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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白紙,感懷道:“為何非要如此執(zhí)拗?你不僅傷了鬢影,也傷了自己?!?/br> 玄奚不以為然地笑道:“沒有誰比我更愛她,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能更好地愛她。從前我事事順著她的意,是為了留住她,可惜她太不聽話,偏偏想著如何離開?,F(xiàn)在我封住她的記憶,亦是為了留住她,她不愛我沒關系,我可以慢慢幫她?!?/br> 我道:“你這也叫愛她?你愛的只是你自己罷了。” 玄奚沒有否認:“我從小就沒了母親,父親雖然疼我,卻很少陪著我,鬢影也是沒了爹娘的孤兒,我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我愛著她,她本該也只愛著我,我離不了她,她本該也離不了我。隨你怎么說都好,現(xiàn)在,我們誰都離不開誰了,這樣就好?!?/br> 我望著床榻上沉沉睡去的鬢影,還是沒忍住問了個連我自己都覺得好笑的問題:“你會好好待她的,對吧?” 玄奚的嘴角緩緩勾起:“當然,沒了她,我也活不下去。” 走出鬢影的廂房,我心情有些沉重。 云繁微微側目:“你心中有愧?” 我不愿撒謊:“不知為何,我總覺得自己對鬢影有所虧欠。” 云繁道:“若說對她有所虧欠,那也是我,不是你?!?/br> 我一直有個心結沒解開,眼下趁著氣氛正合適,索性說了出來:“云繁,你與我說個實在話,鬢影,不,清澤在你心里,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他轉身面向我,道:“我喜歡清澤,就像你喜歡小眉、喜歡望遙那般喜歡她,但我與她的婚約,實是天帝的一意孤行。因為早有傳聞,雷州白狐神君對九重天有不臣之心,天帝需要借聯(lián)姻穩(wěn)住白狐一族,大哥是長孫,日后要繼承帝業(yè),不可能讓他娶一個有逆反之心的臣子之女,三弟收不住心性,所以只有我責無旁貸?!?/br> 他攜起我的手,握得那樣緊,就像怕我要掙脫似的,他道:“阿菱,自三百年前你離開之后,天帝要我娶清澤,我便想,對我來說,如果不是你,娶誰都是一樣的。你不在我身邊時,我可以欺騙自己,總有一個人能夠代替你,與我恩愛白頭,可是你偏偏又出現(xiàn)在我眼前,我才明白,騙己又騙人的事,我終歸是做不來的。滄海桑田,我還是只想要你一個。” 我心頭一震,反握住他的手貼在我臉頰上,淺笑道:“好想知道,真的到了滄海桑田的時候,你我會變成什么樣子?” 可惜我和云繁難得的纏綿悱惻就在此時被褚衣打斷了,我們被通知前去正殿,烈炎有要事相商。我們急匆匆地趕過去,不只烈炎,杜衡、望遙、秋槐他們都在。 烈炎將一張信紙遞與我們,展開一看,上面一行蠶頭燕尾的小字: 明日酉時一刻,鳳鳴山一戰(zhàn)。壑川 ☆、長風傳說 鳳鳴山位于長風城外東南方向三百里,山頂有一座廢棄的宮殿,乃黑靈王所建之舊殿。 傳聞當年長風城主有一女名冰娥,有傾城之貌,傾世之才,前往求親者絡繹不絕。求親的人太多了,挑來挑去也不知道挑誰好,于是這位聰慧的冰娥姑娘就想了個法子,她為所有求親者設下三個問題,完全答對者就能娶她回家。 這樣一來求親的人就更多了,那些原本對自己相貌不自信的,家世不自信的,法術不自信的也通通跑來長風,奇怪的是,來了這么多求親的,就沒有一個是對自己智商不自信的。 這種盲目自信的后果就是,一個個意氣風發(fā)地進去,灰頭土臉地出來,成百上千的求親者,集體證明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擁有一個聰明的大腦,是比擁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和一顆火熱的心更重要的事。 黑靈王聽說了冰娥姑娘的光輝事跡,對她傾慕不已,也跑來長風躍躍欲試,結果又一次證明了上述道理。 被無情拒絕后的黑靈王并不死心,他在離長風城不遠的鳳鳴山上建了一座“慕娥宮”,長住了下來,在他看來,自己雖然不能在智商上打敗冰娥姑娘,但一定能在情商上打敗她。 就在他于慕娥宮里度過了第七個春天的時候,長風城內傳來喜訊,說是終于有一個求親者答對了冰娥姑娘的三個問題,不日就要迎娶她過門。 這個喜訊對黑靈王來說無疑是個很大的打擊,他感動了自己,卻沒能感動心愛的姑娘,于是氣憤傷心之下,棄慕娥宮而去,再也沒踏足過長風。 當然,眼下對我們而言重要的不是這個傳說,而是壑川下達的戰(zhàn)書。夜心沒能勸動她哥哥離開長風,對她來說估計打擊不小。 烈炎輕抬左手,點點銀光在他指尖匯成一片,他手一揮,雙生棱鏡便出現(xiàn)在我們中間。鏡子里映出的不知是哪里的宮門一角,一個紫色華服的男子從里面走了出來。 望遙先笑道:“大哥,你怎么不打聲招呼就過來了?” 風卓一向冷峻的面龐上現(xiàn)出一絲微笑:“看起來你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他朝著云繁點點頭,將一只錦盒遞給烈炎,道:“希望我來的正是時候?!?/br> 烈炎打開錦盒,從里面取出半塊石頭,正是當時我們送到九重天去的那半塊翡璧之心。見到翡璧之心,我心里踏實了許多,道:“有了這舉世無雙的翡璧之心,雖然只是半塊,但對付壑川應該不成問題了?!?/br> 褚衣道:“壑川有另外半塊?!?/br> 我大吃一驚:“他找到了另一半翡璧之心?” 褚衣道:“壑川攻下不周山后得到了黑靈劍,便將半塊翡璧之心的靈力注入黑靈劍之中,才會有今日一戰(zhàn)中那么強大的力量。若不是青龍使請來火龍相助,我們必是一敗涂地?!?/br> 我心有余悸:“難怪壑川出現(xiàn)的時候,他們都高喊‘黑靈王’來了,原來他真的拿到了黑靈劍。” 望遙不解道:“既然你們已經(jīng)知道壑川得了另外半塊翡璧之心,為何不早些讓大哥把翡璧之心送過來?萬一火龍沒有及時趕到,或是火龍也打不敗壑川,那我們就徹底輸了?!?/br> 他緊緊盯著烈炎,我和他一樣覺得不解,便也緊緊盯著烈炎。烈炎卻緊緊盯著手里的半塊石頭,半晌,才道:“我只是以為他還有所牽絆,不忍將翡璧之心融入黑靈劍,而九重天那邊,比我們更需要翡璧之心的力量來對抗梼杌、窮奇和三十萬魔軍?!?/br> 我更不解了:“什么叫他不忍心?” 烈炎看著我:“阿菱,你還記得在黑河地洞,我問過你雪熙的下落嗎?” 我道:“記得,你問我的時候她還在不周山,不過很快她就跟壑川回了王城?!?/br> 烈炎輕嘆口氣:“知道我為什么要千方百計找到雪熙嗎?因為,她就是另外半塊翡璧之心?!?/br> 我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可烈炎又說道:“是我低估了壑川,我早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