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故意板著臉，但我看得出來她很開心……而且，那個(gè)人看上去雖然呆呆木木的，看水色的眼神卻不一樣的……”

    永安的聲音越來越小，可卿卿卻越來越開心。

    卿卿笑道：“可那個(gè)傻丫頭現(xiàn)在正在房間里給你做衣服呢！”

    “這……”永安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不見，聲音也十分沒有底氣，“也許不是給我做的呢……也許是給那位凌大哥做的……”

    卿卿微微嘆氣，起身道：“你跟我來……”

    卿卿帶著永安一起走到水色的門前，停下來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站在門外，永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安靜地站在原地。

    卿卿敲門進(jìn)來，水色手中拿著一塊深藍(lán)色的衣料正在縫制，看到卿卿進(jìn)來，抬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永安明天就走了，我看天涼了，給他做件衣服路上穿，今天熬夜趕一趕就能做好了……”

    卿卿兀自在她面前坐下，看著她低著頭，一針一線地繡著手上的衣服，開口問道:“水色，你喜歡凌山嗎？”

    這話一出口，不僅水色被嚇了一跳，悄聲站在門外的永安也是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水色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連連擺手道:“我怎么會喜歡他呢？凌山大哥雖然人很好，待我也很好，可是他太沉默了，我這么嘰嘰喳喳的，我喜歡能聽我說話而且能陪我說話的，能給我講故事，不嫌我吵……”

    水色臉上漾出微微的紅色，淡淡地笑，兩只眼睛不知不覺彎了下來……

    卿卿掩起嘴笑道:“你說的不就是永安嗎！”

    “小姐！”水色的臉直直紅到了耳朵根，將整張臉都埋進(jìn)手中的布料里，悶聲到:“你再這樣開我玩笑我就不理你了！”

    卿卿笑著將她手中的布料抽出來，讓她露出臉來，一張小臉羞得通紅。卿卿握住她的手，認(rèn)真道:“我沒有再同你開玩笑，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永安？”

    水色頓了頓，慢慢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小:“我喜歡他有什么用啊……他又不喜歡我……而且他明天就要走了……”

    門外的永安聽到這句話滿心歡喜，激動(dòng)地一把將門推開疾步進(jìn)來，對著水色大聲道:“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br>
    水色一愣，看見卿卿滿臉的笑意，方才反應(yīng)過來永安將她們的話都聽去了。不知為何，這個(gè)時(shí)候水色倒不覺害羞了，站起來沖著永安喊到:“你喜歡我又有什么用？你明天就要走了，又不能跟我回絳州！”

    “我……”于永安來說，梁州是他的歸宿，他很為難，他確實(shí)不能直接答應(yīng)水色同她回絳州。

    卿卿心里忽然松了下來，一邊整理桌上那件沒有做完的衣裳一邊笑意盈盈道:“這件衣服別趕了，帶著路上做……”

    “小姐……”水色驚詫地看著她，疑惑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你隨永安走吧，去梁州。”卿卿拉起水色的手，放在手心里撫摸，這雙手很巧，給她梳頭發(fā)，做衣服，從來都是事無巨細(xì)，“去收拾收拾，明日便走?！?/br>
    水色的淚水瞬間流了下來，她驚慌地拉著卿卿的手，一面哭泣一面道:“小姐你在說什么?。课也灰チ褐?！我要一輩子留在小姐身邊！”

    卿卿愛惜地看著她，柔聲道:“水色，你要聽話……”

    水色急得跪了下去，滿面淚痕，“小姐你是不是不要水色了？”

    卿卿急忙蹲下去將水色拉起來，替她將面上的淚水拭去，“水色，你自小便跟著我，我一直想給你找個(gè)好人家，你遲早要嫁人的，不能永遠(yuǎn)陪著我……”

    水色努力忍住眼淚，搖頭哽咽道:“不……我就要永遠(yuǎn)跟著小姐，我不要跟小姐分開……”

    “傻丫頭，沒有誰是永遠(yuǎn)都在一起的，你過得好我才能放心……”卿卿微微嘆氣，“你也知道，絳州現(xiàn)在的形勢如何，四卿誰勝誰負(fù)都未可知，我可能沒辦法再保護(hù)你。不許再哭了，答應(yīng)我，要學(xué)會忍耐，和永安好好過日子?！?/br>
    水色淚眼婆娑地看著她，艱難地點(diǎn)頭……

    卿卿斂起面上的笑容，轉(zhuǎn)頭對著永安認(rèn)真道:“永安，我將水色交給你，但是你要答應(yīng)我，一輩子都對水色好，不可讓她受半分委屈，你可能做到？”

    永安身體一震，忽也認(rèn)真起來，舉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朗聲道:“我崔永安在此發(fā)誓，此生只愛水色一人，盡我所能愛護(hù)她，照顧她，絕不讓她受半分委屈，絕不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若違此誓，人神共憤，天誅地滅！”

    卿卿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對水色道:“我還要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從此以后，不論我生抑或我死，不論智家趙家結(jié)局如何，不論發(fā)生什么事，此生不再回絳州！”

    “小姐……”水色驚訝地看著她。

    “從此你不再叫水色，你叫靜嘉，不許告訴任何人你生長在絳州，從此隱姓埋名地好好生活……”

    “我……”

    卿卿斂起神色，認(rèn)真道:“答應(yīng)我！”

    水色用手背抹去淚水，哽咽著點(diǎn)頭:“我答應(yīng)小姐……”

    卿卿欣慰地點(diǎn)頭，“去吧，明天早上便走吧……”說完便退了出去……

    這一夜，水色斷斷續(xù)續(xù)哭了一夜，卿卿也是輾轉(zhuǎn)反側(cè)無法入睡。趙景翊將她攬?jiān)趹牙?，輕輕地嘆氣，同她一樣一夜無眠。

    天光熹微，永安早早地出門，備了一輛馬車等在城門外頭，等了兩個(gè)個(gè)時(shí)辰卿卿才帶著水色過來。

    永安朝卿卿微微頷首，看見水色紅紅的眼眶很是心疼。

    卿卿從手腕上退了一只玉鐲下來放在她的手心，柔聲道:“你的行李都就在客棧了，為了掩人耳目你只能空手走了。我早給你備了嫁妝，都放在車上了，出了城去置辦些新衣裳。這只鐲子你留著做個(gè)念想。”

    “小姐……”望著手里的那只鐲子，水色的眼淚又掉了下來，抬手抹了把眼淚，對著墜露道:“你要好好照顧小姐！她愛吃的不愛吃的，能吃的和不能吃的我都告訴你了，你得記牢了，小姐喜歡哪些衣裳和朱釵，都放在什么地方你也要記清楚，還有最重要的，你一定要保護(hù)好小姐，不能讓她受欺負(fù)了……”

    墜露被她惹得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淚，只一味地點(diǎn)頭:“你自己也要保重……”

    卿卿再也忍不住，她總怕自己會后悔，傾身抱住她，輕聲道:“走吧……”

    永安走過來拉住她的手，水色看了他一眼，而后兩人對著卿卿跪下，水色將頭重重地磕在地面上，哽咽道:“靜嘉……拜別……小姐保重……”

    卿卿拭去眼淚，靜靜地看著馬車越走越遠(yuǎn)，直到消失不見……

    詩經(jīng)有云，其告維何？籩豆靜嘉。她希望，水色以后的生活，如同她新的名字一樣，潔凈而美好……

    約摸午時(shí)，卿卿和墜露才步履蹣跚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