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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這樣也好,院里頭太多姨娘,這新娶的媳婦怕是要不高興,散了也就散了。如若賈母只當賈赦壓根就沒打算娶妻,一定會悔得腸子都青了。“也罷,我也覺得這滿院子的鶯鶯燕燕實在不像話,承蒙圣上恩寵,既然點你當了郎中,也是該好好為圣人辦事。”賈母邊說著邊看著賈赦的神情,“不過,你也是時候該正正經經地娶個妻子了,天冷了有人添衣裳,天熱了有人給扇風,娶個知冷知熱的,往后好生過日子?!?/br>賈璉剛一踏進來,就聽到這話,下意識地朝賈赦看去。賈赦手捧著釉上彩碧色茶盞,拿著杯蓋拂了拂茶水中的茶沫,從杯沿盤抬起眼,一雙烏黑如墨玉般的眼珠子微微一轉,朝賈璉遞了個安撫的眼神。賈璉的心瞬間就冷靜下來了,乖巧地給賈母等人行了禮,立在賈赦身后。賈母沒料到賈璉會來,但是這件事賈璉在或不在,都不打緊,她把手旁的小冊子轉交給了流蘇,流蘇上前,把冊子遞給了賈赦。“這里頭都是我瞧著還不錯的,模樣也都周正,家世上,我覺得咱們這樣的人家,倒也沒必要非得娶大戶人家的小姐,小門小戶,家教過得去便也是了?!辟Z母有自己的小心思,如果給賈赦娶了高門大戶的千金,這往后她要借著那填房來拉攏賈赦怕是難,倒不如找個門戶稍微差些的,也好把握。“老太太說的是。”王氏連忙附和地說道,“就好比珍哥兒,現(xiàn)在娶了尤jiejie,日子豈不是更滋潤了?”尤氏臉上的笑容凝滯住了,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好你個王氏!不管你打什么主意,拿我做話頭算什么!賈赦翻了翻那冊子,嘩啦啦的,速度快到幾乎只能看到殘影。這老大是在干什么?賈母心中有些不喜,給他娶媳婦,他難不成還不高興了?翻看了一遍冊子后,賈赦把冊子合上,方才那冊子里竟然有一熟悉人物——邢氏,雖說不確定這邢氏到底是不是原著中的那位,但是他已經有八成的把握就是那位了,這就有趣了,挑這么一個來給他續(xù)弦,到底是誰的主意?賈母?不,不可能,賈母現(xiàn)在急著拉攏他,如果知道邢氏的性子,是絕對不會找這么個人,那樣只能更加得罪他。那么,就只能是王氏了。賈赦輕輕掃了王氏一眼,見她果然神色中暗含興奮,心里頭便忍不住冷笑。看來,上次的事情還不夠王氏受教訓。“老太太,我想問下這邢家姑娘是哪個媒婆說的?”賈赦暗含譏諷地說道。賈母不察,“并不是媒婆,是寶玉的寄名干娘馬道婆說的,那馬道婆說了,這姑娘的八字和你的八字是最相合不過的,能夠旺你,我本來還覺得她配我們家是差了點兒,但是既然你瞧中了她,可見真是有緣的?!?/br>馬道婆?果然是王氏搞的鬼。她倒是聰明,知道賈母迷信,只可惜這招是關公面前耍大刀——班門弄斧。第38章“既然是馬道婆說的,不若把她請了來,孩兒也好問仔細了?!辟Z赦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手指在桌子上輕叩了一下。賈母頷首,喚了賴大駕了馬車去把馬道婆接來。王氏嘴角忍不住翹起,眼尾處露出喜意來,她不知道賈赦早已識破他們的勾當,只當賈赦真的進了她的圈套,一想到日后大房后宅不寧的情況,就覺得出了一口惡氣!馬道婆很快就來了,賈赦打量了她一番,見她眼神閃爍,神色帶jian,便知道這位果然如原著中所寫是個不折不扣的神婆之輩,玄門一派分出多支,馬道婆固然有些小伎倆,但是卻心術不正,既然如此,自己也不必給她留什么顏面了。馬道婆行了禮,賈母賜了座,她坐下后,不著痕跡地朝王氏遞了個眼神。王氏心里越發(fā)妥帖了,馬道婆這張嘴,她還是能信得過的,能把死人說活了,能把活人說死了,等會兒馬道婆定然能把那邢氏吹得天花亂墜,讓那賈赦動心。“老太太,您找我來,可是為了大老爺的婚事?”馬道婆笑得滿臉褶子,她能不開心嗎?這件事若是幫著王氏促成了,那她就能白賺三千兩,這筆銀子可是她到其他府上怎么都化不來的。賈母含笑點頭,“正是,我這老大想問你些事情。”馬道婆忙殷勤地說道:“大老爺有什么事只管問便是了。”賈赦看著她這副模樣,嘴角擒了一抹譏嘲的笑容,馬道婆看得清清楚楚,再仔細一看,那一抹笑容卻是不見了,心里想到莫不是自己看錯了。“既然如此,那我就直接說了?!辟Z赦沒心思和馬道婆周旋了,“這邢家姑娘的八字和我的八字,你是算過的,結果如何?”馬道婆眼睛笑得瞇起來,撫掌道:“大老爺和這姑娘的八字簡直就是天作之合,我這么多年了,都沒看到過這么登對的一對八字,而且那……”她正想吹噓一番那邢家姑娘的相貌,卻被賈赦打斷了。賈赦抬起眼眸,烏黑的眼珠里滿是嘲諷,“馬道婆可是算錯了?”“大老爺說笑了,這是我吃飯的本事,怎么會算錯?”馬道婆張口說道,何況,就算算錯了又如何,這些玄乎的事情,還不是她一張嘴說了算。“哦,”賈赦撐著下巴,金鳳羽似的睫毛在眼底地下打上一層陰影,他手中把玩著腰間配的玉墜子,“既然不是算錯,那就是你故意的咯?!?/br>馬道婆眼皮一跳,有種不詳的預感,勉強笑著說道:“大老爺這是在說什么,我怎么都聽不懂?”賈母打著圓場:“老大,這馬道婆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你就算不喜歡這邢家姑娘,也別拿她做筏子?!币蛑鴮氂竦氖虑?,賈母對馬道婆很是信任,況且,馬道婆在京城里頭也算是頗有名氣,不比尋常的僧道。“老太太安心聽著便是了,待孩兒問完她幾個問題,事情自見分曉?!辟Z赦的聲音如玉石相擊,清冽中帶著寒意。這話一出,馬道婆、王氏兩個心虛的人臉色就有些難看了。“第一個問題,這邢家姑娘的八字是丁卯年庚午月癸亥日丑時,命屬水,是不是?”賈赦問道。馬道婆的嘴唇顫了顫,這算八字可不是隨便掐指一算就能算出來,這大老爺怎么知道這邢家姑娘的命是屬水的?馬道婆張了張嘴,“是。”王夫人的手中緊緊攥著帕子,待聽到馬道婆承認后,心里便是一驚,這老大分明才剛剛拿到冊子不久,怎么會知道邢家姑娘的命格?難不成她院子里有人通風報信,不,不可能,她的院子里都是自己人,而且做這件事的時候她還特意不讓其他人代替,親自出手。“那我的命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