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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總是一個人,尤其在這樣的時候。可是小辰這時候應(yīng)該睡覺了——這世界上,還有誰能聽他傾訴那些不為人知的瘡疤呢?“呵?!倍位卮ㄗ猿鞍愕匦α艘宦暎丝偸窃诖嗳醯臅r候下意識去尋找慰藉,盡管自己自詡內(nèi)心足夠堅強(qiáng),如今看來,也是一樣不堪。他搖了搖頭,正要把手機(jī)放下,把那些不合時宜的回憶和心情都收拾收拾,重新塞回那個不見天日的角落,去做今晚計劃好的“正事”。——一條新簡訊忽然在這時亮起來。發(fā)光的手機(jī)屏給黑暗的房間打出一片慘綠的光。段回川微訝地挑了挑眉,一行小字連同發(fā)信人的名字一道,不由分說躍入他的視線。言亦君:睡了嗎?段回川滑動拇指,屏幕的亮度清晰地勾勒出他不經(jīng)意微笑的嘴角,當(dāng)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手指已經(jīng)先大腦一步,迫不及待地回復(fù)了一條訊息:沒有,睡不著,想找人說說話。“……”段回川把自己這句話翻來覆去讀了三遍,對著額頭又是一巴掌,這快要溢出屏幕的寂寞語氣怎么回事??!他這兩天是跟手機(jī)犯沖還是怎么?自己平時也不是這么說話不經(jīng)大腦的人啊,真是奇了怪了。言亦君的回訊來的飛快:開門。“???”嗯?段回川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fā),不明所以地起身打開門——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靜靜立在門外,黑色的皮鞋,筆直的西褲,深藍(lán)色的西裝外套隨意地橫在手臂上,白色的襯衫一如往常系到最上的領(lǐng)扣,還有那張極俊朗的臉孔,教那些活躍在聚光燈下的明星也要黯然失色。男人凝視著愣神的段回川,嘴角不由抿出一絲柔和的笑意:“我沒有打擾你休息吧?”直到這聲低沉帶笑的問候在耳邊回蕩了半晌,段回川才回過神,出賣主人的手再次不聽使喚地先一步扣住了那人消瘦的肩頭,強(qiáng)行按在了對面墻壁上。“你怎么會來這里?”言亦君漆黑深邃的雙眼仿佛具有某種魔力,牢牢地吸引了段回川全部的視線和注意力,片刻也舍不得挪開,他情不自禁地傾身湊近言亦君的臉頰,稍一抬頭,鼻尖就能蹭過他微紅的肌膚。氣息里縈繞著言亦君的味道,讓他忍不住想起那天在酒莊,那香甜、迷醉、幾乎叫人上癮的味道。段回川垂眸看向那兩片張合的嘴唇,漂亮的唇形柔軟潤澤,看一眼就能回憶起唇紋的觸感。言亦君沉沉地笑了笑,胸腔發(fā)出細(xì)微的震動,微微偏過頭——平靜而篤定地迎上對方的目光。“聽說有人想我,所以就來了。”作者有話要說:段:我不是我沒有!言:那我有段:……第38章?lián)砦?/br>段回川呼吸一窒。一股說不清悲喜的情緒倥傯而過,繼而鋪天蓋地填滿了胸腔,蠻橫地占據(jù)了他全部的心神。那些猙獰斑駁的過往和充斥了血色的片段,統(tǒng)統(tǒng)被蠻不講理地擠走,不知被遺忘在了哪個角落。“你……”段回川動了動嘴唇,吐出一個音節(jié)又打住,仿佛有千言萬語鼓噪在喉嚨間,卻因一時詞窮找不到出口。已經(jīng)陷在孤寂的黑暗里僵化掉的心房,像是兀地被什么柔軟的東西撞了一下,于是砰砰地狂跳起來。他恍然間意識到,原來心跳動的時候還能這樣炙熱有力,這樣歡欣雀躍,像是三月的陽光驅(qū)散了寒冬的陰霾,盛夏里的冰沙滋潤了干涸的喉頭。段回川扣住言亦君雙肩的手指,微微握緊,像是要把這個人牢牢抓在掌心里。“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裝了什么追蹤器?”他低低的開口,磁性的低音炮盈滿了笑意,若有若無的,像來回漂浮的羽毛。言亦君投來些許疑惑的視線。不等對方開口詢問,段回川已經(jīng)自顧自把話接上:“不然為什么每次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你總是能及時的、隨時隨地地出現(xiàn)?”言亦君一愣,恍然笑了一下,反問:“那么你現(xiàn)在需要我嗎?”段回川的目光從對方熠熠動人的眼,落到那兩瓣不斷開合的嘴唇上,像是被什么引誘和蠱惑了,他不由自主地往前湊近,直到彼此的呼吸交融在一起。他的喉結(jié)在輕輕滑動,只要再稍微近一點,就能親上去。周身充斥著專屬于段回川的氣息,言亦君屏住了呼吸,后腦勺和背抵著冰冷的墻壁,男人灼熱的胸膛隔著襯衫,緊貼著他的。心跳的頻率清晰的傳遞過來,讓他幾乎分不清彼此。他該順從嗎?這個問題仿佛根本不需要回答,他從來無法拒絕這個人的任何要求,從前是,現(xiàn)在是看,將來也是。在這個人面前,他總是不斷的放棄自己的底線,不斷的推翻自己曾做下的決定。言亦君強(qiáng)作從容地被男人抵在墻上,一動也不動,生怕泄露一丁點心底的緊張和惶恐,他垂眸看著對方近在咫尺的嘴唇,手指無意識的摳著墻紙凹凸不平的花紋。他想要逃開,離這個充滿誘惑的吻越遠(yuǎn)越好,又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將這個人抓得緊緊的,永遠(yuǎn)也不想分開才好。將他禁錮在這方寸之間的,何止是段回川的雙手,更是他自己壓抑而渴望的心。言亦君修長的睫毛輕顫著闔上,真是無望啊,明知道越陷越深的下場就是逼入懸崖,可是心底存著的一絲僥幸和對此刻的貪戀,依然誠實地從默許的身體反映出來。“我……”段回川還沒來得及把后面幾個字說完,忽然耳尖一動,因言亦君的到來而忽略掉的動靜清晰地傳入耳中。“段回川!給我放開言醫(yī)生!”段明晨大喝了一聲,從走廊的另一端跑過來,他的身后跟著好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呈扇形分散站在段回川身后,隱隱將人圍起來。偷聽完父親和“大哥”談話后的段明晨,腦袋里一時難以消化驚人的信息量,他沒有立刻走遠(yuǎn),而是躲在暗處思考自己該怎么做,才能把池渾水?dāng)嚨酶鼇y些,讓自己得利。可他自幼,腦袋就不甚靈光,他隱隱覺得自己這份比其他人知道更多的信息,是個極佳的籌碼,可以為自己目前不利的繼承候選人局面,多增添幾分贏面。可是具體怎么做,段明晨又犯了難。直到他看見段回川居然對言亦君動粗!雖然并不清楚這兩人怎么會在這里見面,他們之間的對話聲音太低,也沒聽見具體說了什么,但段明晨記得很清楚,段回川上次從言亦君的私人酒莊里出來,他們分明是相識的,而現(xiàn)在,段回川對他粗暴動手的行為,八成是在威脅他!至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