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9
又食了一碗飯果腹以后,眾人就起身,去馬車里拿自己的被褥和衣物。李昕伊默默地抱著被子,裝作無意地跟在林豫謹?shù)纳砗?,就要往外走?/br>右腳剛邁出門檻,左肩就被人按住了。回頭,是吳肅詫異的目光:“他們都過去了,你抱著被子要去哪兒?”李昕伊默默地收回跨出去的右腳,望著前面四個人的背影:“采荷呢?”吳肅不解:“采荷跟方叔一塊兒呢,怎么了?”李昕伊窘,一時找不到話說。吳肅以為李昕伊是想住對面的客棧,就道:“那邊的客房是比這邊的要大一些,但是這家客棧的陳設(shè)要更精致。”見李昕伊沒說話,吳肅又道:“我睡相尚可,不會擠著你的?!?/br>吳肅還在說著什么,但是李昕伊已經(jīng)聽不見了,滿腦子都是吳肅說話的回音。“睡相尚可……尚可……擠著你……擠?!?/br>心里土撥鼠尖叫:“不!你想怎么擠,就怎么擠!千萬不要和我客氣!”李昕伊強自按捺住,方才冷靜了一些。作者有話要說: 明日繼續(xù)(o^^o)第34章宿于逆旅李昕伊一路跟著吳肅上二樓,邁步到走廊上。木質(zhì)的地板踩上去會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但是都沒有自己心臟跳動的響聲大。“吱呀”一聲,吳肅推開了房門。李昕伊頓了頓,跟著走了進去,吳肅才把門關(guān)上。房間不大,入眼是一架木質(zhì)雕花屏風(fēng),東邊靠窗立著一張矮桌,和一條凳子。繞過屏風(fēng),另一側(cè)是一張架子床,床上有頂架,四角安立柱,床面兩側(cè)和后面裝有圍欄。沒什么雕花,四周圍著幔帳。李昕伊稍微幻想了一下躺進去的感覺,兩個人就能成為一個世界。他激動得手發(fā)抖,這確實在太考驗人性了。吳肅將抱著的席子和被子放到床上,開始鋪床。李昕伊先是坐在凳子上,看著吳肅忙碌,腦內(nèi)浮想聯(lián)翩。后來猛的回過神來,幫著把衣服掛好,免得生了褶皺。吳肅鋪完被子,看到心情仍未平復(fù)的李昕伊,以為臉色蒼白是太過疲憊的緣故,便道:“一會兒小二會送些熱水過來,你且洗洗乏,早些睡吧?!?/br>李昕伊點點頭,最近遇到的高能太多,血槽已空,土撥鼠都叫累了。吳肅話剛說完,房間門就被敲響了。他走過去打開門,只見兩個伙計抬著一只空的浴桶,之后又提來了兩桶還冒著熱氣的熱水。李昕伊盯著浴桶,又一次想出了神。吳肅有些擔(dān)憂地看著他:“你真的沒事兒嗎?”李昕伊搖搖頭,他確實很累,但是更興奮,問道:“我們倆誰先洗?”吳肅本來是想讓李昕伊先洗的,洗完趕緊睡。但是轉(zhuǎn)而想到,太累了洗澡傷身,明日再洗也是一樣,就說:“你去休息,我先洗。”李昕伊眼神一亮:“那我?guī)湍愦瓯嘲?。?/br>吳肅哪里要他搓背,擺了擺手,讓他趕緊坐著歇一會兒。李昕伊有些失望,轉(zhuǎn)而想著,就著吳肅用過的水洗也不錯,于是乖巧繞過屏風(fēng),脫下外袍,坐床上去了。隔著屏風(fēng),又隔著幔帳,其實根本看不到吳肅洗澡,李昕伊也做不出偷窺的事,他要看,只會光明正大的看。但是水聲嘩嘩,刺激著李昕伊的神經(jīng),他既累又困,愣是沒有睡著。終于水聲停了,李昕伊靠著圍欄,幾乎都睡著了,但是穿衣服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了他,接著是門吱呀開啟又關(guān)上的聲音。腳步聲響起,吳肅披著一頭濕潤的長發(fā)過來了。水珠順著頭發(fā)滴落到白色的里衣上,瞬間暈出一小片透明來,李昕伊又不困了。吳肅用帕巾擦著發(fā)梢,見李昕伊清醒著還未睡著,便道:“水還熱著,快過去洗了罷?!?/br>李昕伊腳步輕快,跳下床,扯下頭巾,就要繞過屏風(fēng)去洗澡。想了想,回頭對吳肅道:“你能不能幫我搓澡?!?/br>吳肅換了方干燥的帕巾擦頭發(fā),聞之手停頓了下,道:“今日太晚了,你隨意洗洗,把身上的沾的塵土洗掉。要沐浴就過兩日吧?!?/br>李昕伊得到回答,也不失落,洗澡水還等著他呢。結(jié)果出來一看,水是只剩了一桶,但是浴桶也同樣是空的。他將里衣脫下,掛到屏風(fēng)上,隨后邁進浴桶里,用水瓢舀著水,再抓了一把澡豆,洗干凈油膩膩的長發(fā),又把身上的灰垢搓干凈。等一桶水用完,澡已經(jīng)洗得差不多了。他換上干凈的里衣,望著浴桶里呈灰色的洗澡水,尷尬之情,難以言表。假使吳肅沒倒掉洗澡水,他也沒辦法洗啊,暗戀使人腦殼痛。李昕伊打開門,喚來值班的小二,兩人一同把浴桶搬出去。關(guān)上門,李昕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吳肅還沒有睡,見李昕伊過來,就拿起干凈的帕巾,要幫他擦頭發(fā)。李昕伊乖順地背過身去,烏黑的頭發(fā)已經(jīng)長到腰了,這還是李昕伊偷偷剪過的結(jié)果,扯過身后的頭發(fā),拉過胸前就是一剪子。入鄉(xiāng)隨俗沒問題,但是頭發(fā)長,掉幾根就像是掉了一整地,每日清理頭發(fā)都覺得艱辛無比。果然,吳肅問了起來:“你發(fā)尾很齊整,是不是剪過了?”李昕伊點了點頭,但他的頭發(fā)還在吳肅手里,立刻被扯得頭皮一痛。“先別動?!眳敲C低聲道。李昕伊于是不動了。“以后不許剪了。”吳肅說。有了上次的體驗,李昕伊這次點頭的幅度小了很多。說是這么說,但剪還是要剪的,偷偷剪。不然沒有烘發(fā)機,找不到柔發(fā)劑,頭發(fā)非常容易打結(jié),而且還不好洗。頂多下一次剪的時候注意一點,參差不齊的,就看不出來了。吳肅的動作很輕柔,生怕扯掉一根頭發(fā)。即使有頭發(fā)掉下來,他也耐心地一根根收好,攏到帕子里,遞給李昕伊。李昕伊不解:“這掉下來的頭發(fā)給我做什么?”吳肅道:“收著,以后放棺材里?!?/br>李昕伊嚇了一跳,但是吳肅的表情很認真不似作偽。尋常人每日都會掉一些頭發(fā),更別說他這種每天都要愁畫什么,怎么畫的畫手了。不用手抓頭發(fā)就算好的了。這么一算,假如他能活到六十七歲,五十年,頭發(fā)能攢到多少!一箱子夠不夠?見李昕伊呆愣愣的樣子,吳肅沒忍住笑了出來。“哄你玩兒的,不用放棺材里?!?/br>李昕伊惱羞成怒,他剛才是真的在考慮要不要每天都把掉了的頭發(fā)撿起來,以及撿起來后放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