的男人,而是落在不遠(yuǎn)處跟病鬼和幾個小孩站在一起的李慕然身上。見她正神色嚴(yán)肅地跟病鬼在說著什么,絲毫不關(guān)心自己這邊發(fā)生的事,只在槍聲響起時轉(zhuǎn)頭過來看了眼,而后又轉(zhuǎn)回了頭,不由眼睛微瞇,隱隱有些不滿。許久沒有面對生死危機的誘尸隊眾人在冰冷的槍管前,終于消停了。“如果能將這些喪尸和變異動物清掃掉,附近這幾個城市必定會變成一塊凈土。”宋硯收回心神,不無憧憬地說。到時只要在一些交通要道處設(shè)立防御高墻,就能圈出一大片適合人類生存的土地。不說絕對的安全,但至少要比喪尸遍地跑的情況好上很多。“只隴仁市就有四百多萬人口,其它幾城加起來,絕對超過千萬。”肖勝默默地補上一句。那是上千萬喪尸,不是上千萬死尸,說清掃就清掃的。宋硯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什么。而就在南劭和宋硯都在想辦法怎么為云洲基地解圍的時候,云洲基地里則是一片腥風(fēng)血雨,滿目瘡痍。剛扛過一波變異動物的攻擊,張易坐在墻根下的避風(fēng)處,一邊拿著冰冷的水往嘴巴里灌,一邊閉著眼抓緊時間休息。在他旁邊,是rou塔陳幾人,還有常漢和他的隊友。各人也都在抓緊時間恢復(fù),或吃東西,或吸收晶核。“想要找一個地方平靜的過日子真他媽難??!”干嚼了一塊方便面,常漢接過他身邊的少年遞過來的水,咕咚咚喝了大半瓶后,才一抹嘴巴,長嘆說。他都不知道他們是運氣太壞,還是末世就這樣,好不容易逃離魔窟,到這里剛安定下來,竟然又遭遇了尸潮和獸潮。這一回都不知道有沒有命再跟老天拼下去了。其他人都累得沒有說話的興致,rou塔陳只好咧咧嘴,無精打采地說:“說什么平靜的日子,能保住小命都不錯了?!?/br>張易睜開眼看著飄落的大雪,眼中一片冷寂,似乎對于眼前的處境并不以為意,但他心中其實有著深重的愧疚。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要找陽陽,rou塔陳石朋三等人此時應(yīng)該在溶河幫著喬勇建營地,雖也有一些危險,但絕對不會像上次的蟻災(zāi),此次的尸獸潮一樣幾乎是十死無生。只是現(xiàn)在再說抱歉的話已經(jīng)毫無意義,他只希望能夠拼死,為他們掙出一條活路。至于現(xiàn)如今不知在何處的陽陽,他已經(jīng)不敢去想。原來他們到云洲基地之后,便跟常漢一行人分開了。常漢他們是打算在這里長住的,所以直接用晶核買了房,因為人手夠,自己又有車,也就沒加入任何隊伍。張易幾人則租了一個小院,全力尋找張睿陽和李慕然。不止是在任務(wù)大廳發(fā)布尋人啟事,還在基地大門處,任務(wù)大廳出口蹲守,更分頭在基地里跟各色人等打聽。云洲基地有幸存者二十幾萬人,聽上去似乎不多,但是要在這二十幾萬人里尋找兩個人,卻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做到的,除非運氣逆天。而事實證明,他們確實運氣逆天,只不過是壞運氣逆天。尋人的事還沒一點線索,基地卻被圍了。是什么原因?qū)е轮苓叺淖儺悇游锱c喪尸達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