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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霧發(fā)現(xiàn)地上冒出幾縷灰黑色的煙霧,緩慢地往陣法中間聚攏,黑霧像是從地底下爬出來一般,悄無聲息,好似一條條細小的蛇,斷斷續(xù)續(xù)地蠕動著爬到了陣法中,那場面詭異不已,直看得連霧后背寒毛直豎,雖然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寒毛了。陳金勝似乎也有些受不了這樣的場景,挪開眼睛,看似隨意地打量著四周的樹木,過了片刻,黑霧好像終于冒盡了,全部聚集在陣法中間,互相纏繞著,翻滾著,最后拉長開來,足有四尺來高,像一張巨大的人臉,但頭上卻又長著三個角,張大了嘴,發(fā)出一聲嘶啞的吼叫,看上去實在有些可怖,那臉孔轉(zhuǎn)了過來,正對著兩人,這使得連霧能清晰地看到它黑窟窿一樣的兩只眼睛,燃著冷幽幽的藍火,像兩個小燈籠,窟窿四周還有細微的黑霧小蟲子一樣地扭動,明明沒有瞳孔,連霧卻能感覺到那雙眼睛的視線有如實物一般,掃視著這邊。那人臉歪成一個扭曲的樣子,吞吐著黑霧,發(fā)出嘶啞難聽的聲音,像尖銳的石子與金屬摩擦?xí)r的音色:“東西帶來了嗎?”陳金勝退了幾步,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干笑著,滿臉的諂媚:“帶、帶來了,”他說著,一面從儲物袋里掏出一個陶甕來,嗓子微微地抖:“就在這里了,前輩您瞧?!?/br>那是一個十分不起眼的陶甕,跟平常做腌菜的壇子沒有什么兩樣,粗糙的紋路,黑褐的顏色,上面封著一張紅紙,陳金勝把陶甕放在地上,退了幾步,那人臉又扭了扭,朝著那陶甕,黑窟窿的眼睛里面滿是貪婪和嗜血,它往前探了探,陳金勝不知道哪里來的膽子,居然也往前走了一步,笑得愈發(fā)諂媚,他的聲音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別的什么,尖細得不像是人類能發(fā)出的:“前輩、前輩,我們不是說好的……”人臉“嗬嗬”冷笑,臉上的黑霧一散一收,道:“你急什么?本座向來言而有信?!彼A送?,似乎想到了什么,“哈哈”地笑起來:“好好好,本座先給你點甜頭嘗嘗,免得你總提心吊膽,不盡心為本座做事?!?/br>它說著,臉孔下方驀然探出一條手臂來,也是黑霧凝成的,點在陳金勝的額頭上,連霧能看見有絲絲的黑霧緩緩滲入他的眉間,陳金勝面上的表情也隨之變化起來,不適,皺眉,恍然,狂喜,片刻后,待黑霧散去,陳金勝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來,他的眼中滿是狂熱,似乎是不敢置信地盯著自己的手,口中喃喃:“筑基了!我筑基了!哈哈哈哈哈……我終于筑基了!”筑基就等于比平常人多了整整一百年的壽元,向長生大道更靠近了一步,也無怪乎他這么激動了。這詭異的場景,看的連霧也呆愣住,他皺起眉頭,這情況怎么看都不正常,筑基哪有這樣簡單的,但是他又能感覺到陳金勝的修為確實是突破了筑基,只是不知道那黑霧是個什么東西,想來必然是某種邪物無疑了,但五仙嶺中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邪物?紫氣宗為道修之首,清氣最盛,居然在后山中長了這么個不善的東西,實在是駭人聽聞。他心中想著,又去看那人臉,只見那東西發(fā)出“嗬嗬”的笑聲,如同手臂一樣的黑霧粗暴地撕開陶甕的紅色封紙,一股腦就整個鉆了進去,甕中頓時聲音大作,嘈嘈雜雜,像是一張大嘴在嚼動什么,又像是吸食發(fā)出的“嘶嘶”聲,連霧聽得后背發(fā)寒,陳金勝也被這動靜嚇得腳一軟,踉蹌著退了幾步。那動靜持續(xù)了半柱香的時間,忽然,甕中的聲音靜止了片刻,陶甕就“噗”地一聲炸裂開來,從中竄起一團血霧,凝在半空中,暗紅的霧氣迅速涌動,又扭成了一張人臉,只不過原本黑窟窿中藍幽幽的火焰這回變成了血一樣的紅色,邪惡而不祥。那人臉歪了歪,湊近陳金勝,吞吐著血色的霧氣,聲音依舊嘶啞難聽:“這次的東西本座很滿意,很滿意,你下次來,要記得帶更多的血祭,本座才能給你更多的力量,安心為本座做事,本座不會虧待與你的。”陳金勝早嚇破了膽,他之前憑著一股子貪婪才敢向那邪物索求報酬,現(xiàn)在那陣勇氣過去了,腳軟得幾乎站立不穩(wěn),他把個頭點得如同小雞啄米似的,干笑著應(yīng)答:“是是是,小的知道了,知道了。”“不過,”那人臉話鋒一轉(zhuǎn),那雙黑窟窿似的眼睛緊緊盯著陳金勝,血紅色的火焰跳動著,似乎下一刻就能撲上來啃噬人一般:“你如果有二心,本座定會將你活活血祭!你可記好了!”“不不不!”陳金勝嚇得急忙擺手:“尊者放心,尊者放心,我一個字都不會往外透露的,必定為尊者鞠躬盡瘁,死而后已?!?/br>他情急之下改的稱呼似乎恰巧取悅了那人臉,“嗯……”人臉滿意地點了點頭,突然凝出觸手往陳金勝身上閃電般地擊去,異變陡生,陳金勝的身上剎那間就迸發(fā)出一層金色的光芒,將那血紅的觸手迅速彈開,空氣中頓時彌散出一股燒焦的惡臭味道,陳金勝嚇得大叫一聲,軟倒在地,胸口的衣服被灼燒成灰,除了皮膚有些燒傷的紅痕,倒并沒有其他實質(zhì)性的傷口。他呼哧喘氣地往后快速爬動幾步,同手同腳,十分滑稽,那人臉似乎被觸怒了,整個就脹大了一倍,沖地上的陳金勝咆哮著:“這是什么!你居然敢暗算于我!”這話說的十分沒道理,明明他自己暗算不成反被打,連霧都看呆了,這邪物居然還會惡人先告狀,倒如市井中的潑皮無賴一般,陳金勝當(dāng)然不敢反駁,只是仍然瑟縮著往后爬動,尖細的嗓子抖得變調(diào),討?zhàn)埖溃骸白鹫呦⑴?,尊者息怒,只是一個小玩意而已。”他一面說著,一面從懷里掏出一件物什來,那是一個普通的木珠串,但是其中綁了兩枚東西,此時正隱約地放著金光,一閃一爍,如同呼吸一般。連霧一看到那東西,登時大怒。☆、第3章菩提子“菩提子?”那血霧驚叫道,黑窟窿眼睛中的血色火焰跳了跳:“你竟有這樣的東西?”“不過是個小玩意罷了?!标惤饎俸俸俚匦α艘宦?,眼神閃爍,顯出一股子jian猾來,道:“這物事雖是我自小便帶著的,但是也沒有多大的用處,讓尊者見笑了?!?/br>這話讓一旁聽著的連霧霎時怒火中燒,忍不住破口罵道:“好不要臉的老東西,明明是從小爺這里騙去的!還敢扯謊!”原來那菩提子本是連霧的,當(dāng)年隨著云游道士離開村子后,道士將他帶來紫氣宗,并留給他一串木珠,只說道:“你我緣分已盡,這珠串不甚貴重,但可保你性命,萬莫離身,只望你不失赤子之心,堅守本性,方不負貧道此番算計。”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