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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習(xí)慣。吳子然顯然也很擔心這個問題,立即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跟他一起發(fā)起愁來。李遠卓沖著傅儋嘻嘻一笑,突然找到了應(yīng)付這個小女生各種笨問題的辦法。而傅儋卻覺得心情沉重,要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就要擔負起保護弟弟meimei的重擔,再也不能像李慕然在時那樣心存依賴。就算李慕然不事先叮囑,他也清楚無論是車隊的人還是病鬼都不足以依靠。然而誰也想不到,在李慕然離開的當日,病鬼隨手卜了一卦,便讓孩子們收拾好東西,帶著他們悄悄離開了車隊所在的廠區(qū),往西陵市中心走去。誰也不會開車,所以得靠雙腿走著去。這一行小的小,病的病,走在路上可算是一道奇景了。“為什么要離開?慕然姐回來找不到我們怎么辦?”傅儋明顯不情愿,但又記著李慕然讓他們跟著病鬼的話,因此只能一個勁地跟在病鬼身邊追問,連對他的敬畏都顧不上了。“她回來時,我會讓你們?nèi)ソ铀??!辈」肀荒畹貌荒蜔?,終于給出了一句高深莫測的回答。“病叔叔,我們要去哪兒啊?”傅儋剛安靜下來,張睿陽又抱著嘟嘟湊了過來,不同的是,那張花貓一樣的小臉上并沒有傅儋的擔憂懷疑,只是滿滿的信賴。病鬼低頭看了小家伙一眼,覺得此子頗為有趣,難得起了逗弄的心思:“聽聞西陵喪尸尤喜小兒,吾欲將爾等舍予,以換美食?!?/br>張睿陽有點傻眼,張了張小嘴卻沒能發(fā)出聲音,愣愣地想了一會兒,還是搖頭,有些迷惑地問:“聽不懂,病叔叔你在說什么啊?”傅儋噗地聲笑了出來,心里那點顧慮頓時化為烏有,這人連東西都不吃,還換個屁的美食,要是他說準備找個沒人的地方把他們幾個煮來吃了,他或許還會相信兩分。不得不說,少年沒白跟李慕然這么久,兩人對病鬼的看法竟出奇的一致。而且,讓少年無語的是,這人竟然還有點點幽默,實在太超出他的認知了。病鬼咳嗽了兩聲,說笑的心思到此為止,便不再作聲,并不介意此次逗弄因語言的問題而出師不利。他脾氣出了名的古怪,對張睿陽的態(tài)度已經(jīng)算好的了,這大約還要歸功于小孩不敬不懼自然親近的態(tài)度。但是他開了個頭,便將話題撂下,傅儋卻不能無視陽陽求知的大眼睛以及李遠卓吳子然疑問的眼神。“病叔說要把我們帶到西陵市里去跟喪尸換食物吃?!彼Z文成績不錯,大致還是能夠聽得懂的。只是覺得這病叔的幽默實在跟他的人一樣奇特。聽完,李遠卓看了看走在前面像是隨時都會被風(fēng)刮走的病弱身影,然后又無語地看了看陰沉沉的天空,只當自己什么都沒聽到。而吳子然已經(jīng)哇地聲大哭了起來,伸手拽住傅儋的袖子直往后拖:“咱們干嘛還跟他去啊……嗚嗚……我不去了……阿儋,我們別去了……”張睿陽傻楞楞看看這個,又望望那個,好半會兒才小小聲地說:“可是我覺得病叔叔是說笑話呀?!闭f到這,還很捧場地格格笑了兩聲,“好好笑哦!”也不知道他是說笑話好笑,還是被笑話嚇哭的jiejie好笑。被一個小自己很多的娃娃笑話,吳子然頓時嗚地聲止住了哭聲,只不過扁著小嘴淚眼汪汪地看著小伙伴們,那樣子著實可憐。李遠卓和傅儋都忍不住扭過頭偷笑,覺得張睿陽實在是對付吳子然這個哭包的大殺器。原本有些緊張忐忑的氣氛被這樣一攪和,不由輕松了許多,如果不是道路空寂,四望無人,倒像是出游似的。——李慕然到達東洲基地時正是夜半,她在連續(xù)使用了五次異能后,在身上抹了點域獸的皮骨膏,便找了個比較安全的地方睡了幾個小時,醒來后又繼續(xù)往東洲基地趕,路上除了睡覺補充精神力以及吸收晶核補充異能外,幾乎沒耽擱什么時間。然而到了離東洲基地幾公里遠的地方時,她卻并沒有直接進入基地救人,而是找了個廢棄的民居停了下來。一是從西陵到東洲基地兩百余公里路程,她趕得這樣急,精神力已經(jīng)到了極限,異能已經(jīng)不能再使用了,再就是她還必須探知東洲基地里面的情況,以及宋硯的位置。欲速則不達,她雖然想救人,但也沒想要把自己陷進去。吃了兩個離開前準備的干餅子,然后抹了點域皮骨膏,李慕然倒頭就睡。這里不像前次歇腳的地方,因為太過靠近東洲基地,屋子里但凡能夠有點用的東西都被搜走了,就連帶木頭的床架椅子以及地板也都被或劈或挖弄去做燃料,只剩一些電視機洗衣機電冰箱這種沒人要的東西,看上去冷冰冰的。李慕然只能直接睡在地上,不敢起火,沒多久又被冷醒了。也虧她是異能者,要換個未覺醒者來,只怕已被凍死。暴雨后,天就黑得早,亮得晚。她走到窗邊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一片,沒有手表,也無法判斷究竟是什么時候,離天亮還有多久。但是她確實是冷得睡不著了,只能拿出前幾天獵尸得來的晶核補充還沒完全恢復(fù)的異能。等吸收了三顆晶核,異能飽滿時,天仍然沒亮。她精神力已經(jīng)恢復(fù)了小半,于是開始探測起東洲基地以及其周圍的情況。這時大多數(shù)人都還在睡夢中,相較于基地外游散幸存者如驚弓之鳥,一聽到響動就翻身而起的驚醒,基地里的幸存在經(jīng)過一日辛勞后,睡得就比較安穩(wěn)了。高大的城墻,執(zhí)槍的守城軍隊,這些就是他們安心的保證。這就是為什么人們削尖了腦袋也要擠進去的主要原因,像李慕然黃海這種往外走的,不是在基地里實在過不下去了,就是另有想法,終究百中無一。夜很安靜,就仿佛一個巨大的怪獸將所有聲音都吞噬了。叢林蒼莽,有夜行生物在其中穿梭,變異植物慵懶地消化著白日所捕獲的獵物,延伸的枝葉根系慢慢將人類文明湮沒。村莊,工廠,橋梁……失去了往日的喧囂,如同死域一般,偶爾冒出個人影,讓人在激動之后轉(zhuǎn)瞬便是失望和難過,因為沒有人能在夜晚還不知疲憊不知恐懼地在四處都是變異植物的地方游蕩。也許它們曾經(jīng)是人,但那已經(jīng)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哪怕已經(jīng)不是初次用精神力去感知周圍的一切,李慕然仍然為這種仿似俯視甚至能掌控整個世界的感覺而感到心悸神顫。她穩(wěn)了穩(wěn)神,將注意力專注于基地的方向,越過有人巡邏的高墻,掃向古雅建筑林立的城內(nèi),直奔上三區(qū)而去。李慕然并不知道宋硯住在哪里,只能采取笨辦法,準備一個宅院一個宅院地搜索,然而就像是上天看她心誠,所以給她指了一條明路般,一棟燈火通明仍然有人在走動的大宅院闖入了她的感知范圍內(nèi)。如同飛蛾,人也有趨光性,哪怕李慕然的精神力探測并不受黑夜影響,仍然不由自主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