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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剛抹了一把臉,拉著媳婦兒重新往屋里躥:“走吧,進去瞅瞅咱家?!?/br>“嗯吶!”許思文答應的可歡快。武慶剛忍了忍,沒忍住,回頭就吧唧了一下媳婦兒的臉蛋子:“媳婦兒你咋這么好呢!”“那是,不好能降得住你嗎?”許思文一點兒都不謙虛,一擺小腦袋,斜著眼睛看武慶剛:“你不矯情了?”武慶剛嘿嘿傻笑:“俺啥時候矯情啦!”“敢做不敢當!”許思文懶得搭理他,自己往老房子里鉆,他也想近距離的接觸一下武慶剛的過去,他的過去武慶剛都知道,那些詳細資料看的許思文覺得自己一開始就被武慶剛算計上了。所以現(xiàn)在許思文也要看看武慶剛的過去,貼近這個要跟他過一輩子的人,這才公平嘛。剛才么,說實話,他一直認為武慶剛不適合剛才那種憂郁小生的調調兒,太雷人了!那一刻許思文只想狠狠的打散那種不和諧的氣氛,武大老虎應該是嘯傲山林的百獸之王,而不是蔫了吧唧兒的老貍貓。許思文進了老屋子,廚房看過了,站在中間問武慶剛:“哪邊兒是你住的???”“西屋,東屋在這噶噠都是給家長住的地兒。”東貴西平,東邊的地位高貴,西邊的就平常了,沒有“賤”這王說兒,都王一家人,賤不賤的不好聽。許思文一聽西屋是武慶剛住過的,就沒先去東屋看,而是推開了西屋的門。那門也很老舊,許思文推的時候還能摸到一些木渣子,有點兒微微的凸起,上面刷著一層斑駁的老油漆。一進屋就是半屋子大的土坑,上面鋪著竹編的席子,西邊是一排木頭柜子,一樣很有歲月的樣子。武慶剛一拉門邊兒上的繩子,屋頂上掛著的昏黃燈泡兒竟然還能亮起來!“這燈泡兒還能亮,真不錯!當初可是花了五毛錢買的貴的燈泡兒呢,便宜的一毛一個,不抗用,老是燒?!?/br>“我家那邊用的都是兩元一個的白色燈管兒。”許思文嘴角直抽抽,他無法想象一毛錢一個的燈,真的能用嗎?“你家挺能作啊?俺們屯兒最有錢的人家,都沒用那么貴的東西照亮兒!”許思文:“……!”好心塞!怎么辦!求解答!在線等……武家的老房子,真的可以稱得上是“家徒四壁”了,所有的東西都讓許思文慚愧不已,他的床換了好幾個,可武慶剛說他們家裝被子的炕柜,還是爺爺跟奶奶成親的時候,奶奶的嫁妝!“古董吧?也不知道值多少錢了?!蔽鋺c剛摸著柜子特別懷念,結果心情一好,愣是徒手掰下了一塊木頭茬兒!武慶剛目瞪口呆的看著手里著已經(jīng)糟了了的木頭……“我覺得,你還是劈吧劈吧燒炕得了,這樣的東西,真沒人收……哈哈哈……!”許思文好歹也是有幾件古董作為傳家寶的人,小時候也是在許家集那樣的古鎮(zhèn)長大的,不說慧眼如炬,可是不是老物件兒,他還是能看得出來的。炕柜打眼一瞧就是那種最最普通的木料打制,而且因為缺乏養(yǎng)護,已經(jīng)開始糟爛了。木制品最好的保存方法,就是刷漆,刷成鐵樹那樣的,能保持個十幾年或者是幾個年,還要看木制品本身取材的木料好壞。紅松木的,百年不壞。胡楊木的,千年不爛。沉香木的,更高級了,還自帶香味兒呢。最好的那種金絲楠木,據(jù)說不用刷漆都能挺個千年時間,還有香味兒遺留。武家的這個,達不到那個標準,能用到十年前,已經(jīng)是頂天的了,當初用的刷漆可不是現(xiàn)在用的那種工業(yè)漆,而是真正的老方法熬出來的油漆,質量絕對有保證。這才用到武慶剛他們這一輩兒,再用也不可能了,現(xiàn)在更是一碰都掉渣兒。“別!就算是成了灰堆兒也不能燒,老物件兒燒了都是要敗家的!”武慶剛還挺迷信,其實他只是覺得,哪怕是放著不能用,他看看也是個好的回憶。“我也沒真要你燒。”許思文還真沒那個打算,就是隨口說說而已,要燒他也不能讓啊。來一趟不容易,他又是頭一次上門,一來就讓人燒了炕柜,那他許思文成什么人了?“俺家那桌椅板凳都沒了,就剩下這么個柜子,要是也沒了俺可就啥也沒剩啦!”武慶剛懷念的看著四周,盡管四周都是斑駁的墻皮直往下掉土渣兒。“這屋子里你一個人???”許思文覺得這么大一鋪炕,睡一個人綽綽有余。“想得美!”武慶剛翻白眼兒:“俺帶著三個小侄子住這屋兒,大哥大嫂住東屋兒,倆鍋子,一個做飯另一個熬豬食,正好連炕都燒熱乎了?!?/br>許思文:“……?!”看完了西屋看東屋,東屋跟西屋基本一樣的布置,就是多了一個人高的大立柜在地上杵著,看起來比西屋的炕柜好很多,還自帶一面穿衣鏡。炕柜上面擺著暖壺茶杯,針頭線腦,還有一個古老的收音機,那種木頭匣子樣式的,一個生了銹的手電筒,感覺還挺齊全。東面墻上貼著幾個獎狀,許思文湊過去看了看,上面寫著的人名兒是武慶剛,還有兩個是武元吉。底下蓋著什么小學的紅章,看起來還挺是那么回事兒。“這些東西還是當初大嫂嫁過來的時候,村兒里給分的呢,不然俺們家哪里整的起這么好的物件兒?!蔽鋺c剛摸了摸收音機:“當初可把屯里人羨慕壞了,一到晚上就都過來嘮嗑兒,一起聽收音機,也是大哥大嫂脾氣好,樂意招待他們?!?/br>“那你呢?你也樂意家里多來客人?”許思文看武慶剛說話的時候直撇嘴,就知道他言不由衷。“來了就吵吵,恨不得房頂都給你掀了,你樂意???”武慶剛一點兒不在乎他在許思文面前的嫌棄態(tài)度:“不過也多虧了那個時候他們見天兒的來,俺也跟著聽,知道外面挺多事兒,然后就打算出去闖蕩闖蕩,在這里蹲著,也得跟大哥大嫂一樣,面朝黃土背朝天,土里刨食兒不容易,老天爺賞臉了,就有口吃的,不賞臉了,一家大小就得勒緊褲腰帶?!?/br>“咱們倆倒是差不多!”許思文輕笑起來:“我當時也是因為覺得時代變遷太快,不能固步自封,就拼命的學習,那個時候大哥師范畢業(yè),回了鎮(zhèn)子里教書,族里人都羨慕,我高考成績優(yōu)異,爸媽的意思也是讓我上師范,然后分配回來做個跟大哥一樣的教師,受人尊敬又是在自己的老家,我沒同意。那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