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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也抵不過心里的恐慌。她要去見春渥,也許是他們弄錯了,也許那人根本不是她……她提裙跨過貽模門,軍頭司就在門外,占地很大的一處院落??墒菍⒔臅r候她卻有些遲疑了。她害怕,如果是她怎么辦?如果是她怎么辦…… 她渾身都在哆嗦,克制不住的顫抖,牙齒磕得咔咔作響。軍頭司正門大開著,接近傍晚時分,里面黑洞洞的,像個張開的獸口。 他見她卻步,知道她怕,自己先進了閣中。眾班直揖手行禮,他垂眼看地上,尸首用白布蓋著,只看出隱約的人形。指揮使把布揭開,他抿緊了唇,臉上神色凝重。 她還是進來了,看見春渥的臉,平靜的,沒有半點聲息。她膝蓋一軟跪了下來,爬過去,拿手輕輕推她,“娘……” 春渥一動不動,再也不會理她了。她揭開罩布看,她胸前的道袍被血染透了,變成了深黑色。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把她搬起來,抱在懷里。痛極了,想尖叫、想嚎啕,可是發(fā)不出聲音。半天才倒過氣,撕心裂肺地哭出來。 她對不起她,是她害了她。最后一個疼愛她的人也失去了,她終于一無所有了。突如其來的變故將她碾壓得粉碎,她椎心泣血,傷極痛極的模樣叫人黯然。 “娘把我也帶去吧,我活不成了……”她邊哭邊說,帶著些許希望,嘗試去摸她的手,可惜冰冷。她暈眩,無法呼吸,覺得魂魄從頭頂上杳杳飛出去,也許自己真的也要死了。 他強行把她拽了起來,她的樣子令他害怕,她站不住,他只得懷抱住她,轉(zhuǎn)頭吩咐錄景,“驗過了便厚葬吧?!?/br> 錄景道是,她卻頓足說不許,哀聲喚著娘,探出兩臂想去夠,他不容她再靠近尸體,她掙不出去,眼睜睜看著春渥被班直抬走了。 他一手扣住她的脖子,強行把她按在懷里,“我會下令緝拿……那些帶走她的人,一定抓起來交你處置?!?/br> 她不要聽他的話,如今全在他口中,他說不是御龍直干的,她未親口問到。春渥的尸首在軍頭司,誰知道是不是他們整治死了推說尋回來的。 她恨他,咬牙切齒地恨他。他說些什么她都聽不見,揚手甩了他一記耳光,“殷重元,今日起我與你恩斷義絕,再見亦是仇人!” 那記耳光響亮,驚呆了所有人,頓時跪倒一大片。她是無所畏懼的,他要是能殺了她最好,反正已經(jīng)生無可戀了。她覺得解恨,仰起頭,一縷發(fā)搭在她的嘴角,她笑起來,含著淚大聲地笑,形容駭人,恍如鬼魅。 他挨了她一巴掌,尊嚴(yán)掃地,若換了別人早就千刀萬剮了,可他卻忍住了。他理解她現(xiàn)在的心情,她必須找個人來恨,才能抑制滿心的不甘和怒火。 他垂手說:“是我無能,若沒有去祭天,或者能早些找到她……” “是你殺了她,別再演戲了!”她尖聲道,發(fā)狠指著他,“你殺了云觀、殺了乳娘,你還要殺我的母親和弟弟,我今生和你勢不兩立!” 她看見旁邊的鹿角刀架上供了把棠溪寶劍,抽出來便朝他刺過去。她是真的想殺他,只有將他碎尸萬段才能解她心頭之恨??上?,被眾人攔住了。錄景顫聲道:“使不得啊圣人,他是官家呀,千萬莫做叫自己后悔的事?!?/br> 她不后悔,現(xiàn)在看見他的臉就惡心,原來從愛到恨不難,僅僅只需一個轉(zhuǎn)身。她試圖突圍,但她沒有這個能力,到最后筋疲力盡,除了痛哭別無他法。 以后該怎么辦?她不知道路在哪里。但是必須離開這座皇城,半分也呆不下去了。她擲了劍,搖搖晃晃往外走,天已經(jīng)快黑了,她沒了頭緒,站在一片混沌里綿綿哀哭。 他追出來,“你要到哪里去?” 她不理會他,僵著身子挪步。他不能讓她這個時候走,怕她會出事。他上前攔她,臉孔隱匿在暮色里,只聽嗓音微哽,半似央求地說:“你不要走,我不放心?!?/br> 她抬起眼來,“還想再吃一巴掌么?” 他沒有動,她果然揚手又是一耳光,他忍痛生受了,“只要你好過些?!?/br> 她哪里能好過,恨他,更恨自己。要不是她意氣用事,她們不會到鉞國來,春渥也不會死于非命。如果沒有以前種種,即便在建安直面戰(zhàn)爭,死也死在一起,怎么會像現(xiàn)在這樣不明不白!春渥是被她連累了,她悔恨,奮力抽打自己,被他鉗制住了雙手。他求她冷靜,冷靜是個什么東西?她奮力推開了他,“我要回瑤華宮。” 他說:“今天天色晚了,明天……” 她沒等他說完就朝宮墻撞過去,他大驚失色,慌忙去擋。她果真一心求死,用了十分的力氣,把他撞得一聲悶哼。他彎腰咳嗽起來,依舊拽住她不放手,又不敢強迫她,只得讓步,“我命人備車……” 她轉(zhuǎn)身朝右掖門走去,他凄惶看著她的背影,捂著胸口跟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大家打賞,鞠躬~☆、第64章 她要找些事做,所以步行回瑤華宮。 茫然走在漆黑的夜里,身后遠遠有火光,她沒有回頭,知道是他帶領(lǐng)班直跟著。天上飄起了雪,今冬的第一場雪。她閉了閉酸澀的眼睛,雪沫子落在眼睫上,瞬間融化,仿佛建安城里漫天紛飛的柳絮,掠過她的臉,停在她心上。 如果沿著城墻根走,從皇城到艮岳是一片無人的清靜地??墒撬ε鹿聠?從晨暉門出去,穿過染院橋,那里是大片的夜市,有高懸的彩燈,和喧鬧的人群。但今日因為下雪的緣故,行人稀少。間或看見幾個孩子戴著虎頭帽,舉著撲土木粉捏成的小象跑過去,身后留下一串銀鈴似的笑聲。 雪紛紛揚揚,就著溫暖的燭光,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墜落時優(yōu)美的身段。她腦子里迷茫地想,如果站在城樓上跳下去,一定也是這樣干干凈凈,無牽無掛的。其實人活一世是為了什么?為了來享受有限的富貴,無限的痛苦么?春渥死了,云觀死了,爹爹也不在了,她在這敵對的國家沒有親人。原本以為他是可以依靠的,偏偏他和他們的死有牽連,她沒辦法信任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預(yù)謀的。 她現(xiàn)在不能思考,滿腦子春渥的臉。乳娘再也不能對她笑、再也不會同她說軟軟的話,睡覺蹬了被子,也沒人一夜多少次的摸索她了。她同春渥的感情,十個郭太后都難以相比??墒撬懒?,她是為了給她加菜,出去買螃蟹和羊rou的,去了就沒有再回來。 她淚眼模糊看不清前路,卷著袖子狠狠地擦。春渥在時她還可以得過且過,現(xiàn)在呢?她應(yīng)該怎么辦? 也許因為她身后的陣仗嚇壞了百姓,那些臨街的商鋪前原本有人,見她來了頓時一哄而散。雪漸漸大起來,落得她滿頭滿臉。她回過身看,看見他穿著冕服,兩肩積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