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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現(xiàn)在,顧清讓知道薛首義指的“你們”是誰了。一邊保持著快速競走,顧清讓一邊在系統(tǒng)中使用了獲取地圖內(nèi)快穿者的數(shù)量的功能。【獲取地圖內(nèi)快穿者的數(shù)量中……】【已知地圖內(nèi)快穿者數(shù)量為2?!?/br>少了一個。薛首義離開整張地圖了,還是……死了?不論答案是哪個,顧清讓都有強烈的預感,那是生物面對危機的直覺,他不能被身后的這陣腳步聲追上。就在這么個cao作的功夫,身后的腳步聲好像又變多了,好像有十來只腿在顧清讓身后,有條不紊地朝他走來。現(xiàn)在顧清讓已經(jīng)沒有什么回頭的勇氣了,而眼前的巷子就像沒有盡頭一樣,即使不愿意相信,但顧清讓必須得假設,他可能跟著薛首義,進入了什么奇怪的“縫隙”里,一條無限綿長的“縫隙”,而在“縫隙”里存活的條件就是,不能被身后的腳步聲追上。顧清讓覺得整個頭皮都在發(fā)麻,后脖頸一陣陣地起雞皮疙瘩,雙腳已經(jīng)感覺麻木,機械地不停邁動著。哦,對了!他的口袋里還有許喟給的手機!光是想到許喟的名字,顧清讓原本開始疲軟的腳底又有了些力氣。越急手越得穩(wěn),要是把手機甩出去了,顧清讓還真不一定要膽子和機會撿回來。牢牢把手機握在手心,顧清讓點開手機屏幕——沒有信號。自然是不可能放棄的,顧清讓假裝沒看到左上角的無信號提示,撥通了許喟的電話,放在耳旁。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電話的另一頭不是“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這樣的語音提示。壞消息是,電話的另一頭傳來的呲呲作響的噪音。顧清讓沒有掛斷電話,而是把手機放離耳邊,去聽身后的動靜。身后已經(jīng)有一群人的腳步聲了,而更令人害怕的是,這群人的腳步聲似乎比之前離得近了,“他們”似乎在加速。之前一直為了節(jié)省體力,現(xiàn)在到了這種情況,顧清讓果斷小跑了起來。把電話放回耳朵邊上,還是一陣毫無人性的白噪音。顧清讓都不愿意承認自己的指尖在發(fā)抖,他按下了掛斷鍵,重新給許喟撥號過去。還是噪音——“嘿,李凡,我是薛首義啊?!?/br>顧清讓把手機放在右耳邊,這句話是在顧清讓的左耳邊響起的。現(xiàn)在真的是為了活命了,顧清讓邁開腿,全力奔跑了起來。可那聲音卻依舊就像在耳邊一樣:“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嗎?我現(xiàn)在就在身后啊,你停一停,我們好好聊聊。”這種時候只有傻子才會聽話地停一停,顧清讓可不想變成地上的三個塑料袋,死在這么條臭氣熏天的小巷里未免太過窩囊,顧清讓對這種死法拒不接受。身后的腳步聲們也開始奔跑了起來,仿佛有無窮無盡的人追在他身后,可狹窄的巷道里,只有顧清讓一個人的喘息聲,仿佛身后追逐他的那些人們根本不需要呼吸一樣。頭頂?shù)年柟獠恢挥X間也變得黯淡了,懸在頭頂晾曬的衣物發(fā)出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在衣架上扭動一樣,顧清讓根本無暇抬頭去看。至于兩側墻壁上的窗戶,顧清讓不知道,在他的余光里,是不是在臟污的玻璃或鐵欄桿后,看到了幢幢的身影,他真的沒有精力,也沒有膽量去確認這些了。偏偏在這時候,本來就只有一絲電量的手機,自動關機了。肺部已經(jīng)灼熱得像是要化掉,帶著呼吸管道都像要熔斷一般,在缺氧感般的窒息中,顧清讓用著最后的一點氣力和執(zhí)著奔跑著。什么執(zhí)著呢,顧清讓精神恍惚地想著,是不想死在環(huán)境這么惡劣的地方,是不情愿還沒有完成任何工作指標,是不甘心還沒有搞清楚這個世界的真相,還是他相信著……許喟會來救他?那個說過“我來到這個世界,是為了保護你”的人,那個沒心沒肺無情無義的男人,會來救他?他顧清讓竟然在相信這個?顧清讓對自己的嘲笑剛涌到喉嚨口,就被劇烈運作的呼吸給沖擊了個支離破碎,割裂的氣流在氣管里打轉,立刻就引發(fā)了呼吸困難,還帶動了急性胸肋痛。可根本就沒有修整的時間,停一步都像是在迎接死亡,然而在呼吸困難中繼續(xù)奔跑,帶來的窒息感還是劇痛的,像是有無數(shù)把小刀旋轉著從呼吸道一路割到肺部,在劇烈的生理性疼痛中,顧清讓眼前都模糊了,唯有聽覺依舊清晰,無數(shù)的腳步聲擊打著他的耳膜。非常不妙,這樣他不是會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都會遲早絆到東西摔倒,一樣死的難堪。但死亡,或多或少是難堪的,就像他前生一樣……已經(jīng)開始思維渙散的顧清讓,在格外敏感的聽覺中無比清晰地聽到一聲:“顧清讓,把身子低下去——”被喊到了本名的顧清讓已經(jīng)不需要自己動作,他已經(jīng)絆到了個不知道什么東西,干脆就勢就彎曲膝蓋,用最后一口氣往旁邊一倒,屁股接地后,將背靠在墻壁上,動作還不算太狼狽。現(xiàn)在這個角度,不像上次在雜物間里趴在地上完全看不到許喟的動作,這次顧清讓看得很清楚,他看清了許喟的人和他的劍。顧清讓錯過了許喟的出場,自然就不能錯過他接下來的動作了。從樓頂躍下的許喟衣角翻飛,手卻穩(wěn)如磐石,穩(wěn)穩(wěn)握在劍柄上,那柄在顧清讓還是奏笛客時將他挑入空中的劍,如今卻要第二次救上他性命了。顧清讓身后的巷道依舊沒有人,但顧清讓卻在對面的墻上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影子,有的身高不足一米仿佛在爬行,有的細長有兩三米高,就彎曲在顧清讓原本所在位置的頭頂。面對這個毛鬼悚然的場景,顧清讓原本幾乎跳出胸腔的心臟,反而慢慢安頓了下來。他接著看到,在這惡臭的、臟污的、晦暗的湫隘長巷里,許喟將一道清清白白的劍光潑了出去,將顧清讓眼前的方寸人間都滌洗了干干凈凈。顧清讓真的不知道,這個之前表現(xiàn)得狡詐陰狠的男人,用劍卻是如此的光明磊落,正大郎朗地擊碎了世間的魑魅魍魎。墻上的陰影們畏葸地顫抖著,紛紛后退想要逃離一般,然而根本無一來得及,在氣勢如虹的劍光中,全部碎裂潰散,消解于無。所有的腳步聲全部消失了,巷子里安靜得只剩下顧清讓依舊顯得吃力的呼吸聲。許喟收起了自己的劍,走到了顧清讓的面前。顧清讓仰著頭,原本看不清許喟的臉,卻在許喟蹲下身之后看清了,許喟的眉頭緊緊蹙著,一雙琥珀色眸子也顯得黯黮黮的。不知道為什么,顧清讓看慣了許喟氣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