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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我也大好了,咱們在醫(yī)院里觀察觀察,然后早點回家。啊。回光返照。梁書知道這個詞。梁書有些出神,男人才恍然大悟似的又說:對了,哎我這記性。你才來就出事之前只看到叔叔跟哥哥的照片是吧?肯定沒把人照得跟真人一樣好,我是你商鳴叔叔,是是你爸爸他,最好的朋友。男人本自說得好好的,到后面,卻慢慢的,有些哽咽了。梁書看著這第一次見面,卻幾如父親一般的男人,也試著微笑,并澀著嗓子,盡力地回應(yīng):商鳴叔叔。爸,我會照顧他。卓逸看著父親緊握梁書的手,向男人說。男人點點頭,對卓逸道:你做事,我放心。又跟梁書說:一找到你的消息家里就在準備了的,你房間啊、衣服啊什么都辦好了,卓家也就是你家,知道嗎?梁書偷偷看了卓逸一眼,見他神色跟之前一樣,就對著男人點點頭:謝謝叔叔。又扯七扯八地說了些話,卓商鳴打了個哈欠,向兩人說:行了,我就剛才睡醒,聽你也醒了就想找你說會兒話,你們也回去休息休息吧。卓商鳴雖這樣說,卻仍舊拉著兩人的手不放開,慢慢的閉了眼,手才輕輕舒展,漸漸放了開。病房里監(jiān)控的儀器畫面,也終于現(xiàn)出一條無波折的線。第四章:梁殊卓商鳴走得很平靜,像睡過去似的。梁書真羨慕這樣的平靜。他記得自己用刀插進心口的時候,心比那把刀更冰涼。怕死不透,還要再把那刀往心上重重拉一條口子。比之卓商鳴,當真慘烈。網(wǎng)絡(luò)上梁書的遺照是滿面微笑的,沒有人知道他死得慘烈。已經(jīng)死了啊,梁書。他是梁殊。父親去世之后,得其舊友收養(yǎng),卻在奔赴卓家的路上出了車禍的,梁殊。卓逸一直在辦卓商鳴身后事,似乎很忙。梁書仍舊住院,卓逸來看了他一兩回,聊天、照顧,都做得完美。梁書只在最后送靈的時候被卓逸帶去葬禮。葬禮上的人莫不是政界商界領(lǐng)導人物。葬禮結(jié)束,梁書就離開醫(yī)院,被送回卓家。卓家的山間別墅低調(diào),比之杜氏只更好,但看著有古舊的沉穩(wěn),似乎也有些年頭。二少,這是你來的時候帶的包。卓逸派了助理凌雨跟著梁書。梁書道謝之后,帶著包去了他們安排的房間。如果有什么東西不喜歡不習慣或者缺了什么,二少請跟我說。好的,謝謝。梁書回應(yīng),卓卓先生也是住這屋子里嗎?是。這是卓家老宅。凌雨說,不過少爺最近很忙,應(yīng)該不會回來。梁書說:明白了。我累了,想洗澡睡覺。凌雨指了衣物擺放的柜子,就跟梁書道別了。梁書打開自己的行李,里面是一個筆記本電腦、一個舊而厚的筆記本、一個裝著各種證件的文件袋。文件袋里竟然連中影大學的畢業(yè)證都有,而梁殊卻不過十八歲年紀,直看得梁書咋舌不已。想看看這個人的過往的,畢竟,自己占用了他的身軀。因此,梁書略帶愧疚與猶豫地,打開了筆記本。字跡端正,很整潔,想是個沉穩(wěn)的少年人。梁書猜想的不錯,照筆記本的內(nèi)容看,的確是日記。從梁殊的十一歲開始的不算漫長的人生。日記,按理來說,記錄的原本應(yīng)該只是少年心事,可梁書越看越覺身子發(fā)冷。本子記載的東西很奇怪,或者說,靈異。起初梁殊沒看懂,可是越到后面才越見明白,這里記載的全是叫做梁殊的少年的夢,以及,每個夢的應(yīng)驗:從好友讓瘋狗咬斷腿,到鄰居游泳淹死,一個個夢預示著一個個悲劇的到來。唯一的例外,是少年夢見第二天母親在家因煤氣中毒而死,于是決定在第二天拉著母親出門,少年很高興地寫下自己終于改變了命運;但是到了第三天,他的母親和姨媽在商場的大火中一起死去沒有夢的預示。這個突兀的事情之后,一切又回歸到做夢、夢再應(yīng)驗的循環(huán)中,文字愈發(fā)冷淡,愈見冰涼。梁書合上日記本,對著封面梁殊二字久久難以平靜。脫了衣服走到浴室,浴室里的燈光明明是帶著熾熱的溫度,可還是覺得徹骨得冷。梁書躺在熱氣氤氳的浴缸中,已經(jīng)用水沖了好幾回頭,才覺得稍稍暖了些。站起身來,走向洗漱臺,把鏡子上的水汽一擦,梁書看到了鏡子里的少年。十八歲的身體白皙清瘦,骨骼分明,除去因車禍造成的結(jié)了痂的傷疤有點突兀。十八歲的面孔柔和清秀,眉毛淡淡的,眼睛是少見的丹鳳眼,不大,再加上長長的眼睫,形成莫名的憂郁。被毀容的梁書已經(jīng)死了。我叫梁殊。他對著鏡子說。第五章:逛街別墅大,傭人倒不多,而且出現(xiàn)的時間也少,很容易讓人忽視他們的存在。除了在既定的時間打掃整理、做飯炒菜之外,他們就能做到完全消失不見當然,屋里拉鈴可以叫到她們??梢娮恳菔莻€不喜歡私人領(lǐng)地被侵犯的人。在別墅里住了兩周,梁殊只是在花園里走走,稍遠的林子里轉(zhuǎn)轉(zhuǎn),湖邊坐坐,也都有人跟著。至于卓逸,回來了不過四五日,而且回得又晚,走得太早,照理說倆人該碰不了面才對,但梁書知道禮數(shù),盡量調(diào)整作息,在他回來的時候,陪他一起吃飯,閑閑地談兩句。昨天卓逸沒回,梁殊樂得自在。早上用了早餐,想出門一趟。凌雨之前給了他一張卡還有現(xiàn)金,他都還沒花過。梁殊問身邊跟著的趙修:我想去街上走走。趙修看著并不是十分壯碩的肌rou男,沒有給人以警惕感,是凌雨安排的人。他說:我去開車。趙修選的不過是一輛常見的奔馳車型,不算招眼。招呼梁殊坐好,開了車,道:少爺說,在外面不要玩得太晚。梁殊覺得自己之前的擔心是多余的了,行蹤有趙修報備,自己也就不用糾結(jié)要不要打電話跟卓逸或者凌雨申請。北二環(huán)的商場咖啡廳里,梁殊捧著楊枝甘露喝,問坐在邊上的趙修:你真不喝點咖啡或者別的?趙修只小口喝了點水:嗯。梁殊又咬了口提拉米蘇,碎碎念:水也沒味道啊。趙修說:喝多飲料容易跑廁所。梁殊笑了,才知道保鏢也是要食人間煙火的。提拉米蘇,還有那個那個芝士蛋糕,給我打包。那聲音真的不該讓梁殊記憶深刻的。他們甚至沒有說過一句話。梁殊低下頭,眼角余光仍然能掃到右邊的人,林少青。林少青神采飛揚,拿了東西,露出很漂亮的笑,就走了出去。梁殊看著身側(cè)的玻璃,那里隱約印著林少青離開的背影。那點光影漸漸、漸漸地消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出了咖啡廳,梁殊沒有意識地掃著四下的景物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