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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兒,您也是關(guān)心我。柳云舒禮貌地說道,謝謝您大老遠地過來看我。應該的。彭克念親切地說道,我跟卡爾商量過了,你要是想留在紐約,可以去伯頓音樂學院教書。你要是想回國,薊京音樂學院熱烈歡迎。不能彈琴沒關(guān)系,千萬不要因此消沉。你還這么小,現(xiàn)在的挫折,將會成為你今后人生的寶貴財富。柳云舒有點意外,更多的是感動。他坐在床上彎腰致意:謝謝!非常感謝!接著,他又改用英語向卡爾普蘭丁格表示感謝。不用謝!卡爾普蘭丁格慈祥地笑道,你的才華,當之無愧!好好努力!杜學謹安靜地坐在一旁聽著,心里為柳云舒高興,悔恨之情依舊如火一般炙烤著心。他覺得,柳云舒前世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太多苦難,這一生根本不需要這種所謂的財富。如果沒有他,柳云舒絕不會遭此大難、落下殘疾。得知卡爾普蘭丁格與彭克念的決定,湯錦程一家人滿懷感激,松了口氣的同時卻揮不去心中的悲哀。柳光烈、湯文潔夫妻倆正是帶著這種矛盾的心情飛赴紐約。湯文潔一見到柳云舒便哭哭啼啼,痛罵兇手喪盡天良、摧毀了兒子的光輝前程。柳光烈表情嚴肅地坐在病床邊,眼角余光一直在觀察坐在墻角沙發(fā)上的杜學謹。杜學謹一直心懷愧悔之意,如今被湯文潔的哭罵弄得非常難受,便找了個空擋打了聲招呼,黯然離去。杜學謹前腳剛走,湯文潔便擦掉眼淚,壓低了聲音問道:云舒,你姥姥懷疑兇手是杜家人,你有沒有線索?柳云舒暗嘆姥姥心思敏銳,卻不愿將老人家卷進仇恨之中,便搖頭說道:別亂想,杜家人對我很好。你小小年紀,哪懂人心險惡!湯文潔冷哼道,我看,八成是杜家人干的,怕你擋了杜學謹?shù)牡溃?/br>在我出事之前,杜學謹已經(jīng)決定放棄音樂,打算學醫(yī)。柳云舒辯解道。他個小孩子懂什么!那肯定是杜家人放的煙霧彈。你看著吧,杜學謹肯定會取代你成為大明星。湯文潔憤懣地說道,杜家竟敢如此害你,真是太囂張了!柳云舒想到杜學謹曾經(jīng)嚴正聲明此生絕不再碰鋼琴,被他嚴厲斥責方才改口,不過堅決不走音樂道路,心里一直為無人繼承自己的音樂事業(yè)感到遺憾。現(xiàn)在見家人已經(jīng)懷疑到杜家頭上,并且拭目以待,他覺得,或許,杜學謹?shù)臎Q定是明智而正確的。不管兇手是不是杜家人,你的手都已經(jīng)廢了。雖然可以留校教書,但是,不能彈琴的話,以后到底能走多遠,得打個問號。柳光烈語氣冷靜,你還這么小,不應該在同一棵樹上吊死,完全可以考慮轉(zhuǎn)行,將來學金融。音樂,可以當成業(yè)余愛好。柳云舒知道柳光烈一直希望自己就讀金融專業(yè),將來進銀行工作。前世的他,遵從父親之命就讀中國著名高等學府薊京大學的金融系,可惜沒有畢業(yè)就因為同性艷照門丑聞被迫退學,還被趕出家門,從此陷入人間地獄。這一生,他還要重走老路學習金融嗎?他有前世的記憶,如果選擇金融的話,是不是更容易積蓄力量復仇?我同意你爸的看法,畢竟,你已經(jīng)不能彈琴了,只當老師的話,成不了氣候。湯文潔附和道,不如留在這邊準備兩年,爭取申請哥倫比亞大學金融系。金融做得好,比彈鋼琴掙錢。瞧瞧杜學勤,年紀輕輕就是億萬富翁了。他那是家里有錢,能拿出錢來投資。咱們有那么多錢嗎?柳云舒大潑冷水,我現(xiàn)在廢了,沒準公司會要我賠償。這兩年掙的錢,還不知道夠不夠賠呢。湯文潔大失所望,憤恨道:兇手要真是杜家,我絕不讓他們好過。大不了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閉嘴!柳光烈訓斥道,小心隔墻有耳!湯文潔哼了一聲,滿臉兇橫之色。柳云舒暗暗嘆息,越發(fā)地覺得杜學謹?shù)倪x擇很正確。考慮到美國的醫(yī)術(shù)相對先進,柳云舒決定留在紐約治療手指。柳光烈在醫(yī)院陪了3天,便匆匆回國工作去了。湯文潔已經(jīng)辭職,如今無事可做,便帶著對歹徒的滿腔怨恨留下照顧柳云舒。她對杜學謹心懷不滿,話里話外擠兌得心懷愧悔的對方不敢再來醫(yī)院。杜學勤被湯文潔擠兌了兩回,也選擇避其鋒芒。柳云舒沒有精力勸說固執(zhí)己見的湯文潔,只好每天在意念空間里安撫杜學謹。他在魯克醫(yī)院里住了大半個月,飽受狗仔隊、瘋狂樂迷等sao擾,遂在德瑞公司的安排下轉(zhuǎn)移到環(huán)境幽靜的康復醫(yī)院接受治療。這天傍晚,金烏西墜,彩霞漫天,他來到繁花似錦的花園落座,仰望空中飛翔的小鳥,感覺斷指的自己就像一只絕望的斷翼之鳥。他正沉浸在濃霧一般的憂傷之中,耳邊忽然響起清朗的男子聲音,說著字正腔圓的普通話。你好,我叫宋祺宣,生于中醫(yī)世家。我的曾祖父宋春暉是知名中醫(yī),曾經(jīng)治好很多疑難雜癥。你的手指,他有辦法治療。不能保證完全治好,不過,肯定比這邊的西醫(yī)強。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國?柳云舒驚訝地循聲望去,發(fā)現(xiàn)一名清俊儒雅的青年男子正被守候在不遠處的黑人保鏢攔著。他起身走向宋祺宣,示意保鏢退到一旁,仰頭凝望對方那雙清亮的桃花眼。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我是你的樂迷,知道你受傷。我給德瑞公司打過電話、寫過信,一直沒有收到確切回復,只好從德國趕來。我找了很多家醫(yī)院,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宋祺宣如釋重負,如果再找不到,我只好登報尋你了!柳云舒莞爾一笑,抬起左手小拇指,比劃道:被切斷了,只有一點皮連著。這樣的傷情,能治得好?請容許我切脈。宋祺宣禮貌地提出請求。柳云舒將左手伸到宋祺宣面前,安靜地看著抬手切脈的對方。宋祺宣切完脈,細細摸了一遍柳云舒的傷指,又看了一下對方的舌苔,嚴肅地說道:已經(jīng)耽誤了很久,你該盡早跟我回國,讓我曾祖父診斷。柳云舒目光灼灼地盯著宋祺宣,問道:每次音樂會,我都會彈自創(chuàng)樂曲,你記得那些曲子嗎?最喜歡哪首?宋祺宣微微一笑,從斜挎包里拿出幾張音樂會門票,如數(shù)家珍一般介紹柳云舒在每場音樂會上的演奏曲目。你的每首原創(chuàng)樂曲,我都非常喜歡。非要說最喜歡的,應該是。我一直覺得,這首,就是你的寫照,唯美、憂郁、溫暖。柳云舒心頭一震,笑容有如漣漪一般在精致如畫的臉上蕩開。謝謝你這么辛苦地找我!謝謝你一直關(guān)注我、支持我!也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