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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光腳騎車腳丫子辛苦了、瞿嘉大爺需要伺候,于是去打了一盆熱騰騰的洗腳水進來,泡腳唄。瞿嘉把腳泡進去了,那暖意是從腳底腳心一直往上走,走心的,讓他忍不住想笑話某人:“我沒說我腳疼,我今天又沒踢球,我又沒起水泡?!?/br>周遙在一旁看著:“哦,那,是我踢球了,我起大泡了,我也想泡著!”眼前就一盆水,周遙的倆大腳丫子也塞進來了,耍賴呢。水“噗”的一下就溢出一半,流滿地都是!溢的不止是水吧,還有心情吧。腳貼著腳,就是rou貼rou了,光溜溜的,一下子就攪合一起。周遙本來沒別的意思就是開玩笑瞎鬧,結(jié)果又把自己鬧蒙逼了,當(dāng)時渾身都快炸了,那種觸電的滋味是從腳心一路沿著尾椎骨往頭頂躥的。瞿嘉也低著頭,倆人同時都把腳撤走抱回自己懷里,都蜷成兩只好像受到驚嚇的貓。燈下只剩半盆蕩漾著漣漪的水。都觸電了,陌生的快感,讓人慌極了慌極了……瞿嘉迅速擦干凈腳下地,把擦腳布甩給周遙,幾乎扔周遙臉上。周遙拎回那個球包還扔在地上,也沾了腳印和土。“抱著個球包挨踹,你是傻的么?”瞿嘉說。“我也沒有只抱球包么,我還抱腦袋了呢?!敝苓b說。“把包趕緊給人家唄,不就搶你點兒錢么。”瞿嘉一把拉開拉鏈,然后慢慢地,拿出里面的那張cd碟。周遙今天也是挺狼狽的,球鞋連同球襪和護腿板都被順走了,包里就剩一張毫不值錢的cd,只在他眼里還存有一份價值。或者說,情誼無價。瞿嘉看著cd封面上,那帥氣的外國小少年,眼底有淡淡的燈火和心火。周遙解釋了一句:“我就在‘紅旗下的蛋’碰巧看到這個,我肯定買啊!”他又說:“嘉嘉,你現(xiàn)在也不給我唱歌了,我就只能自己聽cd了?!?/br>“我沒有不給你唱?!宾募位乇芩囊暰€圍追堵截,“我都變聲了,多大了現(xiàn)在,我現(xiàn)在這破嗓子,還能唱這個么?”倆人繞來繞去,都是拐著彎兒地繞,心里明明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卻永遠顧左右而言他。不敢吐出那個雷,不知怎么向自己最在乎的人開口。想說:我很惦念你,做夢總是夢見你,我沾你的皮膚都會渾身炸,我不懂為什么這樣這樣的喜歡你……我們怎么辦呢……哎,周遙一伸手去捏瞿嘉的脖子,捏喉結(jié):“你嗓子好聽著呢!”瞿嘉躲開了,就不給你捏。喉結(jié)部位比小時明顯突出了。男孩的心和身早就變成男人的心和身,一切都不一樣了。“嘉嘉,我知道你還記恨以前的事?!敝苓b光著腳,盤腿坐在亂七八遭也不知誰的床上,“因為那幾年我沒有回來,也沒跟你聯(lián)系了?!?/br>瞿嘉不說話。“其實我想找你來著?!敝苓b說,“當(dāng)時沒聯(lián)系上么,也是我蠢,我當(dāng)時……”“我沒再生氣了。”瞿嘉不看他。小破屋的門“嘭”一聲從外面開了,其實就是聯(lián)通臺球廳和里間的一道門,也沒有鎖。唐錚的大臉閃進來,哼了一聲:“還聊呢?聊多久了這是?”周遙:“……”唐錚說:“你倆聊、聊、聊不用吃晚飯的???”瞿嘉冷眼一瞟:“又不跟你吃晚飯,沒你事兒?!?/br>唐錚把嘴一撇:“呵,我就是告訴你倆,早就瞧見你們從后門溜進來的,躲屋里洗腳還是洗澡呢這是?洗鴛鴦浴能洗這老長時間?。∵@門可不隔音的??!”周遙和瞿嘉頓時都暴躁了,異口同聲:“沒洗完呢!出去出去出去——”唐錚忿忿地嘟囔幾句,很不爽,“啪”把門又給撞上了……這門果然完全不隔音,聽見芳姐在外面八卦了一句:“那是我睡覺的床,他倆在里邊兒干嗎呢?”唐錚說:“鬼知道干嗎,倆人坐在你床上摳臭腳呢!”瞿嘉:“……”周遙隔著門吼:“你才摳臭腳呢!!”唐錚這是還吃著一口老醋呢。瞿嘉懶得聽唐錚瞎扯淡,心思專注而專一,轉(zhuǎn)臉問他:“你剛才要說什么?”“我說,我本來是想找你的么?!敝苓b眼里透著彷徨和急迫,“那時確實特別忙,每個假期就是去體校訓(xùn)練和打比賽,要么就是學(xué)校班干部搞社團活動,給我派一堆任務(wù)!我去了一趟全省組織的松花江什么少年開辟航線行動,還出過國,去日本參加了一趟交換生夏令營,暑假時間稀里馬虎就混過去了!……”“知道了,”瞿嘉垂眼道,“沒生氣了,你甭說了。”周遙繼續(xù):“我其實還來過北京一趟,不是放假,是學(xué)期中,當(dāng)時特別想來找你?!?/br>瞿嘉猛一抬頭,盯著他。然后呢,為什么沒來找我呢?我等你啊。瞿嘉的話憋在喉頭。“哎,那次我也不是來旅游探親,學(xué)期中么,我們校隊成員曠著課被拉出來打比賽,是一個很重要的全國少年賽,正好就在北京,本來是好機會?!敝苓b一臉蒼涼無奈,回憶往事還帶著跌宕起伏的情節(jié)感,“當(dāng)時時間挺緊的,隊伍里管得也特嚴(yán),來了北京,不由分說就被我們領(lǐng)隊和教練塞到賓館里,就是北體大附近一個賓館,勒令我們集體休整睡覺,不準(zhǔn)出門亂跑,說是怕我們跑去簋街喝啤酒擼串兒誤了第二天比賽!“四天,一共打了四場比賽,每天就像一匹脫韁的牲口,累個半死,累斃了我了……”其實周遙不用再渲染夸張,他一句“累斃了我了”,瞿嘉就心疼他了,還有什么埋怨什么生氣的?周遙想說話的時候是真能說,說評書似的:“我們附中少年隊超級牛逼的,第四場就已經(jīng)決賽了,我們打決賽了拼命了唄,打完這場就可以解放了,能在北京休息一天再回去,而且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說打贏比賽有飛機坐,輸了就只能坐火車硬座回去,能不玩兒命踢嗎!”瞿嘉打斷他:“然后呢,比賽贏了么?”“贏了。”周遙暴露出純真又驕傲的笑容,“我們少年賽奪冠了?。∧氵@種人,一點兒都不關(guān)心球賽的?”關(guān)心個屁,瞿嘉盯著他。老子關(guān)心你,球賽是什么玩意兒?周遙說:“我本來以為,比賽完后就能解散放羊一天,我就能出來,結(jié)果就在那場決賽,我疏忽大意了,受傷了唄?!?/br>瞿嘉:“……”“你可能瞧見過么?”周遙就坐在床上,順手扒開自己運動褲褲管??墒悄茄澒鼙容^瘦,從下面不好擼,擼不上去。他只能干脆解腰里褲繩了,從上面扒開,扒到大腿根兒給對方看。周遙右邊大腿內(nèi)側(cè)有一道傷口,已經(jīng)變成淺紅色疤痕,看起來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