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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師尊總想再補(bǔ)救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

分卷閱讀5

    他不想爭辯,因為歇斯底里的祈求他已經(jīng)說過了。

他不想吭聲,因為不顧廉恥的掙扎他嘗試過了。

他不想說話,因為不知道那句話就會成為他們繼續(xù)折辱他的理由。

當(dāng)他一次次地應(yīng)對著那些明著關(guān)懷,實則戳他心窩子的冷嘲熱諷,他說話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發(fā)音越來越困難,直到一旦遇到人多,或者一旦情緒激動,就會失語。

他患了失語癥。

一個下半身癱瘓了的,只有腦子還能用的廢物,這一刻又換上了失語癥,這一刻,他真正成了一個任人踐踏的廢物。

曾經(jīng)他站得有多高,跌下來就會有多痛。

他想過去死,可是害他最深的父母跪在了他的床前,痛哭流涕地祈求他。

他們當(dāng)時是怎么說的來著?

哦,他們說——

林霄,你不能死!你一定不能死!即便是再難,你也要活著!你已經(jīng)廢了,可你弟弟還有前途,他還需要更多的資源。你活著吧,反正只要你張張嘴,吃吃飯,不死了就行的,很簡單的,多簡單的事情啊。你從小就聽話,這一次,也要聽話,知道嗎?

那是他長這么大第一次如此歇斯底里地痛哭流涕,也是最后一次。

從那以后,他果然乖乖地聽話,果然乖乖地做一個吃飯就能活著的廢物,被他們關(guān)在屋子里,像條狗一樣的活著。

后來,他得到了一臺電腦,磕磕絆絆地開始了寫書的道路……

他們嘲笑似的說——呦,天才變成了作家呢,竟也能掙幾個小錢,連飯錢都省了。

囚禁。

侮辱。

踐踏。

這就是他整整十年的生活,日復(fù)一日的循環(huán)往復(fù),甚至到了后來,連林家和李家都忘了他這個曾讓他們恨之入骨的人。

只有他自己沒忘,只有他自己還記得自己有多么的疼。

他將最好的年華給了林家,卻被林家用最狠辣的手段毀了。從此,從一個只要一個念頭就能攪動京都風(fēng)云的年輕王者,變成了一個連說話都困難的、沒有雙腿的殘缺人。

可笑么?

他眼中閃過一絲慘笑,一絲痛恨,一絲希望。

他的腿有了知覺,他來到了自己親手創(chuàng)造的世界里,甚至有機(jī)會親手改變一些東西,真正守住一些東西。

這些,對他來說,曾經(jīng)是多么奢侈的東西啊,可現(xiàn)在,系統(tǒng)卻讓他看到了一絲絲的希望,哪怕只是一絲絲,也讓他悸動,感動,甚至瘋狂。

他拽著眼前君墨的袖子,看著少年人清俊干凈的面龐,干涸了整整十年的心,迫切地生出了一絲希望。

他拽著他,就像是當(dāng)年將尊嚴(yán)踐踏在泥潭里,也要苦苦哀求著保留下來的雙腿。這里面有希望,希望外圍卻只剩下了瘋狂和扭曲。

即便重生了,腿仍舊有保不住的危險,這該死的失語癥,仍舊像夢魘一樣死死地拽住了他。

不夠!

原來即便是弄死了那些傷害他的人,仍舊不夠!

他還是恨,還是痛苦,只要輕輕一個念頭,就能攥緊了他的心臟,隨時將他拽進(jìn)瘋魔的泥潭!此時此刻,除了抓住眼前的袖子,他腦海中竟再沒有了旁的想法。

“師弟!”孟清云大驚,看著林霄的樣子,心知他已經(jīng)到了走火入魔的邊緣。

然而此時此刻,他卻什么忙也幫不了,甚至不敢亂動,眼見著林霄攥著君墨袖子的手骨節(jié)凸起,緊得發(fā)白,頓時心頭一抽,忙道:“你別激動,有什么我們慢慢說,這小畜生我讓人看著就在這里,不動他。等你好了,只管你來管教?!?/br>
蕭柔和肖子燁同樣神色緊張,看著從來都是仙風(fēng)道骨、處事淡定的師弟變成了這幅樣子,那一雙淡然的鳳目里充滿了讓人難過的絕望和痛苦,下意識地就忍不住心頭難過,即便是有些看不慣他清高的肖子燁,此刻也忍不住生出了一種難過的感覺來。

撕拉。

一聲輕輕的響聲,卻是林霄扯斷了君墨的袖子。

眾人心中下意識地一驚,下意識地看向了林霄,卻見他怔怔地看著那片衣袖,眼神漸漸空洞,嘴角卻扯出了一抹蒼白至極的笑容出來。

三個人的瞳孔瞬間一縮,想說些什么安慰他,卻見他睫毛顫抖了一下,緩緩地閉上了,而他因為緊繃著腮幫子而血腥了口腔的血,也悉數(shù)順著唇角流了下來。

“師弟!”孟清云急忙叫了他一聲,然而林霄已經(jīng)昏死了過去,安靜得像是死了一般。

孟清云抱著林霄的手緊了緊,臉上倏地浮上怒氣。他忽然抬手,砰地一掌拍在了君墨的胸口,竟是將他生生打得撞破了門,吐著血摔在了院子里。

孟清云抱著林霄,眼神凜冽:“小畜生!你便是再對他不滿,他也是你師父!當(dāng)年若非他,你早就隨你君家一家變成了枯骨,若非是他,你君家一家便死無葬身之地,只能落得被野獸果腹的下場!

丹藥炸爐一事到底如何本座不想多說,但是今日,他到了此刻仍舊護(hù)著你,你明知他瀕臨走火入魔,竟還主動割斷袖袍,亂他心神!其心可誅!”

院子里的君墨捂著胸口,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咬了咬牙,沉聲道:“君墨不敢,只是……只是見師尊需要靜養(yǎng)……”

后面的話,他忽然間說不下去了。

腦海里不知怎的就閃過了剛剛那抹痛到了極致,也絕望到了極致的蒼白微笑,他的手忍不住僵硬了起來,那被眼淚滴落過的手背,灼燒似地疼痛了起來,甚至壓過了他胸口斷了肋骨的疼。

他攏在袖袍下的指尖,死死地掐進(jìn)了掌心,只是片刻便一手的血色模糊。

他死死地盯著孟清云懷里的林霄,只覺得刺眼無比。

那人蒼白的側(cè)臉上沒有任何的血色,唇邊的血,很快就將孟清云罩在他身上的長袍染紅了。

君墨死死地看著他,甚至孟清云讓他跪著不許起來都沒有在意。

他不停地在心中問自己,為什么這個人的反應(yīng)不一樣了?為什么他沒有用那種憤怒懷疑的目光看著自己?為什么他要露出那種笑容?為什么……為什么突然就不一樣了?!

沒有人能告訴他,也沒有人能夠讓他明白為什么他心中會生出那種煩躁的感覺。

距離他重生已經(jīng)有一年了,他小心翼翼地豐滿著羽翼,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收拾這偽君子的機(jī)會。

丹爐炸膛是他設(shè)計的,為的就是給這個人一個教訓(xùn),以林霄的性子,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就算是裝得再好,也肯定會因為懷疑他而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