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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平安沒有回答,管東鳴將手輕輕遮住雙眼,遮住炫目的陽光,漸漸的,他整個人微微顫抖起來,喉嚨中發(fā)出脆弱的顫音。 管平安不知他是不是想起同管樂一起成長的燦爛時光。 說起管家,就不能不說管樂的母親魏敏,也就是管平安的外婆,她的先祖曾是行省總督,到了她那一代,家族早已衰落不像樣子,卻還要拼命地維系書香世家的臉面,后來,她被許配給當地新興的商業(yè)家族的兒子,那人肥頭大耳,完全商人向利做派,毫不在意女人的地位,認為她們只是延續(xù)血統(tǒng)的奴隸。 魏敏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女人,不甘心嫁給這樣的人,于是趁夜出逃。 說起來,管平安覺得自己的和管樂的身體里一定有著魏敏的肆意妄為基因作祟,否則命運怎么會驚人的相似。 兩年后,魏敏回到家中,婚事自然黃了,但更令家人憤怒和不能忍受的是——她懷孕了。誰的孩子?!打或罵純子始終無動于衷,甚至不曾有一瞬間護著肚子,或許真如她所說,那人早已死了。 那個時代,出走的女兒名聲自然不會好,何況大了肚子,家人決定打掉她的孩子,她始終保持沉默。就在決定打掉孩子的前一天,已經五十幾歲的管老爺來到魏敏家,提出娶魏敏做續(xù)弦,并且不介意她帶著孩子。 魏敏怔怔望著這個和善的老人,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管老爺是管東鳴的父親,娶回純子后三年就死了,只留下這個年幼體弱的兒子和一大群虎視眈眈的親屬。魏敏則依據夫留下的遺囑,繼承了管家的產業(yè),如今近五十幾年過去,青春美麗的魏敏變成年近八旬擁有一頭白發(fā)和皺紋的老人,管東鳴的少年時代亦成為記憶里的永恒。 只有管家族這個姓氏,在無人繼承的困頓中,掙扎地脫離了金融危機,走向一個更輝煌的高度。 而管樂,作為管東鳴曾經的出走的未婚妻的身份,占據了他將要終結的生命的全部時光。 顧名思義,管這個姓氏是源于管家的。她生于管家,長于管家,由于特殊的身份被欽點為管東鳴的未婚妻,有人曾諷刺魏敏是要將管家完全合理地據為己有,這話其實很可笑,誰都能看出她是這個家族唯一的當家人。 管老爺臨死之前,已將全部家產留給了她,至于唯一的兒子,則完全沒有提起。這在當時,也是引出了不少的風波。有人懷疑她篡改遺囑,甚至警察也登門查詢了幾回,可最后只能證明一點,管老爺確實將身后的一切留給了魏敏。 如此一來管東鳴的身份就變得尷尬。 二十歲之前,她從來沒有讓他走入人們的視線,因此經常會有人猜測,管東鳴是不是已經被趕出了家門。直到他二十歲,魏敏宣布會將唯一的女兒嫁給他。 管樂同管東鳴一起被送到鄉(xiāng)下長大,母女見面的時間少之又少,但不妨礙純子對她遠距離的掌控,除了在學校上課外,她花大筆金錢雇傭老師教他們學習,他們學習的強度甚至高過了重點大學的學生。 管樂與管東鳴兩人相互撫慰疲憊,眾多的課業(yè)中,他們不約而同喜歡上音樂,僅有的很少的空閑時間,兩人各自彈奏,熟悉對方甚至超過理解自己的他們,總能在音樂中找到靈魂的共鳴。 就是那一時期,管東鳴深深地愛上了管樂,他想即使為她獻出生命也是見幸福的事情。 當回到東京,第一次參與管家主辦的宴會,兩人均盛裝出席,雖然早有預料,但誰都沒想到魏敏會如此突地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宣布的兩人即將結婚的消息,管東鳴感覺身在夢中,夢里鮮花朵朵開放。然而與他截然不同的是,管樂卻只感到被束縛的憎恨和對命運深切的無奈。 彼時,南方最高音樂大賽開幕,管樂說:“只要管東鳴能夠拿到冠軍,我就愿意做他的妻子。” 管東鳴無疑是愛她的,性格偏僻冷漠的自己是如何難忘管樂那張笑的好像太陽花一樣的臉龐。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在音樂上,他自然很有天賦,脫穎而出,只是重重比賽后還是敗給一個天賦更超群的人,一個女人,她是管樂。 管東鳴黯然地為她送上鮮花,管樂輕輕接過,“東鳴,你是我最好的哥哥。” 她一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然而這樣兒戲的約定,魏敏這個已非往日的職業(yè)商人是不買賬的,于是婚禮如期舉行。即使管樂誓死抗爭。 那個本應浪漫美好的日子,卻發(fā)生了令管家難堪的事情,這件事被完整地記錄在各大報刊和魏敏彪悍的人生目錄中。 管家美輪美奐的莊園人群熙熙攘攘,華美的新婚禮服整齊地擺在原處,新娘卻不見了。管樂消失了,從那以后,她一生再也沒有踏入管家一步,善良孤僻的管東鳴一直覺得,是自己逼走了她。 ☆、25 回說管平安是如何認識管東鳴的。 蘇念樂是天生心臟畸形的孩子,需要做一個復雜的心臟手術才能活著長大,管平安拿著跪在文華腳下乞討的五十萬跌跌撞撞來來到醫(yī)院,來的路上,看著孩子的紫青的臉,她第無數地說服了自己撕毀那張支票的沖動。 最終,她還是撕了。五十萬,轉手就變成一堆紙屑。她怔怔地看著那些碎片,已經忘記了如何哭。 第三天,她被人找到,那個女人一臉精明和雍容,身上的衣服一看便造價不菲,身后還跟著數名保鏢。 不需第二眼,管平安已認出她是誰,——管樂的人生軌跡從不吝嗇與她分享。 “你知道我是誰,你母親沒完成的事,希望由你來完成,孩子的醫(yī)療費我會負責。”沒有煽情戲碼,魏敏直接談出條件。 “醫(yī)藥費我已經有了?!彼瑯永淠卮?。 純子聽完咧開涂著口紅的嘴唇,無情地說:“如果我是你,就會撕了那張支票看著他死去?!?/br> 管平安的眼睛瞬間睜大。 放棄孩子,去管家,管樂未完成的事只有一件,嫁給管東鳴。管平安很清楚自己的選擇意味什么,她抱著上刀山下火海的心情去到南方的一座城市,可她沒想到那個進入管家第一眼見面的俊秀孤獨的男子會斷然拒絕。 “放棄你那可笑的想法,她還是個孩子?!彼麑ξ好舸舐暫暗?。 魏敏罕見的露出關切的表情,“不要生氣,小心你的身體,” 管東鳴嘲諷地笑道:“如果您還在意我的身體,就請停止這種想法,我寧死都不會同意的?!闭f完,他拂袖而去。 這場短暫的爭吵中,管平安始終冷眼旁觀,直到魏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要改變東鳴的想法,然后嫁給他?!?/br> “你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可不行?!?/br> 魏敏自信一笑,“你可以的?!?/br> 管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