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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肺功能衰竭,無法呼吸。罩著呼吸機(jī)氧氣罩,陳明劍嘴唇艱難地動,那時好像是說,對不起你們,對不起孩子。親友人叢間有人低聲說了一句:“當(dāng)初真不該離,原來那媳婦兒照顧得多好?!?/br>陳明劍唇動,沒有回答。誰沒有內(nèi)心真正的理想和追求?他也不過就是勉力求了一把自己想要的詩和遠(yuǎn)方,但確實沒那個好命長命,還連累身邊親人。事發(fā)就是那一個禮拜的事,也沒有讓半死不活的彌留狀態(tài)繼續(xù)拖拖拉拉。學(xué)校許多領(lǐng)導(dǎo)同事前來最后的探視,表達(dá)對青年人才的一腔唉嘆惋惜。身邊人通知親友,手忙腳亂地準(zhǔn)備身份/證件、親屬關(guān)系、各種證明材料,疲憊而憂傷地等待醫(yī)生通知那最后的時刻,再聯(lián)系壽衣店、太平間、火葬場……陳明劍在那個夏末醫(yī)治無效,去世了。這人做的最后一件好事就是,真沒給瞿連娣拖個三年,也就這仨月。而且錢并沒用完留個大窟窿,陳明劍用最后一根能活動的手指,把那個小紅存折指給了瞿連娣。還是想要留給瞿嘉。醫(yī)院那些事都是瞿連娣跑前跑后地忙活,就她有經(jīng)驗,別人關(guān)鍵時候都不行。她就是這么把瞿嘉的爺爺奶奶送終歸西,現(xiàn)在最后拾掇完陳明劍,送走所有陳家的親人,一了百了。從此再無瓜葛。周遙正在平谷拉練,晚上用大院傳達(dá)室的電話,悄悄打到瞿嘉家里。“哎,你在家呢?沒出門去?”周遙說。“嗯?!宾募蔚溃拔覌尦鋈ビ惺?,就我在?!?/br>“我也沒事兒,就是想你了唄,想聽聽你聲?!敝苓b語氣挺溫柔挺膩呼,“你還好吧?”遙遙這話問的,忒明顯了。瞿嘉頓了一下,也挺平靜:“我爸死了。”兩人之間,沉默良久。瞿嘉難得管那誰叫一聲“爸”,很多年都不認(rèn)識這個字。“嗯,我知道。”周遙說,“你還好吧?!?/br>“你mama當(dāng)時就先呼我,都告訴我了?!敝苓b解釋,“先就把我囑咐一遍,讓我如果你這樣抽就跟你這么說,你那樣抽就那樣說……我說你肯定不會,你這么堅強(qiáng)的人。我等你抽呢,你這么給我爭氣啊?!?/br>“呵!”瞿嘉在電話里都笑出來,空虛、酸痛、五味雜陳。“我又不在,又沒能陪你,對不起啊?!敝苓b道個歉。“我沒事兒?!宾募握f,“拉練特苦吧,長跑沒跑死你啊?”“都能跑死馬!山路!我早就掛了,這兩天我都是用爬的,嘉嘉……”周遙趁機(jī)轉(zhuǎn)移話題,開始灌黏糊湯。“我也跑來著,今天跑了十幾公里,半程馬拉松了?!宾募握f,“從東單地鐵站,沿1號線跑,在建國門地鐵站我拐個一個彎兒,上立交橋,再下立交橋,繼續(xù)跑,差不多跑到你家……我都沒覺著累,真的不累?!?/br>“瞿嘉?!敝苓b頓時又心疼了。瞿嘉還是抽了。只是每回抽的方式都比較出人意料,抽還總能抽出新花樣,每回都能嚇著誰。用疲憊到虛脫的汗水抵御心口的斑駁,被挖開的傷痕只能等待那漫長的歲月里,自行愈合。當(dāng)年的這個男孩,就好像在似水流年中孤獨(dú)地漂泊,看著身邊人來人走,自己無能為力。除了選擇堅強(qiáng),你還能做什么?“遙遙,你住宿的大院在哪,給我個地址?!宾募瓮蝗粏枴?/br>“我在平谷,我遠(yuǎn)著呢!”周遙在電話里低喊。“哪?”瞿嘉問。……隨后第二天,周遙大清早原本的一番心心念念魂不守舍,迅速就被一隊二隊血rou橫飛的對抗賽打擊得煙消云散,都沒工夫琢磨瞿嘉昨晚非要問他地址,是要干什么啊。累脫了,他都累吐了,把早飯吃的一個饅頭倆雞蛋一碗粥吐在了球場邊。訓(xùn)練大院的傍晚,彩霞滿天,紅與黑的漸變色涂染了整片天空,把人的心也渲染出層次……一群半大小伙子,快要吃窮這個大院,已經(jīng)超額犧牲了好多只雞。晚飯時間就圍坐在院子里,每人坐一個小馬扎,面前一個大號菜盆,手里左右開弓一手一個饅頭。周遙用拇指食指托著大饅頭,其余三根手指控制筷子快速捯菜的手法已經(jīng)很熟練,大口大口地吃,然后端起菜盆喝菜湯。胃其實還難受著,又餓又胃疼的滋味也是絕了。任瓊看他吃飯那樣:“遙兒,你是不是已經(jīng)惦記上農(nóng)場后邊那頭大黃牛了?”“我現(xiàn)在就能生啃了那頭牛,什么時候宰殺?”周遙一笑,抬頭望著滿天紅霞。球包里呼機(jī)響了,他一激靈,就是有心靈感應(yīng),“撲哧”就從馬扎往后坐了個屁墩兒,迅速掏出呼機(jī)看,心跳又慢半拍。【出大院門右拐,上山梁,果園,桃子林和櫻桃林之間小路,上來。我在山上等你?!?/br>那小子真行,不知哪借的電話打來這個傳呼。周遙抿住嘴角四下一顧,拎起球包迅速就遛:“我要上廁所去?!?/br>“哪兒去你?不準(zhǔn)出去亂跑啊。”他們領(lǐng)隊坐在板凳上喊了一句。“我吃太多了!”周遙吼了一句,“我要找地兒拉泡/屎?!?/br>“拉/屎你去廁所,跑哪去?”領(lǐng)隊一指后院方向,喊他。“我……我白拉啊?”周遙腦子轉(zhuǎn)得飛快,理直氣壯地說,“我去地里施個肥!”一群人在他身后哄笑。他在大院門口就把球包都扔下了,拖著灌鉛一般快要石化的雙腿,奔跑在一條土路上。出門右拐,正好是朝西的一條路,燕山夕照毫無吝嗇地全部潑灑在他臉上,身上,一片金色彌漫周身。光芒刺入他的眼膜,迅速吞沒了他的心,讓他眼前的道路變得模糊,內(nèi)心方向卻又無比清晰。山梁上真的站著一個人,遠(yuǎn)遠(yuǎn)的,是那熟悉的瘦削的輪廓。周遙依照指路索引,穿越了桃子林和櫻桃林——看樹上果實形狀好像是桃子和櫻桃吧?腦仁兒已經(jīng)在燃燒,眼前一片緋紅色。山坡上面的人也開始往下跑。兩人一個背對光線,形成一個逆光的黑色剪影;另一個正對普照的夕陽,仿佛從金色的太陽里走了出來。他們向著對方的方向奔跑,越跑越快,喘得快要窒息了。山上的那位先就沒站穩(wěn),下坡時候腳底一滑,一下子出溜下來七八米,直接摔下來了!周遙喊了一聲,瞿嘉也是從來沒這么狼狽,沒這么急迫,干脆就往下滾了,裹著一身土遛下山坡,撞進(jìn)周遙懷里……他們緊緊抱著,那一瞬間就特想抱住對方,把泥土和著口水都吞下去。“怎么過來的啊,你?”周遙立刻就問。“從城里叫了一輛面的,就來了么。”瞿嘉說得相當(dāng)輕松,“我早一個多小時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