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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動用軍隊的手法。但敕棍來了,或許這就是緣分。這緣分讓敕棍的生命中徹底走進了阿福這個人,也讓阿福意識到——他和敕棍的交集絕對不會因為一命還一命結(jié)束。他們還要再救對方一次,還得再深入險境一回。敕棍是從貧民窟的街尾繞進去的,這里的路燈很稀疏,不是周末,也少有人來。但他還是聽到了響動。有人從有燈火的地方走來,一路喧嘩謾罵,遠(yuǎn)遠(yuǎn)地朝敕棍靠近。敕棍一驚,閃身躲進了一個巨大的垃圾箱后面。當(dāng)敕棍看到三個年輕人扛著一個袋子,將一個人形模樣的東西丟到垃圾轉(zhuǎn)運站時,他根本沒有想過這就是阿福。他只是有些欣喜,因為他覺得這袋子里可能裝著一個人。很可能這個人還沒死,于是他便能得到意外的收獲,將其帶回去審問一番。那伙人把袋子往垃圾堆里一拋,便掉頭離去。敕棍則等到他們的聲音聽不見了,才從垃圾桶后出來,摸索到袋子旁邊。他伸手去探了探,那人果然還有氣。說明毒販壓根沒打算要這家伙的命,但必須給他一點懲戒,讓他不敢再犯。敕棍可以把這個人帶走一整晚,明天再好好地還回來。一個晚上足夠他問出很多事情了,而他確定黑幫絕對想不到,此刻在垃圾場的深處,居然躲著一只紅鷲。他馬上掏出電話,打算讓萊文叫一輛普通的出租過來。而另一邊手則快速地解著袋子,看一眼那人的狀態(tài)。可當(dāng)那人的腦袋露出來時,敕棍呆住了。電話接通了,萊文還沒有喝醉,在那一頭喂了好幾聲,敕棍才回過神來。萊文問,怎么了,怎么回事,你到了?還是……你在哪?“你打車來,我在貧民窟街尾的垃圾場,”敕棍握著電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了緩心跳,道——“你……你帶上阿明?!?/br>第42章阿福的傷很重,身上到處都是破口的痕跡和淤青,肋骨應(yīng)該也斷了,還有一些玻璃碎片扎進皮rou里。阿明和萊文趕到時好不容易才把阿??干宪囎緛硎窍胱尠⒏Hル饭髂抢锏?,但又擔(dān)心醫(yī)療藥品不夠,最后還是去了萊文的住處。萊文和阿明已經(jīng)同居了,而阿明自然會把其中一個房間改裝成小小的醫(yī)療室。他總是把單位的資料拿回去,本來這是不允許的,但介于阿明的工作能力,敕棍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過這也有好處,好處就是當(dāng)他們小隊里的人受了點傷,基本都不用以暴露身份為代價去正規(guī)的醫(yī)院,常見的槍傷刀傷直接找阿明就能處理。阿福的傷雖然嚴(yán)重,但多是皮rou。阿福的精神狀態(tài)很糟糕,估計是被打暈了。為了以防萬一,做完簡單的包扎和處理后,阿明又把阿福的衣服全部剪開,更透徹地檢查了一遍,才勉強安下心來。萊文和阿明的酒已經(jīng)醒了大半,更不用說敕棍了。他坐在昏迷不醒的阿福身邊,一時間胸腔內(nèi)翻江倒海。這感覺真他媽難受。十年前他進入紅鷲隊時,當(dāng)時的隊長就告訴過他,這世界沒人喜歡他,沒人關(guān)心他,所以他也不需要喜歡任何人,不需要抱有任何幻想。他心里只要記著對毒販的恨就夠了,這恨便是他存在的意義。那時候聽著很刺耳,但這顯然是對的。因為關(guān)心了就會有牽掛,有了牽掛便會坐立難安。敕棍救下過不少人,那些從黑幫手里逃出來的線人或貧民也經(jīng)常傷痕累累。可那時候他只是將他們安頓在醫(yī)院便會離開,他知道保持距離的重要性,也壓根沒興趣了解他們。其實他也不應(yīng)該去了解阿福的,就應(yīng)該讓阿福直接被金豺斃了拉倒。那他就不需要把阿福帶回家里,也不需要和他產(chǎn)生進一步的交集。反觀阿福也是一樣,他絕對想不到第一次醒來見到敕棍,第二次醒來還他媽見到敕棍。當(dāng)他躺了好幾個小時,在天即將亮起之際睜開眼睛盯著天花板時,他都沒意識到自己又跟紅鷲扯上了關(guān)系。而當(dāng)他試著動動身子,動動腦袋——他看到了一個背影,那背影在洗著毛巾。他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只覺著這背影很眼熟。直到那背影的主人轉(zhuǎn)過來,以前段日子一模一樣的口氣對他說——“你醒了”——阿福才不由得感慨,紅鷲真他媽陰魂不散,他都差點因為他們被打死了,現(xiàn)在居然又救了他一回。然而這一次阿福很難回答對方的問話,因為他只要一動,渾身就牽筋帶骨地痛。他的肚子疼得可怕,腦袋也像被人敲了一樣。他努力地追溯著停留在記憶中的最后一幕,可那些拷打的片段已經(jīng)支離破碎。模模糊糊記得的就是駱駝不停地說,他便不停地挨揍。而駱駝?wù)f什么,那些人又用的什么工具揍他——種類太多,他記不清楚。僅剩的、最清晰的印象,則是卷毛終于把那根雪茄抽完了。他站起來,一腳踩在阿福的胸口上。他說——你是不是覺得我抓錯人了?阿福已經(jīng)對自己回答的內(nèi)容完全沒了印象,他好像說是,好像又說不敢。然后一個頭罩將他重新蒙上,緊接著便是腦袋一陣悶痛,最終,他便什么都不記得了。回憶讓他的rou身更劇烈地疼痛起來,好像用針扎著一樣難受。可更難受的是在左胸的一處,好似有刀子在里面攪。他真的萬萬沒有想到,他為了駱駝而拒絕了紅鷲,反過來卻被駱駝倒打一耙。在百會確實是沒有情誼可講的,他講了情誼,所以他傷得很難看。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現(xiàn)在的痛超乎了他的想象。他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父母和弟弟,那些原本覺著只要熬一熬就能看到的希望,此刻竟變得如此渺茫。第43章所以阿福并不覺得幸運。有那么幾秒,他恨不得自己還躺在那個垃圾場里。他當(dāng)然知道自己是被丟到垃圾場,他見過黑幫教訓(xùn)完了人總愛往垃圾場里丟。只是丟過去之后又發(fā)生了什么——他裝在黑色塑料袋里,一無所知。他閉上眼睛不理敕棍,任由敕棍給他擦掉額頭的汗水又掀開衣服插了根體溫針。憑借觸感,阿福覺著自己是沒穿衣服,忍不住默默咽了口唾沫。他可從來沒想過自己居然那么一覽無遺,看來等會要離開還得隨便撿件襯衫。他就這樣躺了一會,竟再次迷迷糊糊睡著了。意識朦朧間,他隱約聽到有人進出,房間里大概不止敕棍一個,還有其他的幾個隊員,包括那個小法醫(yī)。他時不時就摸一下阿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