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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心煙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

分卷閱讀5

    扶我回去。

    兩個侍女左攙右扶,架著我走下牡丹臺。

    我雖不是醉的不省人事,卻也真已有六七分醉意,雙眼半開半合,覺得頭重腳輕,臉上發(fā)燒,雙腿用不上力,胃里的東西直往上面漾,可是一到胸口又總是縮了回去。

    我由侍女?dāng)v扶著出了承香殿,歪歪斜斜沒走多遠(yuǎn),只聽后面一陣腳步聲響,有人急匆匆趕了上來。

    “你們退下吧,我送十一公主回去。”慕容煊一把將我橫抱起來,拔腳就走。

    “不是叫你少喝酒的么,你怎么全當(dāng)耳旁風(fēng)?”慕容煊直逼到臉上瞧著我,看起來似乎有點兒生氣。

    我頭枕著他肩,用手抓住他胸口的衣襟,口齒含糊地問:“煊哥哥,你知不知道我母親是誰,去了哪里?”

    慕容煊嘆了口氣,也不言語,腳下走得飛快。

    長長的石板路上很安靜,只有我們兩個人。我隱約感覺到慕容煊胸口的起伏和他吹拂到我臉上的氣息。我暗暗地想,如果這條路永遠(yuǎn)沒有盡頭該有多好,那樣的話,他就會抱著我一直一直地走下去。

    春日熏暖的風(fēng)勾惹著我的睡意,我的心悄悄滑進(jìn)了恍惚的輕夢。

    ☆、觀魚

    碧草如毯,暖風(fēng)駘蕩。

    我仰頭望著天上越飛越高的風(fēng)箏,小小的心兒也變得輕飄飄起來,隨它一直升上了遼闊無邊的青空,在明朗的日光下和舒卷的云朵間自由飛舞。

    我多想變成一只小鳥,擁有一對美麗的翅膀,能夠飛到外面廣闊的天地間到處遨游,看看韶國皇宮之外的世界是如何的?韶國西北的涼國和韶國以東的安國又是怎樣一番景象?

    薄薄的春衫在清風(fēng)中飄舞,我的心乘著風(fēng)任意馳騁,所到之處花開如夢。

    “喲,十一meimei放風(fēng)箏呢?!逼呓闳翳饧饧?xì)細(xì)的聲音突然打斷我的神思。

    八姐玉苒同她并肩走來,伸手便來拿我手中的線圈:“讓我們玩會兒?!?/br>
    我忙避開一步,撅起嘴悻悻瞥了她一眼:“八姐自己拿風(fēng)箏來放就是?!?/br>
    若瑾飛了我一個白眼兒,狠狠戳了我額上一指頭:“你個小丫頭,敢和jiejie們頂嘴了!”

    玉苒一貫飛揚跋扈,蠻不講理,此時不由分說,劈手就在我手臂上擰了一下,一把奪走了線圈。

    我揉著被玉苒擰疼的地方,又氣又惱,知道搶不過她們,只得忍氣忿忿走開。誰知腳下剛邁開步子,猛地就受了一絆,我猝不及防,身子前傾,五體投體,從臉到腳,實打?qū)嵟c草地貼在一處。

    我偏轉(zhuǎn)過頭一看,只見若瑾正用寬大的衣袂掩著口,笑得花枝亂顫。玉苒站在她身后,一手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幾乎喘不過氣,咯咯的大笑聲驚得花叢里的蝴蝶都飛走了。

    我知道是七姐若瑾伸腳絆了我一跤,當(dāng)時玉苒離我要遠(yuǎn)一些,不可能是她。我這個七姐雖然外表生得溫柔可人,但卻面善心硬,詭招百出。我這一下幸好是摔在了草坪上,草長得厚實綿軟,倒也不甚疼痛。

    我沿著柳蔭悶悶不樂地走著,一抬頭忽見對面山坡上兩頭小鹿驚惶飛奔,正自疑惑之時,只見十四弟景明手里拿著彈弓追了下來。他一見到我,便停下腳步,嗨嗨笑了兩聲,舉起手中彈弓朝我瞄準(zhǔn)。

    “你敢!”我一腔怒火正無從發(fā)泄,瞪圓了眼睛一聲冷喝。

    景明大概是被我的氣勢所震懾,不由怔了怔。忽而眼珠一轉(zhuǎn),嬉皮笑臉拉開了彈弓。

    我心頭一緊,嚇得忙抬手格擋。只聽嗖的一聲,彈丸擦著我的衣袖飛了過去。緊接著就聽到彈丸連發(fā),從我頭頂、身邊急速擦過,破空之音不絕,打得身后的柳枝一陣噼啪亂響。

    我抱頭縮著身子,不敢亂動,任憑景明拿我當(dāng)箭靶子一樣亂彈一氣。不過,他雖然胡鬧,心里卻似乎是有所忌諱,不敢真的將彈丸打到我身上來。

    景明見我動不敢動,得意地笑了幾聲,沖我做個大大的鬼臉,轉(zhuǎn)身跑開,又去尋那兩只小鹿了。

    我心里膩煩得很,不顧身份體面,嘴里低聲叫罵著,對身后的一株柳樹暴打暴踢,發(fā)泄一通。

    兩個小太監(jiān)恰巧從我身旁經(jīng)過,他們邊走邊用眼角瞟著我,抿嘴低低地偷笑。

    我心頭火起,連宦官都敢來嘲笑我呢!不由分說搶上前,奪過其中一個小太監(jiān)手上提著的鳥籠,狠狠砸在了石頭上。

    籠子破了個窟窿,里面那對長著漂亮長尾巴的小鳥趁機出逃,比翼雙□□去。

    我望著它們自由飛翔的優(yōu)美姿態(tài),感到一絲莫名的快意。

    兩個小太監(jiān)面如土色,戰(zhàn)戰(zhàn)兢兢跪在地上,捧著殘破的鳥籠,哭喪著臉連聲叨咕:“了不得,了不得……”

    我朝他們啐了一聲,揚長而去。

    煙波湖離著我住的心煙庭很近,也很僻靜。我百無聊賴地立在湖心小亭中,趴在圍欄上,無精打采地瞧著水中的游魚,手里胡亂搖晃著幾支狗尾草。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只溫暖的手忽然輕輕掩住了我的雙眼。

    我愣了愣,心中一動,想也不想,脫口就喚了出來:“是煊哥哥——”

    那人微微冷哼了一聲,依然用手遮著我的眼睛不肯放開。

    我明白是自己猜錯了人,心中不由詫異,眼睫掃著那人的掌心一連眨巴了幾下。

    只聽那人在耳邊輕輕嘆息:“你眼里只有一個外四路的煊哥哥,倒把我們這幾個親哥哥當(dāng)成了外人?!?/br>
    “六哥!”我終于聽出了是誰,不由脫口急喚,拉開他的手,回轉(zhuǎn)過頭。

    六哥景昀芝蘭玉樹般立著,氣定神閑地瞧著我,一身月白色的絲袍,越發(fā)顯出他清貴高華的氣度。他比慕容煊年長三四歲,一言一行看起來都要比慕容煊沉穩(wěn)許多。

    景昀外表溫文爾雅,我也幾乎從未親眼見過或是聽人說起過他發(fā)什么脾氣,可是宮侍們在他面前,似乎都很是充滿敬畏,任是父皇面前的米公公還是太后身邊的霍公公,誰也不敢當(dāng)著他的面隨便一點點。

    景昀的嘴角漾起一抹笑意,雙眼微微瞇起:“那天,是他送你回去的?”

    “嗯?”我疑惑地瞧著他輪廓鮮明的臉,不明白他的意思。

    景昀放眼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仿佛漫不經(jīng)心地提醒了一句:“你生辰那天……”

    我怔了怔,才想過來他問的是什么,便點了點頭:“是煊哥哥送我回去的?!?/br>
    景昀將眼神轉(zhuǎn)回我臉上,微微笑著,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看來確實是不醉裝醉,要不怎么都清楚?”

    我頓時羞窘起來,吱唔解釋:“是醒來時嬤嬤跟我說的?!?/br>
    景昀輕輕笑了笑,也不多言,忽而一俯身,將我攔腰抱起。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他又將我輕輕放下了地。

    我嘟起嘴巴,很是不解地瞅著他。

    景昀微微皺眉,神情似