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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只可惜頂頂聰明的人上頭,還有更沉穩(wěn)老練不動聲色的。不怪殿下,怪時運?!?/br> “時運?”青青抬眉,“那就是怨天怨地了?倒也是,現(xiàn)如今除了怨天怨地還有什么能怨恨的?我是想不出了。” 她自嘲般地笑了笑,撐住小桌站起身來,卻不料忽然間天旋地轉,等她回過神來,人已經(jīng)落到元安懷里。 他說:“小心?!北惴€(wěn)穩(wěn)托住她,如珍寶,如摯愛。 她聞到他身上熟悉甘冽的味道,一切又仿佛回到幼年時,他抱著熟睡的她,從宮中各處,走回長春宮溫暖的小床。 她忽然哽咽,所有的委屈都在這一刻相約著襲上心頭,她說:“你抱抱我。” “元安,你抱抱我,我想回家?!?/br> ☆、第71章 章72章 青青第七十一章 她太累了,累得幾乎閉上眼就要長久地昏睡過去,這一刻再也顧不上從前的糾糾葛葛,她的渴望和渴求都憑本能。 于他而言,仿佛憑空多出一只手,突然間緊緊握住他的心,那一刻他腦中空白,連呼吸都停止。 他沒有猶豫,雙臂環(huán)繞穩(wěn)穩(wěn)將她擁在懷里。 無人發(fā)聲,這個擁抱或許根本無關情愛,只是兩個受傷的人再秋風冷雨中尋找安慰與依托。 他說:“我?guī)阕?,青青,我?guī)阕摺蓖度胗写鷷l(fā) 而她閉上眼,淚落下來,隱匿在他柔軟的衣料間,寂靜無聲。 她只希望這樣安然穩(wěn)妥的時光,能長一點,再長一點。 夕陽晚照,由秋入冬,日頭也比從前暗淡。 宮墻內(nèi),陸晟移駕長春宮,先去西側間看元麒。 轉眼兩個月過去,小家伙又壯士不少,小胳膊小腿胖乎乎惹人愛,任誰見了都忍不住想要伸手抱一抱。 關外速來不抱子,陸晟礙著身份規(guī)矩,雖不伸手抱他逗他,但往來探望著實頻繁,有時一天下來要往長春宮內(nèi)一早一晚跑兩趟,眼看著宮內(nèi)風向又轉,皇后靠小皇子一朝翻身,如今身份子嗣都緊握在手,真算得上是揚眉吐氣,風光無限。 但宮里面,女人們忙著眼紅,鮮少有人關心皇后實際如何。 眼看著這已經(jīng)是今日第三回傳太醫(yī),長春宮上上下下都急得眼紅跳腳。 陸晟自乾政殿來,徑直往西側間去,并未驚動太多人,身后只跟一個分秒不離的周英蓮,不聲不響地進了屋,卻發(fā)現(xiàn)三個奶娘都不在屋里伺候,只留元麒一個躺在小搖籃里呼呼大睡。 陸晟回頭看周英蓮一眼,目中帶火,周英蓮當下明白過來,悄不聲兒地退出去打算把這西側間里伺候的都拎出來教訓一頓。 為緊著元麒,長春宮的地龍?zhí)嵩鐭饋恚藭r屋里頭暖融融的還算舒服。 陸晟緩步上前,瞧見一只白嫩嫩的小胖子睡得雙頰發(fā)紅,也不知夢見什么,睡夢中一只小手還緊緊握成拳頭,一副小將軍模樣。 他看得好笑,忍不住俯下身想去碰一碰小胖子圓嘟嘟的臉,卻沒料到觸手一片guntang,令他也變了臉色,顧不上仍在深睡當中的元麒,大步走到庭中喊,“周英蓮,宣太醫(yī)!” 周英蓮正站在奶娘跟前壓著嗓子罵人呢,陡然間聽見這閻羅王似的聲音,嚇得脖子一縮,回過頭苦哈哈望著陸晟,“皇上,太醫(yī)院掌院胡大人就在長春宮呢。” 長春宮前頭正忙得不可開交,皇后忽然心悸,得有人伺候太醫(yī),還得有人去太醫(yī)院抓藥熬藥,且皇后跟前片刻離不得人,這又正是個表現(xiàn)的好機會,皇后跟前的掌事宮女滿福不知怎么的被送出宮去,以至于下面人個個都恨不得削尖了腦袋望前擠,就巴望著能替了滿福的差事,好一朝飛上鳳凰枝。 滿院子都是忙得腳不沾地的人,唯獨陸晟一人輕松從容,慢慢從西側見出來,踱到正房,見庭中人來人往穿梭不停,一大幫子人屬劉春眼睛最利,遠遠瞥見一片衣角,立馬跪倒在地,高呼,“奴才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 他這一聲喊,身邊人也都接連下跪,原本嘈雜地前廳忽然沒了聲響,靜得讓人害怕。 陸晟沒理會這些,他腳步不停,后頭只跟著個時刻不離的周英蓮,轉個向便進了皇后寢居。 皇后的屋子還是和從前一般素凈,大約是為博一個勤儉克己的好名聲,多寶閣上連個珊瑚擺件都不設,一眼望過去,仿佛住是個宮中靜修的姑子一般。 進門時太醫(yī)院掌院也在,仿佛是剛剛探過脈,正要重開方子。老太醫(yī)一見陸晟正要行禮,被他抬手阻了,“皇后的身子如何?” 胡太醫(yī)弓著背,斟字酌句地答:“皇后娘娘的病乃郁結所致,非一日之功,也非一日之藥可解,恐怕還需慢慢調(diào)理,這是緩癥,宜緩不宜急。” “嗯?!标戧晌⑽㈩h首,將太醫(yī)打發(fā)出去,提步望屋內(nèi)走,一路聽見床帳內(nèi)傳來衣物摩擦的悉索聲,大約是皇后急于換裝,不愿蓬頭披發(fā)示君。 兩側宮女撩起幔帳,原本半躺在床上的皇后這時候卻想起身行禮,陸晟自然不允,卻又是冷著臉說話,“皇后正病著,不必起了?!?/br> 見他來,皇后原本蠟黃無光的臉上總算多出兩分血色,只是她心情復雜,惶惶不安,歡喜當中又帶著自責,“都怪臣妾身子骨不中用,不但未能為皇上分憂,還要勞皇上親自探望,臣妾有罪……” 原本她如此說辭,于公于私陸晟都應當出言安撫,但沒料到陸晟聽完,本就陰郁的臉色更加冷上三分,“方才太醫(yī)的話你也聽見了,這病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治得好的,朕瞧你這已經(jīng)亂得沒章法,實不宜再教養(yǎng)元麒,又因他生母身份地位,不堪此用,朕便先將他抱回乾政殿,由朕親自照看,等皇后的病好全了,朕再將他送回來——” “皇上!”她學了十幾年的漢人規(guī)矩、德容素養(yǎng)在這一刻全拋到腦后,她早把元麒當自己親骨rou,陸晟要抱走他,那就是在拿刀子剜她的心,疼得她厲聲大叫,“君無戲言,皇上允過臣妾,皇上不可出爾反爾!” 陸晟見她陡然如潑婦一般大喊大叫,不由得皺起眉,但語速仍是不急不緩,“朕方才先去看元麒——” “皇上……” “不過三個月大的孩子,獨自待在屋內(nèi),身邊連個照看的人都沒有,朕還沒來得及發(fā)火,便發(fā)現(xiàn)他額頭guntang,一張小臉燒得通紅。” 皇后聽得咬牙切齒,“是哪個奶娘同宮女今日當差,竟敢如此怠慢皇子,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陸晟不怒反笑,“今日西側間原有兩位奶娘當差,一個告假去找同鄉(xiāng)商量,要從安陽老家給皇后帶一帖治心悸的偏方,另一個說是懂幾分藥理,被叫去給皇后娘娘看藥材。長春宮是錦繡堆,人人都想在皇后跟前謀一份前程,這原也是人之常情,但倘若越界就該受罰。兩個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