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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越來越小,凌宗主兩手往外一拔,從趙團圓身上拔出了絲絲縷縷的黑氣,魔焰才終于徹底熄滅。一場魔焰之亂,終于在此時得以遏制。趙團圓蜷縮在地不再動彈,渾身都被燒出了一層黑色,但生機仍在。何修遠站在一旁,兩條手臂也顯出一種焦黑。謝冬想要將他手臂抓過來看看,他卻后退兩步,搖了搖頭,反而將手臂藏起。“你不要碰。”凌宗主見狀在一旁道,“他被魔氣所污,幸好已經(jīng)結(jié)丹,還可以憑自己的力量把魔氣逼出去。你如果碰了,就麻煩了?!?/br>謝冬也明白這個道理,只得嘆了一口氣。“剛才是你撕的符紙吧?我和你說過,只有遇到了季羅那個混賬,我才會過來幫你們?!绷枳谥饔趾退阗~道,“現(xiàn)在我人已經(jīng)過來了,季羅在哪里?你別以為隨便什么事情都能騙到我出手?!?/br>這個約定謝冬自然也還記得。他伸出手,指著躺在地上的趙團圓,理直氣壯道,“剛才你也看到魔焰了。魔焰的事情,你敢說和季羅沒有關(guān)系嗎?”當(dāng)然不一定沒關(guān)系,但也不一定有關(guān)系啊。這句話顯然是在強詞奪理,凌宗主卻竟然一時間找不到辦法反駁。他看著地上那個孩子,搖了搖頭,最后還是認了。那些絲絲縷縷的黑氣還被困在凌宗主的手心,“這是那個孩子身上的魔氣。之前已經(jīng)被何道友逼出了大半,剩下的都在這里了。”“為什么這孩子身上會有魔氣?”謝冬問。凌宗主瞪了他一眼,“我還想問你這孩子是打哪里來的呢?!?/br>謝冬沉默了片刻,趙團圓依舊不省人事。他終于還是蹲下身體,給這孩子的口中喂了一顆丹藥。只是普通的治愈傷口的藥物,也不知道能起到多大作用。而后他抬起目光,看向了那邊還沒來得及走遠的水月宗眾人。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說來復(fù)雜,實際上卻只過了片刻的時間。水月宗眾人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意識到了自己在這件事中所處的位置,頓時臉色慘白,“謝掌門,這和我們沒有關(guān)系,我們什么都不知道!”“孩子是你們送來的。”謝冬冷笑,“能和你們沒有關(guān)系嗎?”“我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蹦莻€自稱是趙團圓長輩的水月宗長老站了出來,臉色發(fā)白,滿臉的震驚之色確實不似作偽,“謝掌門,如果我們早知道這個孩子不對,絕對不會將他送來。這對我們能有什么好處?”謝冬抿了抿嘴唇,看了身后何修遠一眼。何修遠受傷了,對玉宇門來說是個不小的損失。但實際上,這都是因為何修遠自己執(zhí)著地想要救下那個孩子。如果何修遠不救趙團圓,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這個孩子一個人被燒成黑灰,僅此而已。這確實無法給水月宗帶來任何好處,只是平白惹怒玉宇門罷了。謝冬又看了看凌宗主。“之所以會在身上燃起魔焰,是因為這個孩子曾被魔氣灌體?!绷枳谥髡f出自己的結(jié)論,“就像之前蓬萊派那些被季羅收買過的弟子一樣。”魔氣灌體,這四個字對大多數(shù)修士而言不算熟悉,因為大多數(shù)修士很可能幾千年都沒有親眼見到過一個魔修。但這四個字又實在不令人陌生,在各種傳說故事之中都能找到它的身影。魔,是一方數(shù)千年曾經(jīng)與仙道修士分庭抗戰(zhàn)的勢力?,F(xiàn)如今,這方勢力理應(yīng)早就化作歷史的塵埃,眼前卻接連遇到與魔有關(guān)之事,實在很不正常。“魔氣灌體之后,聽說修行速度會遠快于常人?!敝x冬嘆了一聲,“這孩子從入門到煉氣巔峰,只花了一年?!?/br>“那就是了?!绷枳谥鞯溃八旧淼馁Y質(zhì)其實很一般,全靠著魔氣才能這樣?!?/br>水月宗眾人聽到這里,臉色越發(fā)慘白。他們在謝冬與凌宗主兩道目光的逼視下瑟瑟發(fā)抖,不斷為自己辯解,“我們也是被騙了,我們都被這個孩子騙了。我們只當(dāng)他真的是個天資卓越的好苗子,哪里能想到居然是靠著魔氣?”“究竟是誰給他灌了魔氣?”謝冬問。“當(dāng)然是他自己!”水月宗眾人道,“他利用魔氣提升自己的修為,受盡優(yōu)待,把我們都騙過去了!”“放屁!”凌宗主忍不住罵了一聲,“你們知道魔氣灌體是怎么一回事嗎?從頭疼到尾,幾乎就是一場苦刑。這么大一點孩子,跌一跤就能疼得直哭。如果沒有人在邊上教他、強迫他,他會受得了魔氣灌體?”水月宗眾人被罵得低下了頭,心里卻滿是委屈。他們是真的不知道魔氣灌體是怎么一回事,這種小門派哪里能有機會接觸到魔氣?趙團圓為什么曾經(jīng)被魔氣灌體,他們真不知道。打從最開始被接進水月宗開始,這個孩子就已經(jīng)是這樣了。這番對話下來,謝冬也覺得很有些疲憊。他嘆了口氣,擺了擺手,對水月宗眾人道,“各位道友,我也想要相信此事并非你們有意為之。但茲事體大,非得查個清楚不可。這段時日,不如幾位就在我玉宇門住下吧?!?/br>說是住下,其實便是軟禁。當(dāng)然,在何修遠受傷之后,玉宇門只剩下兩個凝元,其實根本困不住他們。但他們此時十分理虧,如果反抗,不僅會得罪玉宇門,就連剛剛和玉宇門結(jié)盟的其他宗門,甚至蓬萊派,都會通通得罪一遍。水月宗眾人苦著個臉,看了看謝冬,看了看凌宗主,最終只得點了點頭。隨后謝冬給這些人安排了客房,又趕緊叫弟子把趙團圓給帶下去照顧。至于何修遠,早就先回了他那間小茅草屋。“那孩子身上的魔氣已經(jīng)沒有了嗎?”謝冬問凌宗主。凌宗主點了點頭,“如果他能挺過這一遭,就是個普通的小孩了?!?/br>說完了這話,他卻還站在原地。“凌前輩,”謝冬又問,“你是否應(yīng)該還有話說?”凌宗主眼神飄了飄。周圍還有其余人在此,謝冬直接傳音與他,“之所以會燃起魔焰,除了那孩子本身曾經(jīng)被魔氣灌體之外,與那靈泉眼是不是也有點關(guān)系?”凌宗主抽了抽嘴角,也用傳音回他,“為什么這么問?”“如果只要魔氣灌體,就會燃起魔焰,那還得了?以前的那些魔修早就自己把自己燒死了,怎么可能還曾經(jīng)和我們分庭抗禮?”謝冬道,“上次那些蓬萊派弟子之所以被魔焰燒死,不就是因為季羅想要吸納他們的力量,引爆了魔核之種嗎?所以我覺得,必然得有個什么東西想要讓魔焰燒起來,魔焰才會出現(xiàn)。而那靈泉眼,是季羅曾經(jīng)用過的東西。”“那靈泉眼可是你自己挑的,還是特地指明了挑的季羅屋里的那個?!?/br>這就等于是承認了。“話是如此?!敝x冬看著他道,“但我之所以敢挑季羅用過的,是因為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