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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你真的能幫我嗎?”那口井里傳來飄渺的聲音:“對,我能幫你。你想要復(fù)活你的母親、復(fù)活你的父親、殺死那些討厭的村人,甚至是改變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的命運,我都能幫你,來,過來,快過來……”如同海妖的歌聲,在那個聲音的召喚下,陳斌向著那口井一步步走近。“不、不能過去!”廖天驕直覺地反應(yīng),他想要攔住小陳斌,但是當他忍著頭疼搶到小陳斌跟前伸出手時,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抓不住陳斌。“怎么回事?”廖天驕眼睜睜地看著小陳斌的身體忽然如同投影機打出來的虛像一般穿過他的身體,搖搖擺擺地向那口井繼續(xù)走去。“站住!”廖天驕拼命大喊,但是小陳斌根本聽不見他的聲音,他已經(jīng)來到了井邊。“對,我就在井里?!蹦莻€聲音繼續(xù)說著,帶著一絲黏膩的甜美,“來,到我這里來,你只要幫我一個小忙,我就會幫你更大的忙。”小陳斌彎下腰,探頭向著井里看去,突然,他的身體猛然一震,發(fā)出“啊”的短促一聲,隨后便僵在了那里。廖天驕急道:“陳斌,你怎么了!”小陳斌艱難地抬起頭來,嘴里發(fā)出“唔唔”的聲音,廖天驕赫然發(fā)現(xiàn)他的半個臉到脖子都被一種好像石油一樣的東西所覆蓋了。那東西從井里冒出來,像活的一樣纏住了小陳斌,并且直往他的七竅里鉆。廖天驕急了,正想試試看用自己手里的手杖驅(qū)趕那股黑水,卻聽到身邊的人大喊了一聲:“夠了!”廖天驕吃驚地回過頭,因為聲音正是從另一個“單寧”嘴里發(fā)出來的。“夠了!”“單寧”大叫,似乎怒不可遏,但是他的聲音卻發(fā)生了變化。廖天驕飛快地判斷出來,這不是單寧的聲音,這是……陳斌的聲音?成年陳斌的聲音?廖天驕手杖上伸出的藤蘿纏住了“單寧”,所以對方離他本來就很近,于是他猛地伸手一把揭掉了“單寧”臉上的面具,下一刻,一張猙獰的臉孔暴露在了廖天驕的眼前。“你是……陳斌?!”廖天驕震驚,眼前出現(xiàn)的正是成年陳斌的臉孔,然而人的臉孔只有一半,另一半則是一片黑乎乎蠕動著的黑水。廖天驕趕緊又回過頭去,那頭的小陳斌的身影已經(jīng)變得有些模糊,但大致還能看出黑水從他的七竅鉆入后,腐化了他的半邊臉孔。如同照鏡一般,在廖天驕眼前現(xiàn)在同時存在著兩個陳斌,一個幼年的,一個成年的,但是兩個都只有一般人臉,另一半則是蠕動著的黑水。“夠了!”陳斌陰冷地說道,沒被困住的那只手狠狠一揚,廖天驕便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上了他的下頜,將他狠狠掀了出去。“咳咳……”廖天驕重重摔在地上,石屑飛濺,疼得他咳嗽不止,本來拿在他手上的手杖也被陳斌奪去,落在了地上。“誰準你窺探我的記憶!”陳斌怒不可遏。“咳咳……什么……什么記憶……”廖天驕喘著氣爬起身來,剛剛那一下子摔得他夠嗆,但或許是禁制被徹底解除了的緣故,下一刻,廖天驕的回憶全都回來了。他記起了自己和佘七幺、姜世翀等人一起來到肖家村查探方晴晚的消息,記起他和佘七幺進入了老肖家村的井里,記起自己被人莫名其妙逼出了軀殼,然后來到了那個過去的新肖家村……廖天驕終于明白了一切原委,從方晴晚被一個有問題的委托困住到他被這個老肖家村困住,這整件事里恐怕包含著兩方力量,新肖家村那邊也許對他并沒有興趣,但是這個老肖家村的幻境卻正是為他特地準備的陷阱。他的魂魄在被人逼出軀殼后,又被陳斌引到了這里,陳斌恐怕是想利用他來完成一件事,而沒有想到的是,他不知怎么有能力在這里再現(xiàn)了陳斌真正的過去,也導(dǎo)致了兩根時間線的重合!看著那個站在井邊的幻影小陳斌,再看著眼前這個穿著單寧衣服的成年陳斌,廖天驕在剎那間多少有了一點感慨,但那只是腦子里一閃而過的念頭,下一刻,他大喊一聲:“佘七幺!”趁著陳斌轉(zhuǎn)頭的功夫,猛地爬起身來就往外跑。“想跑?”陳斌很快發(fā)現(xiàn)上當,在廖天驕身后不知吟誦了一串什么咒語。廖天驕腳下的道路立刻變得扭曲起來,路面如同地龍一般起伏不定,顛得廖天驕踉踉蹌蹌,根本沒法前進。“靠!”廖天驕罵道,干脆趴在地上往外爬。難不難看沒所謂,他一定要逃出去,天知道陳斌想拿他干什么,塞井?陳斌如同飄的一樣飛到了廖天驕跟前,廖天驕吃驚地看著自己眼前這個突然多出來的人。白袍離地足足有十幾公分,而廖天驕看不到陳斌的腳。下一刻,冰冷的手伸了出來,猛地掐住廖天驕的脖子,將他一把舉了起來。“咳咳,放、放手……”廖天驕拼命掙扎,陳斌的手冰涼濕潤,還有些腥味,仿佛在水里泡久了的一具尸體。廖天驕有種直覺,眼前的陳斌已經(jīng)不是他曾在灰夜公館里見過的那個陳斌了,當時的那個陳斌雖然是個壞人,但應(yīng)該還是他曾經(jīng)一起生活過四年的大學(xué)同學(xué),而現(xiàn)在這個陳斌很可能已經(jīng)——死了。陳斌冷冷道:“你老實點,否則我就在這里把你撕了?!彼f著,掐住廖天驕的脖子,再次用飄的將他提到了井邊。井里不間斷地發(fā)出“咕咚咕咚”的聲音,廖天驕往下看去,但見深不見底的一個黑窟窿,寒氣夾雜著腥氣一陣陣地往上冒,看不清底下到底是什么。“這里面是什么?”廖天驕問,“是不是剛剛那種寄生在你身上的怪物?”陳斌眉頭一皺:“死到臨頭,話還這么多?!?/br>廖天驕說:“那你就當我話癆好了,你也說我死到臨頭了,為什么不讓我死個明白?”一面說一面眼睛卻偷偷地瞟來瞟去,試圖找到解救自己的辦法。陳斌冷笑一聲:“那你怎么不問我接下去要干什么?”廖天驕說:“你要扔我下去啊,從剛才把我拉進來開始,你就是想把我扔下去,我干嘛要問我已經(jīng)知道的東西!”陳斌深深吸了口氣(雖然他似乎已經(jīng)不用吸氣了)說:“廖天驕,從念大學(xué)認識你那天起,我就覺得你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的討厭!”廖天驕說:“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從來沒搶過你女朋友!”陳斌說:“跟女朋友無關(guān),有沒有搶過,我都覺得你非常非常非常討厭,你知道是為什么嗎?”廖天驕想了想說:“其實你是想轉(zhuǎn)移話題不告訴我井里是什么嗎?”陳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