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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求的不過是個依靠,她說愿意和他住在小小房子里生活,只要不再漂泊。 那是個長著一張娃娃臉的女人,笑起來格外純真動人。初二就買了車票回到這座城市看望她憂郁的男友,她說不舍得他過年時傻傻地看著別人熱鬧。 蘇留白在車站親吻了她,她的唇?jīng)鰶龅摹?/br> 那天晚上他們在那間小小的房子里□□,撫摸,房間里充滿曖昧的氛圍,女人緊閉雙眼,睫毛在黑暗中顫抖。 第二天清晨,蘇留白很早起床,天空依稀亮著星光。一出門,冰冷的空氣讓他幾近窒息,他開始跑,使勁用力地跑,跑了很久,跑了很遠,跑過很多張貼福字的店面,跑過很多漸漸出沒人影的轉角。 心臟劇烈地跳動,好像要射出胸膛地疼痛,胃也開始痙攣作對,他忍住疼痛和作嘔的難受,一路顛簸地跑。 后來,他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甩了一跤,就再也沒有爬起來,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吐出一灘腥黃的液體,終于不再嘔吐時,沾滿泥土的身體翻了過去,圍觀猶疑的人群這時才看見他臉上淚水和泥土混在一起,像個瘋子。 正月十五以后,厲家熙攘的喧鬧忽然一下安靜了下去,厲洪濤拄著拐杖在院子里看傭人在清雪,昨晚的雪下了一整夜,他這幾年都沒見過這樣大的雪。 一輛黑色轎車在他身邊停下,管平安從車里走出來,一張嘴還沒說話就帶出一股霧氣,“這么冷的天,怎么不在房間里呆著?!?/br> 厲洪濤跺了跺拐杖,豎著眉毛說:“我還沒成老頭子呢。” 管平安笑了笑,扶著他往回走,“是是是,您老當益壯,還能在商場拼個幾十年.\" 厲洪濤嘴角露出笑,“威廉呢?” 管平安搖頭說:“不知道,大概還在那個女人被窩里沒起來呢?!?/br> “這小王八蛋,我還真以為他改了一身的臭毛病,不爭氣的東西?!?/br> 管平安“就是,就是”地順帶跟著罵了幾句,聽的厲洪濤又樂了起來。 還沒進屋,遠遠聽見身后傳來威廉的聲音,“為了來看您我可是起了個大早,您和您孫女這樣說我可是不對的?!?/br> 厲洪濤回頭瞪了他一眼,罵:“王八羔子?!?/br> 威廉不贊同地晃著腦袋,扶住他另一側手臂,碘著笑,“只要您老開心,怎么罵都行。” 厲洪濤冷冷一哼,管平安白了他一眼,威廉又擠著笑說:“外公您什么時候讓厲城回來,他這假期休的可夠長的,累的我們平安頭發(fā)都掉了一大把了。” “你們現(xiàn)在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有誰把我這個糟老頭子看在眼里了,少跟我貧那沒有用的,你說,那個模特是怎么回事?” 威廉癟癟嘴,苦惱地說:“都是八卦亂寫,您知道,這年頭長得太帥也是很煩惱的?!?/br> 管平安幫厲洪濤脫了外套,連她自己的大衣立即有傭人接了過去,她坐在厲洪濤身邊,說:“您別管他,他這是狗改不了吃屎。不過有一點他說的對,您快讓厲城回來吧?!?/br> 厲洪濤嘆了口氣,“你們的事自己拿主意,阿城前天來信,說這今天就到了……” 管平安覺得厲洪濤這一病,病的沒了棱角,從前的盛氣凌人都不見了,大概他也明白到自己真的是老了,開始回憶起從前美好而又十分短暫的時光,年輕時想要征服世界的欲望和野心被看不見的失落取代,現(xiàn)在,他只是一個抓不住時光的老者。 他的頭發(fā)以驚人的速度白了下去,整個人的氣場變得十分平和,公司走出了危機,身體好一點的時候他決定讓厲城放個長假,厲城走時他囑咐他別讓自己后悔莫及。 厲城聽完一臉震動,他沉默了很長時間才坐上離開的汽車,當天下午就坐上回國的飛機,目的地是隨便選的,因為他也不知道他要找的人在哪里。 他坐在飛機上向下望,只看見一片飛掠的建筑。 人海茫茫里,我們都沒想過某一天的分離會是最后一次會晤,所以才奢侈地浪費時光,但當有一天我們下定決心去尋找時,便會明白,最難面對的就是后悔莫及。 他想起厲洪濤放在臥室中的那本細心保存的筆記本,上面工整泛黃的字跡上模糊的水痕,他想到自己并沒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了。 ☆、第 75 章 如果早知道離婚那么簡單,只要蓋好一個印章就完事,結婚時還愿意浪費時間舉辦婚禮么? 管平安笑了笑,認真地踐行了她的承諾,給了威廉一個誠摯的擁抱。 威廉眼眶通紅,臉上卻露出夸張的笑容,他說如果哪天后悔了隨時可以回到他的懷抱,前提是他還沒有結婚。 管平安拍拍他的后背,在他耳邊說:“謝啦,威廉。” 這個擁抱被登上美國著名的雜志,他們被稱為最和諧的離婚夫婦。 一個月后,厲氏的年會上,她和厲城在舞池最中央起舞,她不斷扭動肢體,擺出一個又一個華美的舞姿。 厲城穿著一套潔白的西裝,笑容燦爛地像個王子。 “你真的決定了?” “是!” “不后悔?” “不后悔!” “那么,祝你幸福。” “謝謝,也祝你幸福?!?/br> 舞會結束時,她做了簡短的致辭,最后宣布辭去厲氏一切職務。人群嘩地沸騰起來,她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復雜而美麗的地方。 不知是天氣過于沉悶還是別的什么原因,剛踏入這座久違的城市的管平安心情不是很好,抬頭迎了迎刺眼的陽光,將鴨舌帽沿壓得更低。隨意抬起穿著一雙洗的發(fā)白的帆布鞋慢步走出機場,身后幾乎是空無一物的背包顯得格外沉重,她跨下肩膀,有些傷感的猶豫將要回到的地方。 “打車么,美女.\"一輛的士刷的停在她身前,讓陷入糾結的管平安幾乎撞了上去。她愣在原地望著年輕的司機眨眼,手無意識抓著白體恤的下擺,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在叫自己。 她卻一貫不知道自己的凝視的眼神是多么詭異,專注的放佛想要將眼前的事物吞進肚子繼而分解其合成構造的野蠻。秀氣的司機有些穩(wěn)不住了,打岔道:“美女,這離市區(qū)很遠那?!?/br> 管平安微微皺眉,一個呼吸間上前打開車門,“第一附屬醫(yī)院?!?/br> 清清涼涼的低音讓司機片刻忘記了夏日的炎熱,唇邊彎起笑道“好嘞”。方向盤使勁一擰,放開剎車轟然疾馳,帶起一路稠黃的塵埃,不消一分鐘,烈日中扭曲的畫面重新回復靜止,那人那車仿佛從未出現(xiàn),時間靜悄悄等待另一段旅程,另一端人生,如重新散落在地的塵沙,漂泊但從不靜止。 蘇留白開始接到來自世界各地的一張又一張照片,上面或是浩瀚的冰川,或是一望無際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