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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下樓,管平安仍舊不搭理,蘇留白不知哪里來的膽子,將她膝上電腦挪了位置,強行拉著她下床下樓,臨走叮囑看熱鬧的蘇念樂,“好好寫?!?/br> 管平安直到坐到桌邊,手上拿著筷子,臉色仍舊很臭,蘇留白咧著嘴將蓋子打開,夸張地聞了聞,笑:“這么多好吃的,我一個人吃太浪費了?!?/br> 管平安不置可否,夾著筷子開吃,她吃飯的動作雖稱不上粗魯,但也絕非優(yōu)雅,看似細嚼慢咽間,一碗飯已經(jīng)空了。 她放下筷子,出于禮貌沒有馬上離桌,而是看著蘇留白吃飯。蘇留白刻意慢下動作,直到她臉上的不耐已經(jīng)懶得掩飾,他撂下碗. “這是誰的房子?”他問。 管平安看他一眼,“怎么?有想法?” 蘇留白搖頭點頭口橙汁,然后說:“那能告訴我房主是男是女?” “男的?!彼纯斓鼗卮?。 蘇留白瞳孔一縮,干聲笑笑,又回到那個問題,“今晚我住哪?” “你說呢?”管平安說完就上樓了。 ☆、29 晚間,蘇留白拿著昨晚住的房間中的浴袍再次敲響管平安的門,在她皺起眉頭的片刻,飛快閃進門中,然后大搖大擺地尋找浴室,將自己洗得白白凈凈,如同侍寢的少女般掛上羞怯的表情,管平安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你們男人眼里是不是只有那事?!边@句話是個肯定句。 蘇留白對這話一萬個不同意,“我眼里只有你,跟那事?!?/br> 管平安飛給他個白眼,“今晚我很忙,你回房睡?!?/br> 蘇留白不吭聲,訕笑著爬到被子里,“你忙你的,我可以等。” 他毫不掩飾地將眼里的欲望呈給她看,管平安有些無奈,“隨你。” 蘇留白側(cè)著身體,一手撐住頭,默默打量她專注的神情。他執(zhí)著,耍怪也只是為了多留在她身邊一會兒,即使只是這樣靜靜地看著,愛情會令人失去清醒和理智,他早就昏頭了。 管平安扭了扭頭,將筆記本挪到床邊,回頭一看,蘇留白早已睡熟了,細密而狹長的睫毛留下一片暗影,皺眉,嘴輕輕抿著,身體依然維持側(cè)臥的姿勢,好像在夢里跟誰在戰(zhàn)斗似的。管平安的視線就這樣靜止了。 蘇留白白皙的娃娃臉與曾經(jīng)的少年別無二致,自欺欺人的本事也大幅長進,上學放學的路上他總是默默跟在她身后,甚至她與程明勾肩搭背地找姜尚武去酒吧他也會跟著,默默地埋著頭,目光只留意自己的鞋。 隔著很遠的距離,他不張望,也跟不丟,只要一抬頭或者她一回頭,他們的視線就能交融,但這種交融從來沒有發(fā)生,她太愛自己,他太在意腳下她走過的路。 管樂上班很晚,從不在意流言,母女幾乎只有在早上匆匆見上一面,然后各自分開。 即使她愛管樂,仍舊像個孤兒般長大,因為好像只有她生活在流言的世界里并從不肯承認自己對他人的眼光在意極了。 管平安為自己的懦弱而痛苦。而這痛苦讓她成為一個看似冷漠的人。 她對蘇留白冷漠,因為在他身上她看不見未來和希望,這是一個同樣被畸形怨毒的情感禁錮的少年,他們無法分擔各自的痛苦,更無法撫慰對方,只能將這種痛苦乘以二,那才是看不見的深淵。 管平安伸手將蘇留白的眼鏡摘下放到床邊,然后也讓自己側(cè)躺,以便更近距離地觀察蘇留白平凡而愜意的五官。 他不是讓人驚艷的男人,神情中總帶著沉穩(wěn)和不可動搖的溫柔,但這溫柔也是有限度和溫度的,她知道他對許多不公平坦然處之,也知道他發(fā)起火來同樣令人恐懼。 她從來沒告訴他,以后也不會告訴他,從管家去往美國的路上,她因為見到一對父子而臨時改變了行程。 華發(fā)蒼老的父親望著兒子離去的背影,臉上放心的笑容在兒子轉(zhuǎn)過身后立刻變成了擔憂和不舍,老人臉上那份摯真的情感瞬間凝結,那一刻,她想到了他。 蘇留白這個少年,以為自己看透滄桑和未來的那種少年獨有的單純,會通過自己的孩子變成什么模樣,她很好奇,也忽然不舍和惦念。 在管家的三年,她喜歡上一個稱作叔叔的人,接受命運而成為他的妻子變成了她人生的全部,但結局總是這樣不圓滿。 那些甚至刻意討好的日子,她慚愧地以為自己忘記了千里之外的自己的孩子,而這一刻,短暫而漫長的人生旅途又將是孤身一人的時候,她又想起他和他們,帶著愧疚和牽掛。 她改道飛回這座城市,決定將自己的人生歸回原位,承擔起自己的責任,但這責任里不包含蘇留白。 她愛不起他。 管平安不愿自己像個外星來客似的接受眾人的洗禮,她偷偷來到他的學校,打聽到他已去了本市最大的醫(yī)院實習。 門衛(wèi)老人對蘇留白這個在醫(yī)大比明星還出名的學生所知甚多,在他滔滔不絕的嘴里她聽說了那個學生如何帶著孩子上學,如何起早貪黑地打工,每年竟然還能拖著疲憊的身體拿到獎學金…… 管平安恍恍惚惚走出校門,來到那所體型龐大的醫(yī)院,醫(yī)院里人來人往,每個人都邁著匆匆的腳步,帶著一張麻木倉皇的臉。只有她,不知道何去何從。 “我他媽的殺了你?!币宦暸?,讓步履匆匆的行人停了下來,隨著他們好奇的目光看去,管平安剎那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蘇留白被面前高大壯碩的男子猛推了一把,向后退了幾步才停住,只聽見那人喊道:“我救不救關你屁事,你以為自己是誰啊,今天他要死也死在你們這兒,是你們殺的他?!?/br> “你說,他到底是不是你兒子?”蘇留白沒有恐懼,淡然地將歪斜的眼鏡扶正,鏡片下一雙眼睛平靜地望著男人。 男人冷笑,“是又怎么樣,我沒本事救,有本事你找他媽去啊?!彼粗車说闹钢更c點,嘴一撇,繼續(xù)說道:“他媽傍了大款,有都是錢,她都不管我管什么?!蹦凶诱f完,坐在墻邊的椅子上,點了一支煙。 蘇留白問道煙草的味道,皺著眉說:“如果你再不簽字我就報警了,還有,這里不需抽煙。”說著,一把將男子嘴里叼著的煙按滅扔進了垃圾桶中,男子一愣,怒張了眼睛,臉上的橫rou聳動間就撲了上去,他碩大的拳頭在半空中落下,目標直指穿著潔白的大褂的蘇留白,蘇留白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圍觀人群驀然一陣sao動,但無人上前阻攔。倒在地上的蘇留白感到口腔中的腥甜,伸手摸著嘴角一看,果然已經(jīng)流血。 “你到底簽不簽字?”他掙扎地站起來,依舊問那個男人,男人目光陰冷,“不簽?!?/br> 蘇留白微微一笑,“這個世上我最恨放棄孩子的父母?!闭f完,他將白大褂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